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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堤上一位老渔民在缝补渔网，邓华走上前，掏出一支香烟，殷勤地给老人点上：“大叔，今年收获怎么样？”
“松江的鱼都快干羊了，能收获个啥？”老爷子头也没抬，手上的活计也没停，“昨儿一天才打三五斤小鱼，想要吃好鱼上下百十里水路别想，到处都是柴油味。”
想来也是，松江上下是关东三省最重要的水上运输通道，虽然无法和南方的水上航运相提并论，但是这边水上船只不在少数。特别是毗邻江滨市，形形**游船、货船漫布江面，那些船泄漏的柴油严重污染水质，想要吃到好鱼还真不是一般困难。
也许经济发展总是要有一定的负面作用，实际上江滨市附近见面，像老爷子一样的传统渔民很少见。即便是有，也都不得不背井离乡，跑出几百里下游，继续从事了几十年的水上生活。
邓华叹口气：“大叔，年纪大了，不要打渔了，我听说水边的生活很辛苦，也很不方便。等工业园区办起来，您到那边找份活计，最起码养老没问题。”
“嘶，烟是好烟，吸着没劲，老头子享受不了！”老人把半截烟掐死，随手塞进烟口袋，自己重新装上一袋烟，终于抬起头看一眼邓公子，“年纪大了，就喜欢跑船，收入啥的也就罢了，只要渔政那边少收点钱，比啥都强。”
“渔政收费很高吗？”邓华皱皱眉，不过那毕竟和自己距离太过遥远，随即眼前一亮。老爷子渔网上，居然拴一串大钱，“大爷，这就是本地挖出来的古钱？”
没等老爷子回话，邓华蹲下身，捡起沉甸甸的铜钱。对于江滨市老百姓来说，古董是啥玩意？二十几枚大钱，上面挂满了铜锈，甚至掩盖了上面的字迹。
老人家用满是老茧的手压压烟袋锅里面的烟叶，王涛很有眼色帮助点燃，狠狠吸一口才回道：“小家伙是来收大钱的？这东西不值钱，想要一会儿去窝棚，老头子送你几十个，权作刚刚那支烟钱！”
“瞧您老说的，”邓华笑了，“大爷，这些大钱现在不值钱，过几年就值钱了，您老好好保管，十年后应该够您养老钱了，千万不要随随便便送人！”
渔民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豁达，一丝欣赏：“年轻人不蒙人不忽悠，难得难得，嘿嘿，也不知道哪来的一群二赖子，总寻思算计老农民。他们真以为老百姓傻，其实那帮没良心的家伙，收到手的，都是冥币，真正的大钱都藏着呢！”
“呃！”邓公子满脑门子黑线，感情老人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糊涂，“不好意思啊，是我多嘴了……”
后边几个人像螃蟹一样，横着走过来：“走开走开，好狗不挡道啊！”
冤家路窄！早就看见几个混蛋，不过一直装作不知而已，没想到他们居然早上自己。邓华撩一下眼皮，嘴上也不客气：“哪来的疯狗乱咬人！”
“姓邓的，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林海陇冷冷一笑，“听说小邓科长成了征地专员？嘿，好好请我吃一顿，给哥哥赔礼道歉，补偿上一次的医药费，也许哥哥能给你网开一面！”
林公子的消息够灵通的，那边刚刚讨论业务分工，他就已经知道，或者说业务分工早就内定？看起来，林家在筹备组有人，哼有好戏看了！
第893章 斗气
邓华直起身，看向几个二世祖，冷冷一笑：“林公子不是说好狗不挡道么？呵呵，好大一条狗！居然挡住汽车工业园的建设脚步，不知道那条疯狗什么时候才能被打死？”
“你王八……”林海陇可不是省油的灯，刚要骂出口，邓某人犀利的眼神登时把他的话憋回去。眼前这位连少将都敢打，自己这小身板还是不要惹祸的好，下意识摸摸脸上的疤痕，林海陇愣是没敢说下去。
默不作声的乔东冷眼旁观，实际上乔公子恨不得一脚把邓某人踹进松江，好好的惠儿居然被眼前的王八蛋骗上手。乔少绝对不会想什么因果轮回，他才不会相信什么淫人、妻女者必得报应。
只是墨奢香留下的阴影尚在，乔东绝对不想惹上一个敢于挑战王家的疯子。王少和自己遭遇的说明，得罪一个根本不在意后果的古武高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噩梦。
不过邓某人和林公子之间的龌龊，似乎也不是不可利用，乔少忽然道：“海陇，看起来你和小邓矛盾很深呐，这样，东北亚地产开发公司的股份我妹子不要了，你还是把二轻大市场那边的资料给我一份，我帮着美芸参谋一下。”
