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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曲-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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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树如海间,筑有一座茅亭,段南溪率先在亭前一落,他身子方自一落,陡然间一股极大的罡风,迎面卷来,金指段南溪如此机伶的身手,竟是不及闪躲,一直后退了三四步,差一点摔倒在地。
大惊之下,他脱口道:“花老前辈请住手……”
这时金婆婆也落身而下,二人同时向亭内望去,才见一个黑衣白面,头梳发髻,眉目清癯的老文士,跌坐在一个大蒲团上。
这老文士左手持着一卷书,右手却拿着一面芭蕉扇,正在扇着一个红土的小炉,炉上正烹煮着一壶香茶,浓醇的茶香,远近可闻。
这老文士,听到金指段南溪的话后,理也不理,仍旧慢慢的扇着炉子,聚精会神地看他手中的那卷书。
段南溪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不由肃然起敬,他上前一步,深深打了一躬,道:“后辈未学段南溪,偕内子金雨参见老前辈!”
说罢,他回头向金婆婆递了个眼色,金婆婆忙走上来,也认真地向着亭内的老文士拜了一拜。
黑衣老文士,好似看书看到了妙处,嘻嘻一笑,丢下了手上的扇子,翻开了另一面,又聚精会神的看了下去。
金婆婆不由皱了一下眉,目光向丈夫望了一眼,金指段南溪却微微示意,要她稍安勿躁。
二人在亭前足足立有半盏茶之久,才见那文士呵呵一笑,合上了手上的书,抬起头来,向二人点了点头道:“贤伉俪远道辛苦,请亭内就座”
段南溪才算松了一口气,当下又拜了拜道:“遵命!”遂向亭内行去。
二人进入草亭,却是不敢落座,只站在一边,那黑衣文士口中嘻了一声,笑道:“故人久已不见,见面都几乎有些陌生了!”
他语音清亮,含着极重的贵州口音,金婆婆如非深知,只凭眼见,断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竟是昔年名震海内的武林异人,看起来他的年岁,绝不会比金指段南溪大,因为他满头头发,竟是没有一根白的。
在他转过身子时,金婆婆才发现,他下身竟穿着一件血也似红的肥大长裤,上身的黑衣,不过仅仅盖在膝上,红黑显明,确是怪异。
金婆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人,不免一再地注意打量着他,只见对方生着一张“国”
字形的长方脸,面上皱纹甚多,尤其是双瞳下的肉泡,深深的垂下来,一付没精打采的样子,真正是典型的一个“病儒”。
段南溪再次欠身道:“多年不见,老前辈金体看来似乎较以前更健旺了!”
病儒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声,惺松的睡眼,向着二人望了望,点头道:“段南溪,你找我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段南溪面上一红,干咳了一声,搓着双手,只是讪讪苦笑不已。
病儒又望了他一眼,冷漠地道:“长青岛有事了?”
段南溪面色更是大红,叹了一声道:“后辈夫妇是专程来向老前辈请罪的!”
“请罪?”老文士有些不解地问:“有什么罪?”
段南溪垂下头道:“昔日前辈手交的长青岛,如今已瓦解了!”
病儒嘻嘻一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小事一件,不过……”
说到此,他站起身来,由石桌上拿起了茶壶,为二人各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冷冷地笑了笑道:“我倒想知道一下缘由与情形,你坐下来慢慢地说!”
金指段南溪答应一声,就和金婆婆各自坐了下来,他咳了一声,说道:“后辈无能,因遇见了厉害的仇家,九华比武险些丧命,长青岛金衣教被迫解散,后辈今日来见。一为请罪,二为归还前辈昔日所交的一枚金印!”
话声一顿,转脸对金婆婆道:“还不把金印奉上!”
金婆婆遂由背上解下了一个包裹,由内中取出了一个黄玉印匣,正待双手奉上,病儒冷笑道:“不用了!”
金指段南溪一怔道:“后辈已无能掌管,前辈这枚‘南天一霸’的金印关系非小,尚请再甄选适当人选才是……”
言未罢,这位面有病容的老儒士,忽然呵呵一笑,道:“段南溪,你倒推得个干净,我花明所交待的事,你何曾见打过回扣来?”
段氏夫妇闻言吃了一惊,一起离座站了起来,金指段南溪更由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讷讷地道:“请老前辈格外开恩……”
病儒花明望着二人,冷冷的道:“你二人身手,如今己是江湖罕见,什么仇家会如此厉害?”
