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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好他娘，我差了一味药，我本来的设计是，用小妖附身让他娘动起来，先让他相信我的本事，待我做好药，他也差不多因为他娘的奇怪行为来找我了，那时我就可以将小妖除去，治好他娘，还能以此博得一些名声。”
“我已经做好了需要的丹药，这一次来就是准备除掉妖物，将丹药拿给王大。我没想到会碰到师叔。”
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他偷偷抬头看了慕苏一眼，想知道慕苏的反应。元华宗的宗门禁令严令禁止弟子以任何媒介任何途径附身控制他人，他犯了大戒，受多大的惩罚都有可能，但他还是希望能罚得轻些。
慕苏脸色冰冷，却没有看他，只道：“元天宗入门的课程是怎么教你的？若是小妖失控夺了无辜老人性命，你要如何去赔？”
“”卓起非没脸回答——他之前从没考虑过小妖失控的问题，但失控是完全有可能的。他狠狠又磕了两个头，道，“玄起知道自己道心失察，大错特错，师叔如何罚玄起，就算师叔将玄起逐出师门，玄起都毫无怨言。”
逐出师门这四个字让慕苏愣了一下，前世记忆涌上心头，将容染逐出师门后的自责悔恨终于让她的问责情绪降温了很多。
上一世阿染被上官龙越的体贴欺骗，那时候她被怒气蒙蔽心神也是如此，自以为将她逐出师门是足够严苛公正的，实际上不过是在发泄自己的怒气。卓起非心怀恶念，但无刻意害人的心思，也未酿成大错，虽然与阿染相比确实该受严厉惩罚，但她当真是想将他逐出师门吗？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神。
慕苏问责卓起非时，容染插不上话，但慕苏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让容染心里一揪。慕苏是因为宗门弟子这般不当的行为而自责？可是这并不是她的错。
良久之后慕苏才问道：“药呢？”
卓起非见慕苏神色语气都放松了许多，连忙将药从储物灵器中取出。起身的一瞬他因为长久的跪地踉跄了一下，但他稳住了身形，将药放在了桌上，会意地对一旁的王大道：“王大，这药可除去心脑积淤，还可放松你娘劳损过度的身体，只需服下之后好生照顾几日她就会醒来，然后她就能无病无痛安然享几年天伦之乐了。”
王大完全没想到会变成这个局面，刚刚自己恭敬得不得了的仙师此时小心仔细的跟自己说话，他觉得像做梦一样，木头似的听了，没敢动。
卓起非也不再管他，走到慕苏身前，脸红又羞愧的候着：“慕师叔。”
“念在你此次并非故意为恶，也未造成什么大的恶果，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她看向王大，问，“王公子，我宗门内弟子欺瞒于你，险些害了你母亲。今日我是如何罚他，便全听王公子你的。”
王大一介农夫，活了快三十年第一次被人叫作王公子，还是被一个天仙一样的人物。他当即反应过来，如梦初醒般，“仙人姑娘你你别这样，我就是个莽夫，你这样礼貌待我，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他被众人看得脸红紧张，懦懦道：“我虽然很生气，但我娘现在不仅能醒，还能健健康康过日子。我、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仙人，修、修行不易，逐出师门太重了，仙人姑娘你换一个惩罚吧。”
卓起非愣了，他回过神来，也是第一次对这个叫做王大的农人发自真心地行了一礼。
慕苏想了想，道：“那便罚你思过三十年，你可接受？”
思过要去元华宗的禁心阵法，阵法之中灵气稀薄，修为难有进步。三十年对才金丹期的卓起非来说很长，但是已经比卓起非所猜想的大多数惩罚都轻了，若能挽回一些慕苏对自己的印象，他愿意：“玄起接受。”
“善因善果，恶因恶果，玄起，望你知错能改，好自为之。阿染，我们走吧。”
第12章 闲常（）
不再理会屋内几人，慕苏带着容染离开了王大的屋子。出来一瞧，天色几乎黑透了，如果找不到客栈，她们两个恐怕就得露宿街头了。