乔老爷反应够快的，邓华确定，应该是黄书记和乔明英打过招呼，否则乔东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退出。乔少对自己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和林海陇之间的纠葛，放弃赚钱的机会：“感谢东哥……”
“别跟我套近乎！”乔东斜一眼邓某人，一张张邓某人和梅惠儿的照片浮现在眼前，那是他想象的东西，却绝对不会假，“你还是找章琅和马毅去吧，我可当不起你哥！”
这才是真实的乔东，邓某人也不介意：“乔少选择明智之至，你不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林公子，我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最好尽快和官方达成协议，否则你将悔之莫及！”
“啧啧啧，我好怕怕呦！”林海陇做出一副被逼到角落小女孩的样子，让人份外恶心，“嘿，吓唬我？告诉你，能让我害怕的人还没生出来，想要和我斗，就凭你？实话告诉你，不要说你姓邓的，省里边谁敢动哥的地皮？”
够狂妄，人家也有狂妄的资本，邓某人并没有在意那么多，掏出一包没拆封的小熊猫交给老渔民手中：“大爷，没带什么东西，您不喜欢这烟，送人好了，祝您今天好运！”
“嘿嘿，”老爷子笑了，“谢了啊，来来来，还有一条江鲤鱼，拿回去炖上吃，绝对比那养殖的有味道。”
“谢谢大爷，哪天来您这吃江水炖江鱼，在饭店吃的总感觉不对劲。”
爷两个旁若无人，把几位二世祖晾在一边，老人敲打敲打烟袋锅子：“成，哪天小伙子过来，让我家老伴给你炖鱼吃，比饭店大厨的手艺还好！”
“哼！也就配吃臭鱼烂虾……”
林公子撇撇嘴，老爷子不愿意了：“臭鱼烂虾做饭冤家！告诉你年轻人，吃惯江鱼，再吃别的啥都没滋味！”
“大爷，有些人注定无福享受您的美味，”本来今天就是要品味最纯正的江水炖江鱼，没想到被几个臭鱼搅和了，“涛哥，咱们走，回市委督查室斗地主去！”
“斗地主？”吴美芸冷哼一声，“小心点，别把自己工作斗丢了！”
女人还真是讨厌呐，不知道是不是费海清混在一起学的，或者本质不是什么好鸟：“谢谢提醒，我会小心，希望各位也小心着！”
邓公子和王涛扬长而去，吴美芸皱皱眉，自己和姓邓的斗法，似乎从来没有占过上风。两个人仿佛调过来，他是二世祖，自己反倒像是平头老百姓：“东哥，刚刚我听半拉咔叽的，他说什么钱？”
“什么什么钱？”乔少斜睨一眼一副胜利者姿态的家伙，“走吧，我们还是去二轻大市场，我还是对那帮家伙手里的地皮感兴趣。不管多少钱，我都要拿下一块地皮，这回来关东才不白来。”
吴美芸噘起嘴，明明是自己把东哥找来，偏偏他像是怕了邓某人一样，居然不肯在这里追加投资。就连二轻大市场地块也不想搀和，没想到今天还要把自己的股份退出，真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可是可是爸爸去淮阳省上任的时候，一再关照自己，一切投资都听东哥的，否则将要收回全部银行贷款。女人满脑子铜臭，在她的心中，那些商人后代玩惯的跑车、纪念版坤包、手工版时装，还有定制版香水，才是她应该享有的！
正在此时，乔东手里电话响了，真难得隔江还有信号：“哪位？什么事？”
“马上来一下，越快越好！”
吴美芸诧异道：“是舅舅？”
乔老爷很少召唤儿子，更别说如此急切的声音，女人忽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难道说是刚刚姓邓的影响自己的心情？还是舅舅的召唤，意味着不祥之兆？
“呃，海陇，老头子找我回去，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我先去看看，回头我们在大市场那边会合。”
乔老爷站在办公室望着窗外的景色，丝毫没在意身后两个人：“舅舅，我们回来了！”
“好，美芸帮舅舅冲杯茶，”乔明英笑着坐到会客区，“投资的事怎么样？”
居然是为这事，乔东有点搞不懂，不至于这么急吧：“我们的钱都已经抽离，美芸投入的钱，我马上就要和林海陇交涉，改成二轻大市场的股份。”
“算了，”乔老爷接过吴美芸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