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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官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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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长条凳上排上队,等候了半天,才轮到她们。为了显示心诚,她们先在赵半仙指导下,出钱买了香纸,撅着肥硕的屁股,跪在蒲团上,对着赵半仙供奉的不知什么称谓的各路神仙,焚香祷告了一番,才回到卦桌前,由那赵半仙开始测算。

算的过程让人咋舌,只见赵半仙戴着瘸腿眼镜,叼着纸烟卷儿,口中念念有词,手里舞舞扎扎,把项明春的生辰八字问个明白,起卦时刻查得清楚,天干地支、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地摇签掐爻,在一个小学生的破作业本子上划拉了半天长、短线条,旁边批了一通让人看不懂的文字,然后道破天机似的一语惊人:“你男人是县长的师爷!”

孙秀娟迷惑不解,顺着话茬说:“他跟的是县委书记,不是县长啊?”

赵半仙一拍大腿:“对嘛,反正就是县太爷这一级!”

这一来,孙秀娟佩服得几乎五体投地。赵半仙见一语中的,喜上眉梢,前三皇后五帝海吹了一阵后,把孙秀娟说得神昏意迷,更加信服。到了此时,孙秀娟才又惴惴不安地向赵半仙问及老公的前程,赵半仙连连颔首肯定地说:“快了快了,不出这两年,到了鼠年的腊月,就会有好消息的。”究竟是什么好消息,却道是“天机不可泄露”,反正也就在一两年内,会有变化。

孙秀娟回到家后,怕项明春责怪她迷信,一直隐而不发,又总是憋不住想往外说。终于在一次恩爱交锋后,对老公说起赵半仙这个人来,推崇备至。

孙秀娟兴奋地对项明春说,那个赵半仙真是神奇,给你算的卦,明明没有见到你这个人,却推算得非常准确,连咱家里老坟的朝向、埋了几代人、现在住的是公房、我俩什么时候结婚、只有一个女儿、你身上有几处伤疤、屁股上有一块黑痣,还有你七岁时淘气从树上掉下来过等,都说得丝毫不差。孙秀娟狠狠地亲了他一口又说,你快要离开县委办公室那个是非之地了,当上一官半职指日可待。只要你的前程好,俺娘儿俩就有福了。在充满憧憬中,孙秀娟觉得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言及“师爷”一说时,孙秀娟咯咯直笑,觉得挺有意思,她捣着项明春的头说:“你既然是杜书记的‘师爷’,我就是他的‘师奶’了!”笑谈间,就把项明春自然而然地同古时候的县一级的刀笔小吏用等号串在了一起。

从那天晚上以后的一段时间内,项明春每当夹着皮包去上班时,心里总泛出一个念头:“我他妈的竟是个师爷!”此时,在他的脑子里不断地浮现一个场景:电视连续剧《杨乃武与小白菜》里一个绍兴老汉,戴一顶西瓜皮帽子,配一副圆圈眼镜,手拿着秃头毛笔,在纸上画来画去,并且摇唇鼓舌,经常给知县大人出馊主意、生歪点子。同时,勾起了他对自己当初能够干上这一行当,那些既曲折、又传奇的经历的回忆。

作文状元

项明春能够到县委办公室工作,当上人们都很眼热的“师爷”,是他祖祖辈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的老家在县城东部的深山里,从他的父亲向上追溯,几代人没有一个识字的,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姓项的在这个山沟里,是单门独户,几代单传。能够流传下来的口头“历史”,就只有父亲经常给他讲的,“我爷的爹是讨饭来到这里的”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这屈指可数的几代人,都因为家里穷,别说读书,能够把香火延续下来,都很艰难。山里的汉子为人淳朴、耿直,有穷人的志气,这些硬性的气质从血脉深处传给了项明春。项明春的曾祖、祖父一直到他父亲年轻的时候,虽然靠扛长工、打短工谋生,一年四季和土坷垃打交道,日子过得十分艰苦,却从来不干偷鸡摸狗、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教育子女唯一的祖训是:宁可饿着肚子也不能干坏事。但项明春的妈妈就要比爷爷、父亲好一些,她教育孩子的话,多了一点哲学意味,如“对别人好就是对自己好”,“世界上什么好吃?只有亏最好吃”等,经常在他耳边聒噪,使他一生受益。

