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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缩了缩脖子,似乎被冷到了,之後又狡黠地笑弯了眼。
新一默默看著他,他身上披著一层雪,鼻子红红的,还冻出了鼻水。
“新一,快把窗关上,别让寒气进去,我马上就堆完了。”看到从他嘴中呼出的白气,听出其中的气喘。
他到底在雪地里待了多久?
新一微微皱眉,幅度之小,不见痕迹。
少年埋头为他的雪人做最後的加工。雪中,冰寒彻骨,他却始终笑颜绽放。
镀著白雪的鸟居下,黑发少年露出针织帽的发丝粘著雪花,一个并不完美的雪人在他略显笨拙的手法下逐渐成形,少年的脚边放著一把已被雪掩盖的伞,周围,雪飘不止,清静异常。
这一刻,新一清晰地听到了雪花降落的声音。迟疑著,手慢慢伸进外套口袋里,拿出快斗买给他的手机,举著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下方,伴随著紧张的心跳,迅速按键。之後捏著手机,放回袋中。
快斗边搓手,边进房。刘海和鬓发上残留的雪渐渐融化成水,新一无声走向他,还未站定,就被他一把带入怀中,然後紧紧拥住。
良久良久,新一慢慢松开捏著手机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轻轻回抱他。那一瞬间,新一感到他突然僵住的身体和之後他更强劲的拥抱。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逞强,并试著去接受……可是何时事态又回到当初的境地,甚至比之前更糟。
一切都不受控制,那些温暖,好不容易才生出的那麽点温暖,竟轻易消失在纷飞的雪沫中。太过渺小和微弱,一旦传到落雪的空中,下场便是消亡。
雪色沈积,暮色西落,淡橙色余光将素白的雪地衬得越发静谧。
光点黯然,雪影寂寥,余晖斑驳了视线,归雁迷离了双眼。
夕阳只将光芒延续到窗前,相较外边,屋里要暗得多。新一站在靠近光辉的地方,以便生出点被温暖著的错觉。
沈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很匀称,却显得过於单调,更想听到来自另一个人的声音。
突然响起门把转动的声音,然後室内蔓延开他的气息,新一不明白心中一瞬间的充实感代表著什麽。
快斗抬头,淡然地看了一眼新一,满脸倦意掩饰不住,他已经有两天没回家了。
“回来了。”一向波澜不惊的语调中竟带著点殷切。
“嗯。”快斗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径自走到床边,脱下外套,除了最初的一眼,之後没再看过新一。
新一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紧张地伸手想去接他的外套,没想到下一秒却是手被打掉,衣服落到地上。
一时间,两人都有点震惊。新一难堪地搓著手,低著头,还没从被甩掉手的动作中回过神来。
快斗则目不斜视地捡起衣服,用毫无抑扬顿挫的语气说:“我累了。”之後便随意把衣服扔到床上,绕过新一,进浴室洗澡。
快斗进去後,新一还杵在那里,抬起被挥掉的手,盯著上面红红的一块,觉得心里想是被什麽堵住了,很不舒畅。
刚才真的好疼。
我们之间又发生了什麽?难道你之前的改变只是伪装出来给我看的吗?
一起数除夜锺声,一起迎接新年的到来,一起看你堆的雪人……转瞬间,你变得冷冽难以接近、生疏难以相处、深沈难以理解。
我该怎麽办?面对刻意疏离我的你,我该矢志不渝地离去,还是诚惶诚恐地跟在你後面?要我对你卑躬屈膝、有求必应,我做不到。
何时我变得如此反复无常?
