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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第一-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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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称霸诸侯的雄心也在增长;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伍子胥求安逸,保现状的思想愈加强烈。他是担心越国崛起,但是他也认为短时间内,越国不会成为吴国的对手,他必须借越国之故,阻止夫差北去争霸,这里面也包含着深刻的自身原因,所以他自然就成为夫差所说的“绊脚石”。

战略思想上存在着如此大的差距,必然影响到了君臣关系,何况还是那么特殊的君臣关系。夫差对伍子胥时常不顾忌君臣礼仪的言行,越来越不满、反感、怨愤。看着伍子胥坦然似睡的样子,想到太子说起的派刺客进入内宫,行刺西施,伤及太子妃的事,心中的怒火上来下去,他恨不得大声呵斥他。

“大事当前,以观后效吧。”夫差这样想,为自己找到了消气的理由。恰此时夫差想起了内宫的两位越女,他想到西施不记前仇,善良和宽容地对待夏妃和淑妃,想到两位越女入宫后令人称赞的所作所为,眼前浮现出美女的纤纤身姿,想到明日一早,自己的大军就将在她们的梦中,踏入她们的家乡,心中泛起一阵不安,一股难以遏制的情怀,催促他立即回到内宫去,见一见西施,借以宽慰一下自己躁动的心,于是夫差起身下台。

“大王何去?”背后传来了,在夫差听来,好似私塾先生一般、令人生厌的声音。

夫差停下脚步慢转身,讥讽地说:“怎么?相国连寡人行清出恭也管啊!”说完甩袖出去,大殿内传出伯嚭哈哈的笑声。



范蠡的右相府里,端木赐与范蠡的对话仍在继续。端木赐看着墙头上的一轮圆月,叹口气说:“老师所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说得就是公主这样的人啊!”

端木赐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叫声:“大哥。”接着专成掀开门帘,身后跟着要义。进门来,专成把一个荷叶包“噗”的放到案上,转身“咚”的一声,把佩剑杵在墙边,回过身来,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短剑,挑开荷叶包,里面包着一只烤鹿腿。要义提来两个木墩,放到专成跟前一个,自己坐一个,摆好碗箸。专成割着鹿肉,瞥了端木赐一眼,问:“大哥,这位长者是谁呀?”

自两人进门来,端木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两人,听到专成雷鸣般的声音,连忙起身,向后倒退三步,双袖一甩,双手捧在胸前,深深一个揖礼,专成抱抱拳作为回应。

“敢问二位可是南侠和玄帮主吗?”端木赐恭敬地问。

“嗨嗨,你是谁?”专成瞪着大眼睛问。

“在下鲁国人,孔夫子门下,端木赐是也。”端木赐回应。

“噢,知道了,大哥常提起你,说你是大哥的良师益友,是当世大贤。”专成说着起身还礼,要义也起身还礼。

“岂敢岂敢。”端木赐谦让到。

“来来,坐。”专成拉过端木赐,轻轻按在座位上,割了一大块鹿肉,放在端木赐的面前。

端木赐谦让了一下,清了一下鼻腔,声音增大,说:“能与天下英雄、义士相聚,乃赐之福。想当年,有两位夫人,为避吴乱,相伴逃离吴境,一路颠沛,来到楚国宛地,被一户好心人家收留,不久后,二位夫人各产下一子,便离世了,存续了大英雄专诸、大义士要离的血脉。好心人家把孩子精心抚育长大,并与其子结拜成生死兄弟。最终,兄弟三人,出仕越国,住进了这座右相府。赐说的对吗?”端木赐说完呵呵地笑起来。

“哎,大哥是不是你对他说的呀?”专成感到吃惊。

范蠡含笑摇摇头,“这世上的事,就没有兄长不知道的。”

“哈哈,一半是实情,一半是臆断。”端木赐笑着说:“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南侠少时的一件奇事:某日,南侠在山脚下看到两只犍牛在抵角,牛主人怎么也分不开,南侠上前,左手抓住一只牛的右角,右手抓住另一只牛左角,双膀一晃,喝声‘开’,两只牛倒退了一丈开外,可是两只牛角,却攥在南侠的手里。”

专成听完后哈哈大笑。

“还有玄帮主。”端木赐转向要义,接着说:“玄帮主游历江湖时,某日过一个山村,见一老汉哭泣,一问方知:有伙山贼明日要来强娶老汉的小女,如若不应,便要杀尽全村的人,玄帮主听完后,默不做声,留在老夫的家中。第二天山贼驾车带一伙人来到老汉门前,老汉与玄帮主早在门前等候,就在此时,只见玄帮主人影一闪,不见了踪影。山贼在车上高喊:‘快将人送来,不然……’他的话没说完,一阵风吹来,山贼的项上人头齐刷刷地掉落下来,一腔热血,冒着热气冲天而起,喽啰们吓得一哄而散。”

听着端木赐绘声绘色的描述,兄弟三人都笑了起来。专成忽地想起什么,问:“端木先生,我与三弟进门前听你说,什么与什么难养,怎么回事?”

