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小说一起看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雪冷血热-第7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乡下消息闭塞。1931年冬,他去县城为东家办事,住在义发园大车店。车老板子走州过县,属社会底层见多识广的一群,那烙屁股的南北大炕就是民间新闻发布中心,就听说日本子占了奉天城,正往北边来,就快到这地界了。

那时,这个扛大活的壮小伙子,不懂的事情太多。他最想搞懂也最搞不懂的,是少帅养那么多兵,怎么不打就跑了呢?日本子的飞机、大炮再厉害,不也是人操弄的吗?就算它长着三头六臂,咱中国人这么多,抱成团,怕谁?

回去跟几个扛活的穷哥们一合计,都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再让日本子骑到脖颈子上就更没活路了,大哥你说怎么干吧。李荆璞不光枪法了得,人也精明,豪爽仗义,在乡间颇孚众望。找几块木板,先用锯拉,再拿刀削,做成几支“匣子枪”,用锅底灰染黑了。半夜三更翻墙进了大粮户魏奸头家,几支“枪”顶住魏奸头和炮手,缴了几支枪,拉起一支12个人的队伍,报号“平南洋”。

那时的庄稼人,通常知道“东三省”、“关里”、“关外”,知道自己住的那个屯子属于哪个县。有的连这些地理概念也是一知半解,称日本侵略者为“东洋鬼子”,对许多人来说是后来的事。如今管外国人叫“老外”,那时不是中国人就是洋人,日本子是从南边来的,就叫个“平南洋”。宁安还有个叫“平西洋”的山林队,跟“压东洋”、“平日本”、“打日本”都是一个意思。

救国军兴起后,“平南洋队”加入救国军。王德林退东宁准备过界,李荆璞没走,把队伍拉出救国军,自己干,很快发展到200多人。

1933年12月,《中共满洲省委吉东局关于绥宁、饶河工作给满洲省委的报告》中,这样评述“平南洋队”:

这个队伍是按旧有的“胡子”队编制的,有掌柜的和四大柱,枪是个人私有,过年过节“挑片子”分赃,掌柜的二个,四大柱一个半,弟兄们一个片子,此外掌柜的有“红钱”(提成)。队内大部分是新破产的农民和学生,有烟瘾的很少,有些小队内只有二三个。各队队长由士兵推举,但多半是以前的惯匪,因为他们山道熟,对游击战争有经验。他们虽是“绑票”,但对劳苦群众相当同情的,所绑的多半是地主豪绅、走狗,对农民很少有害,整个队伍不受国民党的影响。

这样的一支队伍,即便是“北方会议”路线时期,也不能不受到共产党的青睐。宁安县委先后派于洪仁、王光宇、黄佐清、陶净非、陈翰章等人,到队中做政治工作,将其打造成宁安一带最有威望的抗日武装,改称“宁安工农义务队”。5军成立后编为1师,成为东北抗联主力军中的主力师,师长李荆璞。

1935年3月16日,师长兼1团团长李荆璞,率1团在宁安东南山石门子设伏,击毙日军20多人,缴获2挺机枪和20多支步枪。27日,又在二道河子袭击日本守备队,打死9人,俘虏7人。

莲花泡战斗,是1师,也是5军经历的最残酷的战斗之一。

1936年2月,1师所属3个团在宁安东京城西的莲花泡一带休整。部队刚从敦化、额穆归来,正赶上春节,官兵大多是这一带人,老百姓杀猪宰羊欢迎子弟兵。有情报说东京城敌人要出动“讨伐”,师领导觉得不大可能,只是让各团向东京城方向派出警戒。

27日夜,驻东京城日军和伪军1个营,另有马莲河1个伪骑兵团,分头向莲花泡进袭。28日拂晓,战斗首先在莲花泡东石港子屯3团驻地打响,很快师部和1团驻地也被围攻,师长命令3团、1团就地抵抗,2团从右侧发起反击。

冰天雪地中一场激战,实为抗联应该极力避免的战斗。敌人吃够了被游击的苦头,总是挨打,却抓不住对手的影儿,最喜欢拉开架势这样打了。轻重机枪子弹扫得积雪飞扬,像平地卷起大烟泡,迫击炮、掷弹筒不断发射着,屯子里的茅草房被打着了,火舌舔着房顶上的白雪和门上的春联。战至下午两点来钟,2团反击屡屡受挫,1团、3团被敌大半面包围。炮弹倾泻在阵地上,这回烟雾特别大,官兵突然感到头昏脑胀,敌人发射的是毒气弹。李荆璞命令2团两个连掩护,其余部队立即分路撤退。

