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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唐天则对张妈是怀着一份深刻情感的，情同母子的说。
唐天则自小就没和母亲在一起，他一出生就给寄到了乡下，当时共和国的高级将领都是这一套做法。
唐天则就是吃张妈奶长大的，那时候张妈还不大，是过去的‘奶子’，也就是能乳汁哺育他人孩子的职业。
后来等于是唐天则的奶妈，但不是收养唐天则的老乡，她只是那家人雇来喂唐天则奶吃的。
唐天则成家立业之后，收养他的老乡那家二老也相继过世，他给予了张奶妈照顾，雇在家里当保姆，那时候唐天则已经是小干部了，到2003年时，唐天则已经是省会城市南丰市的市委副书记了。
03年冬天，张妈因病辞去了保姆工作回家，唐天则正因仕途上的事烦心，也是调往江陵任市委书记的时候。
因为离开了南丰，工作又忙，不能老去探看张妈，只好让老婆柳云惠在省城时常去看看。
张妈病好后在她儿子留下的老房子里住，她为人厚道，从不给唐书记找麻烦，自己家的大小事也从不和唐天则说，什么时候问，她的回答都是没事，一切都挺好的，唐天则两口子工作都忙，也就信了。
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张妈的儿女们认为老妈在唐书记家当保姆，有些事是可能办的，但是老妈总是说：不要给唐书记添麻烦，他已经够忙了……所以，张妈家的事从来没有一件事是经过唐天则或柳云惠的手办的。
……
南丰，某养老院。
养老院或福利院属社会民政事务，大都归在民政局这边管理，有私营的养老院也是经过民政局批准的。
不过这个行业不好做，养老护工太难雇了，月薪三千都找不到人，人家宁肯找一份月薪两千的工作，也不愿意三千的养老护工，概因老人家太难侍候，大小便失禁的，吐饭的等等，没三五天，护工就受不了，能留下来的不多。
而这显然是个社会普遍的问题。
张妈还好，算是能自理，也没到了大小便失禁的地步，吃饭也不用人喂。
自从病好了一些后，她就转回了家里住，但是子女们没有管她的，老人家孤苦的很。她又不退休养老金，每个月靠子女们给的一点生活费维持，显然，在家里一个人还能过，但是送到养老院就不够了，公家开的福利院，没私人开的好，但是价钱低，私人开的条件好，服务好，但是收费也高，这费那费的，比公家福利院高三至四倍。
家里条件后好的，送老人来养老院也能负担起，条件差的，私人养老院送不起。
可实际上私人养老院收费高也有水份，各种护理都是吹出来的，实际服务到位的没有一半。
张妈三子两女，老伴很早就过世了，她一直未再嫁，辞工后就一个人，子女们因为老人家不办事，白侍候什么唐书记多少年，一点事没给办，甚至他们骂唐天则是白眼狼，我母亲侍候你那么些年，你给我们家办过啥事？
如今张妈老的要去了，子女们还是坐下商量，各出一份钱送老人去养老院吧，公家福利院是便宜，但是没什么人管，护理方面不行，私人的好些，收费高，最终决定送私人养老院，一个月大约要3500…4000的样子。
有些护理也可能根据个人情况取订，这样价格便宜点，张妈每个月护理费要2000左右，护理顶目极很少。
除了她小闺女一个月来两次看她，其它几个子女没有来看老娘的。
张妈夫家姓李，她小闺女叫李娟，三十五六岁，也是普薪层，她是小学教师，其夫赵某是个政府小公务员。
反正家里没有个有大出息的子弟。
如果唐书记肯帮一把，张妈的子女就不同了。
他们对唐家不是没抱怨，心里肯定有，但是人家是高官，又怎么会记得你一个小老百姓？
这家私护院的人也和张妈闺女熟了，就了解了一些情况，哦，老人家以前是唐天则家的保姆？混的也够凄惨的，老来老去也没人管，子女们也没一个出人头地的，这唐书记好清廉啊，啥事也不管？
这个好清廉的说法，其实暗含讽意。
人情世故嘛，谁家没有？太那啥了，就是不近人情了。
私护院的正前厅是老人们齐聚的大厅，有一位六十八九的老太太头发灰白，皱纹满脸，眼神中有孤寂和落没之色。
