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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再三思考，终于还是私信了曹植。
“子建……”
“请称呼我魏国第一帅哥。”
郭嘉闭嘴了。
郭嘉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他从未接触过，却知道厉害到上天下地无人能及的人。
当时诸葛亮大约正在和刘备论议，被郭嘉打扰了，还有点不太高兴：“有话快说，我还要去陪主公。”
“夜色已深……”
“陪聊还要陪/睡，你懂的。”诸葛亮叹了口气。
郭嘉：“……”
他有些纠结地开口：“为什么你知道我会知道这些破事？”
“设定就是这样。况且我没有什么不知道的。”
“为什么？”
诸葛亮：“因为我多智而近妖啊。”
郭嘉愤怒地给他打了一连串感叹号。
诸葛亮安慰他：“奉孝不必难过。其实若是你活得久一点，人品好一点，长得帅一点，再聪明一点，这个称号没准就给你啦。”
郭嘉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有的人死了，但还活着。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郭嘉心里忽然一动。荀彧没有解决的问题，诸葛亮一定知道。他便问：“孔明，你知道这句话最初是谁说的吗？”
“知道啊。臧克家纪念鲁迅先生说的，哦，鲁迅就是夸我的那个人，原话是状诸葛亮之智而近于妖。”
妈蛋！郭嘉更郁闷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不仅知道未来，知道其他人的状态，知道后世对自己的评价……还知道很多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自然而然地大家都知道了，没什么可说的。我想你是指我能发觉这件事本身吧。”诸葛亮笑道，“毕竟除了我们，根本没有人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尽管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被罗贯中神化了，自出山起外挂成功续费，从此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你是这篇文的男主角啊。”
郭嘉：“……哦。”
“我们生在这样的世界里，早就不是原来的我们了，何必再自寻烦恼呢？”诸葛亮又说，“况且，只要接受了这个设定，似乎也蛮不错的呢。”
郭嘉似有所悟。
“……反正你也已经死了，什么都做不了。”
郭嘉：“……”
郭嘉打算向诸葛亮辞别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愉快又不愉快。况且他感觉得到诸葛亮并不是很想跟他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大抵是因为诸葛亮很忙，而他正闲得发慌。
前阵子诸葛亮还是很闲的，他曾无数次在首页看到孔明兄爱点孔明灯，尽管诸葛亮还没走入大家的视野却已经广为人所知，尽管他们之间基本没有互动，他却已经默默关注了很久。孔明兄爱点孔明灯是个欢脱的人，和所有人一样。小号卖萌大号正经已经是他们之间共有的默契，即便谁也说不清为什么，更不知道他们从什么时候起有了刷微博吐槽的习惯。只是郭嘉无法再上他的大号，郭嘉V已经随着他的死亡被封，连带着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那时的郭嘉还在曹操身侧，为曹操出着各种主意，没事和荀彧等人唠唠嗑，或者因品行不端被陈群打个小报告。可是曹操还是很喜欢很纵容他。那些荒唐而灿烂的日子是那么真实而虚无，转瞬之间似乎已经离他很遥远了。就像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最后是如何给曹操留下了一封书信。然而他却知道那是他人生中最辉煌也是最悲哀的一笔，遗计定辽东，然后世上再无郭奉孝。
现在诸葛亮即将要大显神威，哦，顺便还要调戏一下周公瑾。郭嘉可以想象得到，那时候周瑜会在微博上骂成什么样。其实这一切公瑾也知道，他甚至知道诸葛亮是如何抢光了他的风头，将他从顶端黑到了谷底，但他似乎也无意识地在那样的道路上前进。
是的，他们什么都知道。
却只有他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甚至记不清楚，这样的日子是如何开始的，每每回想起来只能记起一片混沌，好像从最初就是这样，以至已经习以为常。