她带容染下山游历，其实更多的是抱着带容染在凡人间玩的心思，露宿街头虽然听上去有趣，但是实在不是个什么好玩的主意。
慕苏刚教了容染御剑术，还未正经的教她有关战斗的技艺手法，也就并不要求容染在元天大会上取得什么优秀的成绩，虽然遇到卓起非坏了她的情绪，但总的心情还是很放松的。她们已寻过了两家客栈，一家客满，一家仅剩一间客房。这里这是最后一家，已经是街尾，如果没有客房，她们就十分尴尬了。
候客小厮原本无所事事，见门口进来进来两位漂亮姑娘，眼前一亮，迎上前来赔笑道：“两位姑娘是要住店？”
容染左右瞧了瞧，这家店看上去干净宽敞，灯火通明。可能因为过了饭点，大堂里稀稀落落几个人在用餐，也因此十分清净，总的来说她还是满意的。
“我们住店，麻烦给我们安排两间上房。”慕苏看向容染，“阿染同我走了许久，饿了么？有什么想吃的？”
筑基后的修真者体质已与寻常人有些不同，能吐纳天地灵气，几乎是不需要进食的，不过筑基初期的时候尚不熟练，依然会觉得饿。
美食对无论修真者还是普通凡人都有一等一的吸引力，若非闭关，就算慕苏这种化元后期的长老级人物，多多少少都还是会吃一点东西的——这也是元华宗内有不少负责饮食的弟子的原因。
“两位姑娘，我们这儿招牌菜，有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细烩里脊，水煮鱼，老锅煲，您要有别的喜好也可以点做，我们能做的别的也很多。”小厮听了慕苏问容染意见，又见两人衣着面料颇好，举止文雅有礼，心里就明白这是两位有钱顾客，当即热情推荐。
“师尊，我不饿，不吃了。”不饿是真的，她又不是一般的筑基初期新人。不过她其实有点想吃——毕竟距离上一次吃一些凡间美食，算一算都已经有几十年了，她还是忍不住去偷偷瞧了几眼堂中别的客人桌上的菜品。
慕苏显然也发现了，看她，目光灼灼，似笑非笑：“真的不想吃？”
妈哟，这个慕苏，居然用美食刺激她。
过分。
容染低敛了眉目，“想吃”以慕苏眼中她的经历来说，穷苦人家孩子上山清修，吃的也是千篇一律清淡的粗茶淡饭，是没见过这些精致美食的，她对自己该展现出来的情绪把握得很好，“但是阿染不懂这些菜名，不知道该吃什么”都想吃
她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慕苏微怔，很快又回神吩咐：“小二，你们的招牌菜都做一份来吧。老锅煲就不用了，耗时了些。”
计划通！
容染心情愉悦，面上却一片小心的扯扯慕苏袖子。“师尊，老锅煲是什么啊？”听上去像是某种需要用心久煲的大菜，她没吃过，有点感兴趣。
慕苏耐心道：“使用多年的上好砂锅已经融入了老汤的本味，用这种锅以合适的火煲制熬煮食材，能极大程度的挖掘食材的特质。”
“听上去很好吃”
“很喜欢？”慕苏温柔笑意和煦如微风，想了想，道，“现在初夏，不是吃这道菜最好的时机。待入冬天气微冷，纷扬细雪中，暖和的老锅煲伴上温热的粮酒，是极佳的享受。那时我带你来吃，如何？”
以后入冬再来么“好。好希望时间过快一些啊。”容染有点期待。
慕苏这一番话让候着的小厮也忍不住欣赏夸了一句，“说的不错，这位姑娘可真是行家。两位来这边请坐，”他赶紧去整理近旁的一张桌子，“我这就去让内厨做菜。”
“师尊好厉害，好像很了解这些风土人情和美酒佳肴。”容染拿了一支筷子在手上玩，夸道。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好歹活了也有六七百岁了，今天跟慕苏闲逛的时候看许多物事都觉得新奇十分，慕苏却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桌上备有品质很是一般的茶水，慕苏并不挑剔，给自己倒了一杯：“年幼时，你师祖慕莜常带我四处游历，待你师祖逝去，我自己也常在外游走，早见惯了生老病死、朝代更迭。上一次走过的甲国城池，也许下一次路过时就改名易帜变成了乙国的，这样的经历太多，我也就不再尝试记忆地名。”
她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但说来有趣，尽管世事无常，沧海桑田，各地的风土人情和饮食习惯却代代相传，走得多见得多，总能记住一些，见到了，自然就想起了。”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