老一代教育他的内容虽然不多,教育的方式却是农村常见的。项明春一生都会记得,在他十二岁那一年春天里的一天,他到河滩里去放猪,当几口猪拱饱了草根,哼哼唧唧地卧在臭青泥沟里以后,阳光、沙滩和小河里的潺潺流水,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并不具备诗意。他实在没有事情可干,就用一把小刀在光滑的枫杨树皮上刻字,把自己的大名刻了上去,还把刻字的时间注了上去。这种恶作剧好比现在旅游景点一些“缺德居士”在景物上刻字如出一辙。流着眼泪的树皮被他不识字的父亲看见了,气呼呼地骂他:“才这么大的鸡巴孩子,就这么糟害人,长大后不知能够干多大的坏事!”边骂边脱下破鞋,不由分说,按着小小的项明春就是一顿暴打,直打得他在以后几天时间内,走路时一直一瘸一拐的,把他奶奶和妈妈心疼得痛哭几场,两个女人大骂他父亲是个狠心的畜生,不知道心疼孩子,打坏孩子是一辈子的事儿。可他爷爷却说,孩子不打不成器,好像很欣赏儿子打孙子的作为。因此他父亲竟然没有一点悔悟的表示,因为他自己也是接受这种教育方式长大的。事情过后,这顿暴打确实给了项明春极其深刻的记忆,在幼小的心灵上留下的烙印比他留在树上的印痕要深刻得多,让他一生都在萌生歹意方面望而却步。

项明春小时候是个颇有天资的孩子。他的启蒙老师并不是教书的先生,而是一个瞎眼的老太太。他们是挨门邻居,不知从何说起,他管老太太叫姥姥娘,也就是长他四辈。老太太是大家闺秀出身,年轻时识文断字,到了老年,眼虽瞎了,心里却很亮堂。项明春的爷爷、奶奶和爹、妈每天忙着在生产队的地里干活儿挣工分,没有人照顾他,他就整天依偎在这个一生难忘的亲人姥姥娘的怀里,缠着老人教儿歌、讲故事。老太太一边用一个小瓦盆放一盆清水,润湿着那双拳头大小的小脚,用指甲一点一点地往下掐茧子,一边给他讲述一个又一个动听的故事,教会了他许多有益儿童心灵的儿歌。其中“王小打柴”、“牛二贩驴”等,充满了智慧和幽默,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勤奋好学的种子。然而老人家给他讲的故事中,更多的是包公一类的清官故事。他听不懂的东西太多,就边听边问,老人更是不厌其详,反复灌输。一次他说:“姥姥娘,我长大了也要当一个清官!”老人家听了喜极,抱着他亲了又亲,中午对他爹妈说:“你们的小春春儿,长大以后一定能成大气候!”家里人听了这个吉言,就开始缩食节衣,下决心把孩子培养成才。

才五岁多一点,他爹就带他到小学入学,老师看着这个瘦巴巴的、流着两通青龙鼻涕的小家伙,嫌他太小,说什么也不肯收他。他爹就前后追着老师,好说歹说,央告老师收下他。老师无奈地说,既然这样,那就先不交学杂费,让他入班试试再说吧。谁知没过几天,老师就亲自上门,要走了一块五毛钱的学杂费,说这是一个聪慧的孩子,教了这么多年书,才发现这样一个又小又瘦的小家伙,是个对知识领悟力很强,一点就破的好学生。从此,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遥遥领先,到了小学六年级,三四十个毕业生中,只有他一个人考上了县里的重点初级中学。

不管个人的能力再大,也必定受大气候的限制。他在那所鲜花满园的学校里,只学了一年多的初中课程,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在之后数年中,项明春和他们那一代人一样,基本上没有学到多少知识,却混得了高中文凭。

高中毕业后,他怀着对学校依依不舍的心情,回到家里,无所事事,整天下地干活儿挣工分。在他这个年龄阶段里,正是长身体、长知识的时期,可在深山沟子里没法找到书读。他有一个邻居叔叔,虽然认不得几个字,却喜欢在春节期间买些小册子之类的小本子,多年下来,颇有积累,他就经常钻进这个叔叔的家里,把数年的《农家历》读了又读,把在纸缝中、边角处刊登的那些常识性的东西,如“二十四节气”、“生活小窍门”等,背诵得滚瓜烂熟。特别是到了夏夜里,他睡在生产队里的麦场上,仰望星空,对深邃神秘的宇宙充满好奇,对知识充满无限的渴求。

那时,大学并没有停止招生,但不需要考试,用的是推荐的方式。被推荐上学的人也不叫大学生,而时髦地叫做“工农兵学员”。项明春出身于世代农民之家,没有过硬的关系,上学指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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