他想，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荀文若，周公瑾，哪个不是绝顶聪明的人物，却仍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一直按着既定的轨道一直走下去。
只有他和诸葛亮不一样。
区别在于，诸葛亮可以接受。诸葛亮还有那么辉煌的未来要去创造，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他却什么都没有了。
郭嘉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就像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意识值不值得庆贺。他确实可以通过某种途径和昔日的小伙伴一起愉快地玩耍，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他知道未来，甚至知道如何改变，却只能默默地看着历史上演。——他当然可以说，但谁不知道呢？他们都知道，却什么也没法做到。
真的很残忍。
他明明可以成为一个像诸葛亮那样流芳千古的帅哥，如果不是他死的早的话。
现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诸葛亮成为一个流芳千古的帅哥……
空有满腹谋略却无法施展的郭嘉有点小忧郁。
一切都和预料中的一样。
夏侯惇V
诸葛村夫！@诸葛亮V
刚才来自iPhone5s
荀或
我说什么来着主公果然放走子龙了吧＠军师祭酒不会起名字
刚才来自iPhone5
三国第一帅哥
阿斗摔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心也碎了，真心白救了。
刚才来自安卓客户端
你才是阉人你全家都是阉人
该来的总会来的＇呵呵＇
刚才来自安卓客户端
诸葛亮初显身手了。郭嘉各种羡慕嫉妒恨，他想自己要是活着，没准还能与诸葛亮一较高下——死了的人就是这点好，不管能不能，总还是能幻想一下的。
他只能一个人喝酒。
酒这玩意儿嘛，喝多了真是烦，却越发停不下来。
如果他少喝点酒，没准还能活得长一点，活得更精彩一点。有时候他会模模糊糊地这样想，然后继续喝得烂醉如泥。
周瑜V
老贼！你怎么敢对我的乔乔出手！@曹操V
刚才来自iPhone 6
小霸王点读机
还有我的乔乔！//@周瑜V：老贼！你怎么敢对我的乔乔出手！@曹操V
刚才来自iPhone 6
这天下是劳资的
你们两个_（：з）∠）_……//@小霸王点读机：还有我的乔乔！//@周瑜V：老贼！你怎么敢对我的乔乔出手！@曹操V
刚才来自微博weibo
这天下才是劳资的
就敢！怎样，咬我呀！//@小霸王点读机：还有我的乔乔！//@周瑜V：老贼！你怎么敢对我的乔乔出手！@曹操V
刚才来自iPhone6 Plus
这天下是劳资的
好烦啊你就不能换个马甲吗？别人老把我们弄错。//@这天下才是劳资的：就敢！怎样，咬我呀！
刚才来自微博weibo
江左风流美丈夫
艹！//@这天下才是劳资的：就敢！怎样，咬我呀！
刚才来自iPhone 6
夏侯渊V
不许直呼主公名讳！//@江左风流美丈夫：艹！
刚才来自iPhone5s
这天下才是劳资的
……操操哒//@夏侯渊V：不许直呼主公名讳！
刚才来自iPhone6 Plus
郭嘉本来也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耍嘴皮子。
事实上他以前也是这样做的。除了号称需要捂紧马甲之外，大家对他的死人身份并不避讳，还常拉着他一起躺枪，好像他还鲜活地存在于每个人身边一样。一切看上去都那么欢乐。
可是没有意义。
“……怎么会呢，”诸葛亮劝导他，“我之所以能舌战群儒，都是这么练出来的。”
“你战完了吗？”
“还没呢，快了。”
诸葛亮最近很忙。他要帮刘备战曹操，还要去江东当人质，兼游说孙权，兼逗逗周瑜，兼在鲁肃面前装逼，还要作法招风，最后完美脱身。但孔明是个不要脸的，明明有了表现机会十分高兴，还老假装不满地抱怨“本来都是公瑾的事情非得安在我头上忙死爹了”。然而，不知是不是之前郭嘉那番话起了作用，得空的时候他还是常来和郭嘉聊聊人生。
大概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是相似的。郭嘉想。
……当然他知道，诸葛亮想的一定是：最喜欢在比我丑比我笨的人身上找优越感了。
郭嘉仍然习惯性地刷微博。
有些事情并不见得是多喜欢，只是一旦停下之后，就真的无事可做了。他知道除了饮酒外，这或许是他唯一的寄托，至少他可以骗自己他还活着，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