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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单刀案  作者:萧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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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上也安全些。” 
  郑不健淡淡道:“一把老骨头,原也无所谓安全不安全。当然,要是公子觉得不妥,那就罢了。” 
  老七道:“不敢!先生既这样说,那我们便既起程。陆路泥泞不好走,索性走运河水路,总要平稳得多。” 
  两下里说定,老七便又返身回来,先找家里管事的拨了艘画舫,一直泊在保障湖码头供家里人年节时候赏灯游湖用的,教准备起来。这才进后院去,直到春熙楼找珠儿。 
  珠儿昨夜睡得迟了,刚才起身梳洗,坐在妆台边,教宝檀在身侧打辫子。从镜子里看见老七,笑道:“稀客!我们扬州城的大忙人,如今怎么也有这闲空,光降我这冷冷清清的地方了?” 
  老七却不进来,撑着门道:“少贫嘴,还不快收拾好!成日家只听你说侯门如海闷得慌,今儿带你出门玩去。” 
  “耶,我没听错吧?”珠儿倒诧异起来:“这时候出门……这时候又是什么单刀案的,又是这个那个的,咱们忧国忧民的玉七公子正要调兵遣将,保家护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功夫玩去?得,你尽管去忙你的,我再闷,也不至于……” 
  “正是为着那案子呢,”老七道:“从乐清请了位神医过来,谁想梅先生性子太直,跟人吵了一架,所以现在只好再送回去。左右是坐船,不争多几个人,你索性也出来散散心,顺便看看你情四哥去。” 
  珠儿吓一跳:“跟那大夫一道?我不去!” 
  老七奇道:“你见过他了?” 
  “我哪里见过他?”珠儿回过神来,慌又解释:“我才不跟生人一道。” 
  “偏你就有这许多麻烦,”老七嘿然:“关在家里,说是整日见不着人;带你出去,倒又不见生人了!我不管,左右各有各的船舱,你不愿意见人家,人家还不愿意见你呢——宝麝,赶紧替姑娘收拾东西。” 
  珠儿有些着慌,回头一看,见宝麝已经应声行动起来,大声道:“我不去!不许收!” 
  老七大是诧异,仔细瞅她两瞅:“真是怪事!今儿这是怎么了?我告你说,不去可别后悔,南边正在发水呢。” 
  “发水干我什么事?” 
  “你可别忘了你四哥是在哪里,”老七直点着头道:“这一发水,第一个淹的又该是谁?再不指望着你驾船去救,人家可就直接漂东海里去,这回假戏真做,真要成龙王了——偏他又行四,生得那风流,没准东海龙王就认了义子,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个银龙四太子?” 
  珠儿破嗔为笑:“果然四哥巧得很。也是奇怪,那地方就至今没人察觉?” 
  “不察觉,”老七道:“才刚还为了这个,闹出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呢。来,快收拾了东西,船上跟你慢慢讲。” 
  好说歹说,总算把珠儿给哄动了身。一行人到码头上船,郑不健主仆早在舱内安置妥当。那画舫本是运河上的漕舫改装过来,船身又大又坚固,中间一个大舱供游湖时摆酒用,两头各十来个精致小舱,这一起人加上船夫,不过二十来个,尽够住了。女眷的舱口尤其安静,中间隔着老七,与郑不健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果然双方并不照面。 
  珠儿这才放下一颗心。看那船收锚启动,从保障湖口拐入小秦淮河,出钞关码头,转入运河,逶迤着往南而去。倚着舷窗闲望,只见运河水势平缓,河面开阔,无数船只南下北上,扬帆竞发,那种熙熙攘攘的热闹,真不是清气园内的一派肃静可比。看了半晌,心情大好,信口哼起小曲儿来,却是元四家倪瓒的一支《折桂令》: 
  “草茫茫秦汉陵阙,世代兴亡,却便似月影圆缺。山人家堆案图书,当窗松桂,满地薇蕨。侯门深何须刺谒,白云自可怡悦。到如今世事难说,天地间不见一个英雄,不见一个豪杰。” 
  正唱着,老七听得动静,推舱门来看,笑道:“妹妹好兴致,先前还犟着不来。只是‘天地间不见一个英雄,不见一个豪杰’,未免骂得世人也忒狠了些。” 
  珠儿白眼道:“什么忒狠了,无非就是骂着你罢了。” 
  “我倒无所谓,左右这么一堆,”老七笑道:“却不委屈了那一位,你又眼里素来看中的、南边那行四的?那样的风采德范,又武功卓绝,我就不信,莫非就当不得个‘英雄’二字?” 
