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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渴睡我还是有好好听进去。
骆凡说他家几代都打政府工，父亲是公务局常任秘书长，大伯是博物馆馆长，姑姑是康文署的高层，孻叔最不济却也在官立学校里当上主任级的……他说在升上主任之前他孻叔就是在我们的学校里工作。
生长在这种家庭之中，骆凡似乎理所当然也要为市民服务。小六的时候，他爸爸已经问过他将来的志向，当时他的回答是警察，而他爸爸也就自动理解为警务处处长了。
不要说我没同情心，甚或是不关心爱人，听完他的家族史，我真有种「原来我不是最不幸」的感觉。
想想我家，父母虽然以他们那年代还算是颇难得的高知识分子，然後一个是某跨国企业的分区经理，一个曾经是本地一流公司的经理，现任慈善机构的助理行政人员，说得再厉害也脱不出普通的中产商人。对照骆凡那种一屋子都是官，光数数有多少张口就够把你压死。
在他家，任何一件小事都可以成为惊天的丑闻，更何况是一个异於普遍人的同性恋者？
骆凡很怕会落人口实，更怕的是遭受流言蜚语的父母不知会怎麽看他。所以他不敢说，连动也不敢动，就怕会被发现。
「那你怎麽又答应跟我交往了？」我问。
「因为……错过这一次，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与人交往了。」他神情安然地回答。
但我又想起一个问题：
「既然不敢轻举妄动，你那天还强吻我？」想到就有气。
他当是好笑的事般咯咯笑了起来，才慢悠悠答道：
「看你一整副没防备的样子，连进了狼窟也不知道，我就好心给你个警告了。」眉一皱，不满地低喝：「谁知道你还是迷迷糊糊的，几乎让人得手！」拿手指用力一点我的额头。
「痛啦！你是说曾老师吗？」
「除了他还有谁……这学校的首席变态就是他了。」悲怆的叹息。
灵光再度闪现，那令我看得眼睛几乎掉出来的一幕像走马灯般重播著。「说起曾老师，你和他到底是什麽关系？」
以前当自己时运高没看见，只眼开只眼闭，但现在他是我的那个什麽了，这件事怎麽也得弄清楚。
骆凡说他不曾交往过，所以他们不会是旧情人什麽的……还在脑中思索推测，却看见骆凡竟然僵硬了。
好可疑……
得自妈妈真传的犀利目光射过去，刺得骆凡想扮若无其事吞下去的一块牛排差点鲠住。他连忙喝口水把牛排冲下去，咕碌一声之後才撇开头小小声说待会再告诉我。
好！这里人多，暂时放过你。
狠狠咬一口牛排。
结果这一餐我吃得异常的快，骆凡则吃得异常的慢。要不是我炽热的眼神狂盯著他，他可能还要吃得更慢的。
哼，等著听你讲故事呢！别想蒙混过去。
草草结个帐，连甜品也不吃了，就拉著他回到刚才我们一吻定情的小巷里。
「怎麽样？待好一会了，这里也够僻静，肯说了吗？」这才发现我有啃牙齿的坏习惯。
「不是不肯说，而是……不好说……」
他脸红了！他居然脸红了！亲完我还脸不红气不喘的骆凡竟然脸红了！
越看越可疑！
抓著他的手不觉使力更猛了。
「好，我说……我说……别抓这麽紧，乐，冷静一点……」轻轻抱著我安抚一下，才以比蚊子大一点的声音说：「我……那个……之前……Form 4左右的时候……就是那个……」
到底要说什麽啊，用得著这麽吞吞吐吐的吗？
「那个……我……不小心被骗上床了。」
心突突地跳著，从未这麽强烈地感受到心脏的存在过。
骆凡他说什麽？床什麽？「被骗上床」？喔，他是说被骗上船吧？是什麽时候学校办旅行要去离岛吗？难道他会晕船，所以曾老师才要骗他上去？啊哈哈、啊哈哈……
啊哈哈什麽！骆凡被那天杀的变态老师搞了！还只有中四啊！中四！未成年！他这是犯罪！新闻不是说同性恋者要双方满二十一岁才能进行性行为吗？