端木赐就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噢,这小女子的事情,孔老夫子也管啊!”专成光着双眼,看着端木赐,然后捧起碗“咚咚”地喝完了酒,要义又给他斟满。

端木赐点点头,“老师的教诲,句句醍醐灌顶,发人深思。”说着转向范蠡说:“这次从吴国而来,偶遇越女,令愚兄惊讶。愚兄不由得思考起一个老话题,就是方才公主所说的‘红颜祸国’。”说到此,端木赐慢条斯理地端起酒盏,呷了一口,接着说:“贤弟,方才愚兄之所以顺着公主说,是因为没有必要与‘小女子’争执。”

“愿闻兄长教诲。”范蠡应到。

端木赐笑着摆摆手,提高嗓门说:“这世事变迁,朝代更迭,乃顺天符地应人,是天定,亦是人定,天定胜人,人定亦胜天。这岂能是‘小女子’所能决定的!反而是帝王、诸侯、文武百官,手中握着国运、**,他们一不留神,把个大好的河山弄丢了,面子上过不去,怎么办?后继的王臣君子们,以同命相连的感触,总结前人的败因。找到几个谗佞奸臣,究以亡国之罪,这样做恐还说服不了后人,于是便挖空心思,最终,他们把眼光共同投向了一个孱弱的、贪图点享受的,美貌足以祸人的妇人,齐声高喊:‘就是她!她最合适!她还不会反驳!她就是亡国的祸根,人间的妖孽!’。他们为自己的发现,振臂高呼,著书立典,向后人哭诉红颜的穷凶极恶,心安理得地把男人的罪恶,涂抹在弱女子身上,无情地把她们绑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说到这里,端木赐显然有些激动,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说:“呸!什么世道,我端木赐绝不与这种人为伍!”

听端木赐如此说法,范蠡内心着实爽快了,一扫被季菀羞辱带来的不快,说:“兄长真乃仗义执言之人,字字珠玑。”

端木赐坐下来,眼光镇定地看着范蠡,又清了一下鼻腔,问:“贤弟是否相信红颜能祸国?”

这句话,把范蠡问住了,击中了他内心的伤痛,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心中暗叹:子贡兄分明是在责问自己啊!

端木赐见状,又说:“贤弟向来秉持‘君忧臣辱,君辱臣死’的为臣之道,又有为臣典范的‘官官’之说。贤弟这‘官官说’如何解?”

范蠡淡淡一笑,“兄长见笑,‘官官说’是愚弟向大王推荐的,做一个贤臣能臣的标准,具体说是:明目能察,瞑勿瞎;竖耳纳言,避耳谗;口言诤谏,言必践;嗅别虚实,色乐食;舌如鼓簧,歌忠良。”

“好!好!此乃忠臣良将之道。”端木赐不住地称好。

“嗨!”范蠡苦笑一下,摇摇头,“纵观古今王臣,大多是苦难之时可并肩,磨难之时可共度,成功之时起分争,真的是一派乌烟瘴气,还不如女人活得干净。”范蠡说完,看着端木赐,忍不住笑了起来。

“妇道人家能干啥。打仗那是男人的事。”专成生音高亢地说,又向前倾下身,压低声音说:“大哥,让三弟给里面传个信,让嫂子和妹子们回来吧,在里面能干啥?”说完回头约要义,一起给端木赐敬酒。



玉阳宫里,西施、郑旦正在为多日没有见到夫差纳闷时,一个宫女慌张的跑来,跪禀:“娘娘,大王在宫门外问,娘娘安歇了没有。”

“好个夫差,传话出去,说‘两宫娘娘’都在这里恭候着呢。”郑旦抢先说。

宫女小跑着出去。移光姐妹们急忙收拾了几案,西施拉着郑旦想出门去迎接,反而被郑旦拉着到了正厅里,嘴里嘀咕:“干吗去迎他,等他进来我还要问问,这些日子又看中谁了呢。”

夫差一脸平静,但略显疲惫地进门来,西施急忙施礼,同时拽了郑旦的衣袖一把,郑旦踉跄一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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