段南溪咬了咬牙道:“此人姓铁单名一个云,号‘舒眉’,是一个十分棘手的人物!”
花明长长地“哦”了一声,金指段南溪忙问:“老前辈莫非认识此人?”
病儒花明沉沉一笑道:“是他?这就难怪了!”
说到此,冷冷地一笑又道:“这老儿还没有死?很好……他的寿数大概也到了。”
段南溪惊喜地道:“老前辈莫非要二次出山了?”
花明冷冷一笑道:“还不到时候!”
段南溪想起了一事,紧张地道:“听说‘冻水’石秀郎已现身江湖,老前辈可知道?”
花明陡然一惊,道:“听谁说的?”
段南溪皱了一下眉头:“我倒记不起是谁说的了,只听说有人在洪泽附近,发现了他的踪迹,我想此事老前辈必是知晓,原来你老人家也是不知!”
花明冷冷一笑道:“老和尚在龟山坐关,石秀郎竟敢近身?此事令人难以置信!”
接着冷笑了一声,望着段南溪道:“我过去怎么关照你的?这地方你是不便来的!”
金指段南溪怔了一下,道:“后辈来此,并没有外人知道!”
花明呷了一口热茶,黯然笑道:“你方才所说石秀郎出山之事,是如何听说的?”
金指段南溪不禁心中一震,暗悔自己心直口快,把途听之话道出,病儒花明生性猜疑,最是阴险,自己一言之差,触了对方隐私,只怕性命不保。
想到这里,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当时装成一付迷茫的样子道:“不过江湖上有此传说罢了!”
此言一出,那老儒士花明又一笑,放下了茶杯,眼望着金指段南溪,徐徐地道:“大概是你见着他了吧?是他要你来查我虚实的可是?”
金指段南溪倒抽了一口冷气,蓦地退身亭外,道:“老前辈,你怎可这么说?这简直是……”
金婆婆也慌忙抢出亭外,那病儒花明嘻嘻一笑,也跟着步下了亭阶,他若无其事地道:
“段南溪,如果我猜得不错,我此处的地址,你必定已告诉了姓石的了!可是?”
金指段南溪面色一变道:“前辈你怎可武断猜疑?”
花明陡然立直了身子,他身材极高,并不似一般老人佝偻,在他瘦削的面颊之上,此刻带出了一团怒影。
他向前走了两步,脚下八字式站定,嘻嘻笑道:“否则你好生生的,怎会想起来退还我的金印?”
段南溪咬牙愤恨道:“长青岛瓦解,这枚金印原是您老人家的,我自然应该归还!”
花明微微一笑,道:“你的礼太多了……”
说到这里,他猛抬头,阴森森地道:“失长青岛,情尚可原,泄我机密,却是罪不可恕!”
段南溪这时心神大乱,不觉又后退了几步,讷讷地道:“老前辈,你不可妄加人罪!”
金婆婆这时睹情见状,也是又惊又怒,忍不住在一旁冷笑道:“花老前辈,你如真有能耐,可以去找石秀郎一了昔日恩怨,此事又与愚夫妇何关?”
段南溪听金婆婆如此说话,不由重重跺了一下脚道:“你少说几句吧!”
果然金婆婆那几句话,更加重了花明对他二人的怀疑,闻言后,这位面有病容的怪老人阴森森的笑道:“我自然会去找他的,只怕我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了!”
说时,一双瞳子时睁又合,不停的打量着二人,金婆婆咬牙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我夫妇好心来此报信,竟然错了不成?”
段南溪忙止住她,转向花明抱拳道:“花前辈,我段南溪也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岂能像老前辈所想之卑鄙,老前辈你既对愚夫妇有所怀疑,我们只有告辞了!”
说完转身对金婆婆苦笑道:“我们走吧!”
金婆婆自一来此,即对病书生花明存有戒心,巴不得马上离开,这时闻言自是求之不得,当下转身就走。
他夫妇方迈出一步,就听得身后的病书生花明一声冷笑道:“太晚了,你夫妇这时走太晚了!”
段南溪眉头一皱,金婆婆催道:“快走!”
可是金指段南溪却是知道,任自己二人这身功力,要想逃过眼前这个怪客手下,只怕是绝无可能,当时轻轻拉了老伴一下道:“不可妄动!”
接着倏地回过身来,面有凄容道:“老前辈何忍对愚夫妇骤下毒手?务请网开一面,我夫妇感激不尽!”
说罢深深一拜,花明远远地望着二人,点了点头道:“网开一面?你自己也承认了?”
这老文士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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