  “那也不叫英雄,那是高士,”珠儿道:“再说,依倪云林的孤傲高洁,莫非就骂不得你们?” 
  老七想起什么,忽而扑哧一笑。珠儿怪道:“这又怎么了?”老七笑而不言,却掉过话头,问宝檀道:“我倒忘了交待了,南边在下雨,姑娘的雨披雨鞋可带上了没有?” 
  宝檀笑道:“若要爷这么操心,丫头们都不知是派什么用场的?就不交待,难道不知道如今正是多雨的时候儿?” 
  珠儿却不上当,依旧紧追不舍:“你笑什么?” 
  老七看看躲不过,只得道:“我是想起来,这位倪先生高洁倒是高洁,不是别的洁,是有洁癖。” 
  宝麝顿时来了兴趣:“洁癖?一个大男人家,好有什么洁癖?” 
  珠儿却已明白过来,呸道:“什么好话儿,你也问他!说到这个,我倒也想起来了,那你可有那洁癖没有?” 
  老七皱眉道:“你看你!这是姑娘家问的话么?” 
  “不回答就是有了?看我不告诉蓝姐姐去!” 
  一番隐语,直把两个丫头听得莫名其妙。原来这前朝的大画家倪云林除去一笔山水萧疏淡远,生活中最以干净知名,在这上头不知闹了多少笑话。而能让老七笑成那样的,又莫过于其中一则。却是酒宴上相中一个妓女,召回来侍夜。谁知又嫌人家不洁净,先教去洗澡。洗回来还是觉得不净,又去洗。如此洗来洗去,一直洗到大天光,从此被青楼引为笑谈。 
  兄妹俩个而今打这隐语,言外之意,也就昭然而若揭。老七一时坐不住,便要起去。却被珠儿喝一声:“别忙着走!还没问你话呢,到底南边出了什么大事,惊天动地的,还跟四哥有关?” 
  老七这才又坐回来,一五一十,把月初乐清赛会之事备细说了。从被人一刀劈掉四太子神像起,说到极为凑巧的雨势,再说到那地方乱成一锅粥的对策,又是舞龙祈福,又是焚香、沐浴、斋戒、颂经,又是在如何圣洁的气氛中,熬上如何名贵的犀胶,将四太子王冠冕旒的断头,小心翼翼粘接如初。甚至连县太爷也绞尽枯肠,搜刮其全部锦心绣口,骈四骊六地做出一篇哀感顽艳的《祭四太子文》,在龙王庙内设坛宣读。 
  一路说下来,语势滔滔,未免招惹得一舱里都笑。珠儿咯咯道:“那四哥被人一刀劈掉,不知当时在大龙湫那里,有没有觉得喀嚓一下,脑袋里猛可一疼?也不知现在还疼不疼?” 
  宝麝却道:“可也是作怪,那人好好的,作什么去劈神像?” 
  “那个是关刀费余,”老七道:“广西西江十七刀的老大。这次远迢迢从梧州过来,原是为着参见老四。只是老四隐居都五年了,自然不见外客,他吃了闭门羹,心里怕是原不自在,再一不提防,看见他家牧主被人这等打扮,想是越发恼火起来?” 
  “这就是他的不是了,”宝檀道:“要说情四爷一不提防,变成什么四太子,大家看着都好笑。只是好笑归好笑,那是地方上事,人家爱怎样怎样,你又管不得他。四爷自己都不理,这人偏要来这一下子,不是平白得罪一乡百姓?你要说你砍的并不是四太子,就是浑身长嘴,哪里说得清楚?难不成把一县里人都拉去大龙湫,看一回四爷练剑?” 
  “正是这样说,”老七点头道:“况且一地灾祥,原得有所依归,才好劝善儆恶。今日若必要说出四太子是空花泡影,往深处推去,东海龙王也就保不定有无了。那这一场大雨,却教人怎么解释?是老天爷安排的?再若老天也没有呢?那么下次祈雨祈晴,再该向谁求去?人心未免也就恍惚了。” 
  话音未落,只见珠儿伸着两手,向案上白定瓶里,三下两下,将早晨才刚折下来插瓶的时新鲜花一朵朵掐将下来。三个人一时都看得发愣,还是宝麝沉不住气,先叫起来:“唉呀姑娘,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才只说完,便见珠儿把那些花朵就手掌心里一揉,早揉得瓣瓣分离,向半天空里一扬,一霎时轻红粉白,直漫天抛撒下来,一边笑道:“有道是维摩说法,天女散花,今日有幸得闻玉七爷这一番经济理论,虽不是天女,怎敢就悭吝着这几朵不值钱的花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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