「骆凡来，我们回学校。」拉著他就要走。
骆凡挣扎。「阿乐你怎麽了？」
「去找曾老师，报警。」我阴森森地说。
骆凡大惊，甩开我的手把我抱个死紧。「乐你冷静啊！」
「冷静什麽！你被那混蛋强奸了啊！」我喊著，嘶叫著。
被我吓到了，软掉一半的骆凡呐呐道：「不是……有一半是我自愿的……」
我瞪他，瞪得眼好涩好酸。
「年少无知、一时好奇、威逼哄骗……那些老师们爱说的辞通通可以套到我身上。总之事情发生了，我後悔了，也就那麽一次。」
拍拍我的背。
「可是，曾老师绝对不只我一个，直到现在都没有人告发他，可见他很会挑对象，专挑一些不会对他不利的。再加上他手段很高明，到现在，我只知道他在一个人身上吃过苦头。」
摸摸我的头，轻轻抬起。
「乐，要是曾老师想对你怎麽样，找季崇平，或者用季崇平来威胁他。他们两个关系很不一般，可能就只有季崇平能治他了。」
那个漂亮的季学长？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天杀的男校物语 30
「小乐乐，你终於回来啦！我等你等得好苦——」
一回到课室就看见有人趴在我的桌上，那人不是谁，正是刚谈论到的美少年学长。
那声「小乐乐」啊……我都不想管了，不知何时他就开始这麽叫我，一个大男生的，还用这麽娇嗲的语气叫另一个男生，别说我介不介意了，他就不能介意一下吗……
「小乐乐快过来，来来来！我们来说悄悄话。」看他雀跃地跳离椅子，让出位置给我坐，真不敢相信他竟是我们学校极为重视的音乐天才，听说还在国际大赛上得过奖呢！
「季学长找我有什麽事？你最近不是在忙吗？」好几天不见他了。
他神秘兮兮地奸笑瞟向骆凡，又瞄瞄我，然後越笑越奸，「嘻嘻嘻」的笑得我汗毛直竖。
什麽跟什麽啊……
骆凡掩面别过头去，显然知道什麽，但又不告诉我，可恶！暗捏他腰侧。
「小乐乐……」吓！季学长什麽时候爬上我肩头的？「亲亲好玩吗？」
脑袋空白了一秒，正要恢复正常供电，又听他一句：「甜甜蜜蜜呢！『我不是同性恋，但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这就是青春啊！刚才两人去哪了？」靠过来嗅嗅。「牛排味，去吃烛光午餐吗？真好——
「羡慕死我了！」伸出毒手蹂躏我的脸颊。
电线短路起火，发飙十分钟，中略。
半挂的我倒在桌上，任偷窥狂季崇平在我身上戳来戳去的，都坚决不予反应，装死尸到底。
「季崇平你不是要准备比赛？」身旁的骆凡努力当人肉盾牌帮我挡。
「没心情，不参加了。」
「就这样中途退出？」
「没办法，被某人气到。」他不戳了，却拿自己重要的手出气，拳头握得死紧。
「新欢？」
趴在桌上，与他视线平行的我看到他眼中的气愤、不甘与更多的哀伤。
「知道是谁吗？」
「总领袖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垂下眼，站起，转身离开。「我去练琴了。小乐乐，下次再见喔！」声音是开朗的，可是他挥动的手有点僵硬。
「你们在说曾老师？」我把脸换个方向，瞅著骆凡问道。
骆凡没回答，低低叹口气。从抽屉里翻出抄牌纸，揉揉我的头说：
「我去当值了，自己安静待著。」
看著骆凡跟著季学长离去的步伐走出课室，我不禁想：『我是不是太悠哉了？』
看起来孩子气、任性又爱作怪的季学长似乎也有著很多烦恼呢。
天杀的男校物语 31
茶餐厅的圆桌上，齐楚在我左边，班长在我右边，我坐在两人中间正无聊地戳杯里的柠檬片。
顺带一提，坐在齐楚左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