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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景如此这般给唐靖讲解了一番,末了坐起身笑道:“一切可都劳烦怀砚你了。”
唐靖在这期间脸色多次变化,心中惊疑不定,直到楚怀景直起身,过了半晌,唐靖方才默默点了点头。
唐靖对楚怀景说的一番话多有顾虑和猜疑,但表面上却故作出一副云淡风轻不关己时的样子。而且唐靖看得出来楚怀景对自己仍是有所保留,既然楚怀景不愿多说,唐靖也就没有再问,他也怕自己露出破绽,对司徒情不利。
而楚怀景扶着唐靖坐好之后,又淡笑着跟唐靖寒暄了一会,说了几句体己话,便称宫里有事,先行离去了。
唐靖坐在床边,看着楚怀景离开的身影,眉头拧成了一团。
若真如楚怀景所说,司徒情的麻烦不小。
?
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狱卒提着食盒给司徒情送来几盘饭菜,司徒情远远看了一眼,两荤一素,米饭看起来很干净新鲜,还有一壶米酒,一个洁净的白瓷酒杯。
他的待遇似乎还不错。
不过司徒情是没有打算吃这些东西的,因为他估算着或许明天夜间卓云就能赶到了。
这两日每日都有人来打扫,被褥也会换新的,司徒情猜不太透唐靖的目的,是打算先给点糖再捅一刀?
不过既然已经暴露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目的来,彼此也痛快。
司徒情甚至有几次想叫狱卒带唐靖过来,他要当面问清楚,可后来他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总觉得不能让唐靖以为自己把他看得太重。
忽然,司徒情目光动了动,下一秒他便有些懊恼地垂下头,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真是头痛他居然不知不觉地将思绪转移到了唐靖的身上
就在司徒情准备练功,以求摒除杂念的时候,一个脚步声远远地传进了他的耳中。
唐靖?
司徒情蓦然睁开眼,在停云峰的那几日,唐靖总喜欢偷看他弹琴或是练功,唐靖走路的声音跟别人不同,左脚轻,右脚略重,还有些拖拉。
后来司徒情发觉,是唐靖右腿上绑了暗器匣的缘故。
知道是唐靖来了,司徒情不自觉地便抬起头,但他立刻又收回了眼,扭头看向了头顶那扇高高小小的窗子。
窗外有几根树枝微微晃动,斑驳的光影洒在司徒情的白衣上,让他的思绪也不由得动荡起来。
来人确实是唐靖。在知道了司徒情被关押的位置之后,他强忍着立刻就来看司徒情冲动,硬是装作没事人一样吃好喝好还拉着管家丫鬟们逛了大半天园子,这才装作悠悠然的模样,不紧不慢地来了地牢。
这期间唐靖一直惴惴不安,想着司徒情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用刑,有没有受到他人的言语侮辱,一想,他的心中就焦躁难安。
然而这会快到牢门口了,唐靖忽然又生出几分怯意,默默顿住了脚步。
他害怕司徒情会对他冷眼相待,而更糟糕的是他还没想出什么好的解释来。
唐靖的脚步声忽然停住,自然也传到了司徒情的耳朵里,司徒情静了一会,也忍不住略略看了一眼牢门的方向,他不知道唐靖是在搞什么鬼。
而唐靖自己站在原地,酝酿了好久的情绪,这才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脸,换了一幅懒洋洋的笑容,朝关押司徒情的牢房那边走了过去。
9。相信()
在看到那个静静立在牢房里,背对着自己的白色身影时,唐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极其强烈的欣慰感,方才的怯意一扫而空。om
司徒情没有受伤,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举动,看样子,一切都还好。
唐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两步走到牢房门口,道:“教主别来无恙。”
在听到唐靖声音的那一瞬间,司徒情的心不可控制地跳了一下,他本来是不打算搭理唐靖,可听到唐靖的声音,他又忍不住冷冷地脱口而出:“你来干什么?”