担任掩护的2团4连马连长和19个战士,被毒气熏得迷迷糊糊后,潜伏在一片榛柴棵子里。清醒过来时,出现在视野里的是一队打扫战场的鬼子,正朝他们走来。马连长的匣子枪响了,随即战士们的枪也响了。

莲花泡战斗,双方伤亡惨重。尤其使鬼子恼怒的是,本来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又被打死包括森田中佐在内的10多个鬼子。当地反日会后来收敛烈士遗体时,近80人只寻到42具比较完整的,其余都被敌人肢解了、毁坏了。

“妇女团”

离休前为重庆市人大副主任的胡真一老人,1920年生于奉天省凤城县胡家堡子,七岁时随父母走北荒到吉林省林口县后刁翎镇(今属黑龙江省)。镇子中间有个小山样的大土包,顶上是个警察局,周围一圈人家。

八岁放猪,十二岁放马,是匹瞎马。那年母亲去世,父亲把妹妹送人当了童养媳,瞎马是婆家给的彩礼。打那以后,只要有人提亲,看着父亲好像中意了,她就收拾个小包袱要走。父亲问她去哪儿,她就说找云龙去。云龙是有名的杀富济贫的女胡子头,镇里商铺和货郎担子卖的扇子上,有云龙的画像,白马红衣,手执双枪,英姿飒爽,是她的偶像。

五岁那年,母亲给她裹脚。用热水烫了洗了,把二脚趾向脚底掰去,要尽力靠近大脚趾,三脚趾也一样,以此类推,然后紧紧攥住,再用裹脚布一层层死死缠住。这样持续三年光景,一双脚就整个变形了,脚底凹陷,脚背隆起,成了小尖尖脚。开头双脚不敢沾地,要扶着炕沿才能站起来,走路得拄根棍子。至于发炎、溃烂了,就更苦不堪言了。

十指连心,脚趾也一样。母亲裹,她就解,系上死疙瘩解不开,就用剪子剪,再裹就挣扎、反抗,杀猪般号叫。父亲心疼女儿,站出来干预,母亲气得哼儿哈儿的,说你要害她一辈子呀?人没见面,脚进屋了,怎么嫁人呀?

这样对峙了几天,母亲不理她了,有时一天也没句话。她以为没事了,谁知母亲竟喝了卤水。父亲和邻居们乱成一团,忙不迭地用热水把狗屎搅稀了,给母亲硬灌下去,那一顿吐呀,好歹算把人救过来了。

七十七年后,在重庆市老人家里,老人说脚的解放,对我人生的命运是决定性的。朝鲜族妇女不裹脚,那时的汉族女兵都是大脚,或是裹了又放开的半大脚。三寸金莲,你就是有天大本事,万丈雄心,也只能在家囚着。参加抗联后宣传群众,就说妇女解放,从脚开始。

又道:俺娘性子烈,俺像俺娘。

母亲漂亮,两个女儿都是天生的美人坯子,求婚的不断。那时那人十五六岁就结婚了。兵荒马乱年头,就更急着给女儿找个人家,寻个着落。胡真一就觉着这辈子真得走云龙那条道了,没想到来了“胡子”“共产党”。

1936年秋,庄稼快上场了,5军打下前刁翎。前后刁翎相距5公里,消息一阵风就过来了。这是个什么绺子呀?人家不是绺子,叫“共产党”,听说是从关里来的。不是绺子,那他干什么呀?有人说打日本子,还“共产共妻”。“共产共妻”是怎么回事儿呀?那时都叫“老婆”、“媳妇”、“孩他妈”、“屋里的”,庄稼人哪有叫“妻子”的呀?有人就讲“共产”是把有钱大户的东西分给穷人,“共妻”是你的老婆也是俺的老婆,俺的老婆也是你的老婆,什么也没有自己个的,都是大家伙儿的。“俺的妈呀!”人们大惊失色,这不是比胡子还胡子吗?

胡真一老人说,有姑娘、媳妇的人家炸窝了,穷人不怕“共产”,怕“共妻”呀。俺赶紧收拾包袱,俺爹还用锅灰在俺脸上抹两把,刚出门就听见街上“呜哩哇啦”吹喇叭,还是喜庆调。一看,是前刁翎来送亲的队伍,其中还有两个小学教员郭铁坚和李淑贞,是两口子,后来都参加抗联了。那时人们都信服教书先生的话,两个人又能讲,更重要的是事实明摆在那儿。共产党要是“共产共妻”,还能有这送亲的队伍吗?人们心里踏实了,可送亲的娘家人不高兴了,说商量好的事,怎么不出来迎亲呀?欺负娘家穷,没势力呀?

几天后,5军来了。贴标语,开大会,宣传共产党的主张,抗联是什么样的队伍,号召人们为抗日救国出力。让人们感到稀奇又好笑的是官兵“大叔”、“大婶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