她就是张妈，也是不少老人议论的焦点，他们都没有张妈昔日显赫，因为人家给唐天则当过保姆。
提起唐天则谁不知道？曾是南丰市副书记啊。现在更是鲁东省委书记，比以前牛的多。
再看看唐家昔日的老保姆，享受着私护院最低档的护理，要不是大部分事能自理，也就没人管了。
老人家身边坐着小女儿李娟，三十四五的熟妇，素朴端庄，有老人家当年的味道。
“……妈，这个月的人护理费我都交齐了，”
“娟啊，要不下个月去公家的福利院吧，那边省钱，妈也能自理，一个月有八九百也够了。”
“就在这里吧，我和你女婿也能出起双份钱，唉……就是唐书记，把您这个奶妈忘光了。”
老人家似想起了什么，摇摇头，“可不敢这么说，唐书记工作忙你不懂，他一心一意为了咱老百姓，我知道。”
“妈，别说那些，现在这当官的，认钱不认人，你女婿也是老资格的副科级了，可这都几届了？他也没提成正科，比他迟来两届的都正科了，人家花钱了呗，你女婿哪有钱啊？如果唐书记肯说句话，当年就起来了。”
“不能麻烦唐书记，不能给他找麻烦，我了解唐书记的脾性，他刚正不阿，从不循自私情的，妈，不能开口。”
“算了吧，妈，您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他不钻营现在能当了省委书记？轮也轮不到他，哪有他那么年轻的大官？八成背地里贪污多少呢，您女婿那单位，没有不送钱能升了官的，这是和您说，社会就是这社会……”
“尽胡说……别人贪污是别人，唐书记不会的，妈坚信他不是那种人，妈见多了，上唐家送礼的，全给轰出去。”
她们聊的功夫，院子里来了辆车，下来的是柳云惠和唐生。
“唐生，一会再进去，张妈的小女儿在，我们一会再进去。”
“咋？有问题？”
柳云惠微微点头，“这几年我和你爸在鲁东，没回来这边，偶尔回来一次也没打听到张妈的去向，要不是你三舅偶尔撞见了和我说，我现在都不知道张妈在哪，张妈子女们对你爸有看法，没帮过张家什么，张妈脾气也倔，从来不说家里的事，不给你爸添半点麻烦，”
望着玻璃窗里大厅中坐着的那老妇人，唐生只是微微颌首，也没说什么。
第1500章 唐家人来了
对于这个张妈，唐生还得站在父亲的视角去对待，不然他找不到那种亲情归依感。
神念跨过辽阔的数千里空间，进入到鲁东省泉城父亲的脑海中，搜索了父亲往昔的记忆。
就是父亲唐天则对张妈的一切记忆，把这个记忆融进唐生自己脑域，等同身受张妈之恩，非如此不能感动。
往事一幕幕再现，唐生以父亲的视角，回顾了过去四十几年与张妈相处的日子。
绝对是情同母子的一段亲情，父亲从来未对张妈说过一句重一点的话，在他心中，敬其如母。
从小到大都是张妈在照顾他，上世纪60年代初闹大饥荒时，唐天则不是有张妈照顾，那年就饿死了，张妈饿的大病一场，差点死了，后来就落后了胃方面的毛病。
时至今日，医院也给张妈出据了死亡判决书，胃癌晚期。
但老人家不知道，精神方面没垮掉，反倒是没太多影响，这种病，心态是很重要的。
子女们也是一个多月前才知道的。谁也不敢说，怕老人家精神垮了。
从张妈枯黑的面皮神情也能看出来，老人家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部分的体内器官已到了衰竭地步。
“老妈，张妈可能不久于人世，我感觉得到，死神离的她很近，她是癌症。”
唐生是什么目光？洞彻一切的存在，一眼过处，纤毫不漏的全部呈现出来。
柳云惠深深吸了口气，“这事要是和你爸爸说了，我怕他会……”
“老妈，生老病死，这一关谁也躲不过，瞒着他，也不行。”
“先上车坐着，等那个李娟走了，我们再进去。”
母子俩又上了车去。
“你给你爸打电话吧，说一下张妈的情况，让他心里有数。”
唐生点了点头，拔通了父亲的手机。
“爸，我和老妈在南丰某私营养老院……张妈的情况不太好，没多少日子了。”
“重症？”
坐在鲁东省委书记办公室的唐天则心里咯噔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