唐靖心中也害怕司徒情对自己爱答不理,可这会司徒情偏偏开了口,这倒让他有机可乘了。
于是唐靖目光一动,笑了笑,道:“昨夜的事我替皇兄向你道歉,皇兄以为你是绑架我的唐门弟子,所以才命人动的手,希望你不要见怪。”
说着,唐靖没等司徒情回应,便掏出了牢门的钥匙,哗啦一声把牢门的锁给打开了。
司徒情并不是太相信唐靖的言辞,但他也猜不出唐靖的目的,只能静观其变,看看唐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把戏。
唐靖将牢门吱呀一声推开,然后微微笑道:“教主你不出来么?”
司徒情负手冷笑:“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我不喜欢绕弯子。”
唐靖站在那,听到司徒情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凉,又觉得异常不忿。
他静静看了司徒情的背影一会,忽然低头笑了笑,道:“若我说,我跟教主相处了这几日,很欣赏教主的风采,想亲近教主,教主你会想杀了我吗?”
是司徒情那句‘你有什么目的’激到了唐靖,他才忍不住说出这些话,便是唐靖自己,都被自己的话惊了一惊,心绪起伏不止。
虽然唐靖说的话句句属实,发自肺腑,但就连唐靖自己这会都不敢往深处想这话内里的含义。
仅仅是被司徒情的话激中?又或者自己对司徒情仅仅只是欣赏吗?
唐靖忍不住默默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一阵刺痛。
而此刻,地牢中一片死寂,静静立着的两人的内心却皆是惊涛骇浪,汹涌不止。
过了许久,久到唐靖都有些想要退却了,对面的司徒情忽然轻笑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地低声反问道:“欣赏我?”
这句轻飘飘的反问里唐靖听出了不屑,轻蔑等诸多情绪,这让他有些无地自容,就在唐靖勉强笑了笑,准备把话敷衍过去的时候,司徒情忽然又淡淡开了口。om
“要我相信你的话,你就证明给我看。”
唐靖本来以为毫无希望,这会听到司徒情的话却似看到了一线光明一般,忙道:“你要我怎么证明?”
司徒情轻笑一声:“我们教中有一味药,名唤‘傀儡’,服下之后,服药者便会对施药者言听计从,无所不应。既然你说你欣赏我,可敢不敢为我做到这一步?”
唐靖一听司徒情这话,便知道司徒情是有意挑衅,可他沉吟了片刻,仍是正色道:“我还有未了的心愿,而教主此举同要了我的性命没什么两样,恕我难以从命。”
司徒情闻言便想出语嘲讽,却听到唐靖继续淡淡道:“不过教主若是想出气,我可以让教主再捅我一刀,只要我不死,只要教主解气,教主怎么对我都可以。”
没想到唐靖会说出这一番话,司徒情目光动了动,神情有些复杂,一时间却是无言以对。
而唐靖却真是如同打定主意一般,默默从靴筒处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然后默默走到司徒情身前,将匕首递了出去。
这是两人在遭到暗算之后,第一次面对面,目光相接。
司徒情目光冷漠,而唐靖那双眼却是坦荡澄明。
唐靖默默抿着嘴唇,看着眼前的司徒情,心中忐忑不止,却也有几分期待。
看着唐靖的目光,司徒情有一刹那险些动容,他甚至生出了几分就此彻底原谅唐靖的想法。
因为那双眸子里映出来的一切都是那么干净,那么坦然。
最终司徒情漠然别过眼,没有再看唐靖,淡淡道:“你不必耍花样了,我不会再信你。”
司徒情别过眼的那一瞬间,唐靖眼中显出几分喜色,但司徒情的这一句话又彻底将他打入了冰窟里。
不过好在唐靖知道司徒情向来口不对心,于是便强忍着心中的落寞,收回了匕首,默默笑了笑道:“那便多谢教主不追究之恩。”
司徒情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看着远处不知道哪个角落,而唐靖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也不知道两人相对沉默了多久,司徒情心中烦躁,忍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氛围,便冷冷道:“既然没话说,你可以走了。”
唐靖听到这句话,又看到司徒情略显不悦的神情,心中憋屈,忽然就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然后他便闪电般出了手。
司徒情听到脑后的风声,警觉回头,便清清楚楚地看到唐靖想要点自己的昏睡穴,然而司徒情手脚皆被缚住,行动范围有限,即便是出了手也没能挡住唐靖。
所以最终司徒情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唐靖点中昏睡穴,然后眼前一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