如果你的所作所为是想让我为难、困惑,那麽你达到目的了。
你之前的变化让我轻易动摇了自己的决心。即便你现在翻脸,我也不可能走得那麽干脆了。
挺著大肚子,站上一会儿就觉得累,听著浴室中的水声,新一慢慢躺进被窝里,缩著身子,仍感到手脚微凉,新一不自觉地想到以前有他躺在身侧时,似乎从没感到过凉意,苦笑著想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呢。
夜幕遮天,空中又飘起雪花。
水声戛然而止,快斗走出浴室,用毛巾擦著湿漉漉的头发。黑暗中,新一闭起眼睛,屏息静气,听著他的声响。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直到房门被打开,新一一下子坐起来,急切地喊住他:“等一下。”
快斗停下迈出的脚,微微侧头,以示他在听。
当时只想叫住他,却没想过要跟他说什麽,静默了一阵,新一怕他没耐心等下去,於是脱口而出:“你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和探一起。”快斗平稳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那个……”新一想问他“今晚不睡这里吗”,却碍於羞耻心,无法爽快说出口,“你……”
“新一!”快斗突然有些急躁地打断他的话,“我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你……”
新一被堵得没话说,只有心慌地看著门口快斗的背影。
快斗慢慢转头,今天第一次认真地看著新一:“为什麽偏偏是你?!”
眼神中带著点责备和无奈,新一本就心神不宁,这下被他的话弄得更加迷茫。
等新一有足够的意识去感知外界时,快斗早已不见人影。手滑到胸前,轻轻按著心脏处。顿时,冷凉自那处渗透全身。
第七章
快斗连日来的表现肯定了新一心中的疑问,虽然快斗闭口不语,但能把他变得如此冷漠悲伤的也就只有那件事。
手机已在掌心中渐渐变热,里面的照片从未查看过,那会给人不真实的错觉,那天雪地里的笑脸、堆雪人的少年,以及安静飘落的雪花,仿佛是一场转瞬即逝的梦。
梦醒时分,温柔少年不复存在,连同那灿若星辰的笑。想去触摸他唇边的笑,想要留住那样的笑……
如果是我父亲的关系,那麽就让我们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按下通话键的那瞬是没有犹豫的,甚至带分坚定。等待他接通的那段时间,新一侧头望向窗外。
雪片变小变密,有了风的助威,空中的雪花不再安分,急速的降落中,呈现纷乱之势,逐步把视界所及之处缀成白茫茫的雪的世界。
“喂?”是快斗的声音。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压抑、有点不耐烦,其中还夹杂著喘息声,就像是被别人打断了好事一样。
沈默了一阵,新一赶快回过神:“是我,我想问你……”
新一的思绪被彼端来自另一个人的声音牵制,以至於刚才的问话无疾而终。
“快斗,是谁啊?先挂了吧。”如果没听错,新一能肯定那是白马的声音,他的语气明显是在抱怨,“要麽你先出来,你不动是无法带给我快感的。”
“没关系,我们继续。”是快斗。
接著新一听到细微的摩擦声和白马细碎的呻吟,他的娇喘甚是撩人,而听在新一耳里,煞是讽刺。
如果此刻再不承认他们在做的事,那便是自欺欺人。
新一很想立马结束通话,但毕竟是自己先打过去的,不能一声不吭地挂断,犹豫间,快斗说话了。
“新一,有什麽事吗?没事的话,我要挂了。”快斗急促的呼吸声近在耳边,新一觉得眼睛发酸发热,却流不出东西来。
沈吟片刻,好不容找回自己的声音,新一匆匆说道:“浅草阿姨要我问你今晚回来吃饭吗?”还有我有事要跟你谈,你有空吗?
後面的问题没说出口,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很明显他没空。
“今晚不回来了。”低沈的嗓音传来,他似乎连说话都变得困难,“那就这样,我挂了。”
“……”还没等新一说再见,对方就先行挂断。新一愣愣地拿著手机,不知该如何收拾自己的表情。
缓缓走到窗边,瞳孔中映著外边纷飞的飘雪,分外惨淡。
第一次试著去相信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结束了,早该结束了。我不应该期望什麽的。是我贪心了,贪求多了,到时候失去的会更多。
这样安静地结束也好,至少表面上两人都能心平气和。只是,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彻底将两人的关系推向风口浪尖。那是决裂的结束,末路的开始。
半夜时分,新一早已入睡。黑暗中,模模糊糊地听到声响,然後周围出现光亮,近来新一睡眠不好,今天好不容易睡得舒服,所以不想起来。
直到身上的棉被被揭开,有两只手探到睡衣的领口处笨拙而粗鲁地解扣子,还有那带著酒精的灼热呼吸,这一切让新一忆起了曾经被他囚禁的那段时间,同时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随著消失殆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