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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十章
当他终于听到前门开启的声音时，赫克特松了一口气。他一直睡不着，所以干脆就下楼到起居室里来等着。他站起身来，看到雷蒙走进房间，杰克紧随其后，而他可以从他兄弟脸上的微笑看出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当然了，杰克还活着，所以事情一定是顺利的。他回以一笑，俩人默默的拥抱了，接着赫克特走向静静站在一旁的杰克。他望进那张一如既往空漠一片的脸，就这么伸出了手去。杰克一派庄严的握住了它，而那就打破了这一刻的严肃，他们俩都咧嘴笑了起来，接着赫克特开怀大笑了。
“我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杰克。我想我们会共事愉快的。”
又来了，这种契合感。他试图忽略它，但它就是挥之不去，所以到最后他也只有不去管它了。雷蒙倒起了酒，不一会儿，他们就站到了一起，三个人，手端威士忌。他们举杯敬酒，口到杯干，一切全在沉默中进行。接着雷蒙扣住他的肩膀。
“这一夜差不多要过去了，你一定累了。不过明天我需要你工作。之后有一些事情必要要做。”他用葡萄牙语对赫克特说了些什么，对方点头同意了。杰克只听懂了‘村子’这个词，心下不禁琢磨起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显然，人家眼下还不想让他知道。雷蒙走过去打开一个橱柜，抽出一大袋看起来像是白色细晶体的玩意儿。
“坐，杰克。今天我需要你精神抖擞。”他照做了，雷蒙也坐了下来，将一些结晶倒在光滑的黑色桌面上。他着手将它们碾碎，接着切成细线，一共六道。“你试过海洛因以外的玩意儿吗？”杰克摇摇头，雷蒙微笑了。“唔，这效力没有那么猛，不过我想你会喜欢的。并且这也没有成瘾的危险。”他卷起一张一百元的纸钞，俯头在桌上猛地一吸，一只鼻孔一道。杰克注视着他坐起身来，捏捏鼻梁，沉沉的嗅了几下。接着他咧嘴一笑，把卷起的钞票递过来。“来吧。”
他一句不问的接过它，有样学样的照做了。那粉末触及他的鼻顶感觉怪怪的，他照着对方的样子，用力嗅了几下。那触感让他的眼中微微泛起了泪花，感觉像是想打喷嚏，但他抵御住，压了下来。这里有股子并不讨厌的麻刺感，过了一会儿，他可以感觉到粉末的残渣滚成粘粘的球状滑下他的喉咙。他干咽了几下，帮助它滑下去，接着就清净了……一股美妙的感觉开始在他体内涌起。那就像是从他身体核心里汹涌膨起的一股欣悦，蔓延过他的整个身体，他脸上无法自抑的扯开一抹咧嘴笑。他的大脑超速转动起来，而他像是无法让它慢下来，但那没关系，因为他并不想。那感觉棒极了，他甚至抹也抹不去脸上的微笑。赫克特从他手中抽出那钞票，享用了他那一份，在他身旁向后一倒，仰靠到沙发上，阖起眼睛，雷蒙在一旁又倒起了酒。
“那是什么？”
“脱氧麻黄碱。我们就叫它冰毒。你喜欢吗？”
杰克顿了顿，检验自己的感觉。“它很棒。真的很棒。”确实如此，他感觉轻飘飘的，快活又清醒。一天的工作，紧随其后的袭击行动和与雷蒙谈话的漫长时光本已让他疲倦不已，然而现在，现在他感觉自己可以干上一整天，没问题。“不像海洛因那么冲，不过这样子我可以更清晰的思考……”
他停下了话头，因为他突然间感觉自己像是可以数小时数小时的说下去。他的大脑从一个题目跳到另一个题目，而他发现自己会一把抓住一些念头，几秒钟将其分解，接着就转向其他别的，重复这过程。他望向静静地自顾自微笑的赫克特，突然间感觉与他很亲近，就像他们是真正的朋友。但他谨慎的没有显露出来，他飞速运转的大脑立刻告诉他自己在这里必须小心。
雷蒙将那瓶威士忌推向他。“自便吧，杰克。到它的效力过去之前你都不会想吃东西，不过喝酒能让你镇定镇定。”那就像是他知道他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一样，而那一时间吓坏了他，但接着他就转开了思绪。他并没有暴露些他不该暴露的东西的危险，他们俩眼下是在休息放松，所以他该就这么放松些，随波逐流一会儿。雷蒙和赫克特开始拿往日之事开起了玩笑，似乎乐意让他听见些有关他们过去的事，卖弄他们紧密的关系。他又倒了杯酒，一边啜饮着，一边倾听着他们。气氛友好和睦，他向后靠上沙发，享受起眼下的快乐。
* * * * * * * * *
这本该是漫长的一天，然而却并非如此。工作似乎轻松又有趣，他跟一组人进行了徒手搏斗练习，时不时还轻松玩笑两句。雷蒙过来了一趟，乐不可支地看到一群人七横八倒而杰克一个人面带微笑的独立杀场中央的情景。不过大家也不往心里去，他们学到了东西，再说他们尊敬杰克，不至于因为败在他手下而觉得颜面无光。
下午五点左右，他们结束了训练。雷蒙已经回去干他这一天要干的无论什么事儿了，代替他过来的是赫克特。他在他们正要离开用作训练场的谷仓时止下了他们，叫所有人换上黑衣到卡车处集合。突然间，欢快的气氛消失了，一群人不安的彼此交换眼色。杰克被他们的反应搞糊涂了，于是在回宿舍的路上截下了查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太确定。我只听过些流言蜚语。而如果他们是对的……”他止住了话头，耸耸肩，却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他们是对的……那么？”
“那么我就不能告诉你。我猜那该对你有利的——有传言说你要高升了。”年轻男子的语气里有丝很难忽略过去的尖促。杰克止住他，逼他看向自己。
“怎么了，查理？告诉我。你听起来很恼火。”
那人用他大大的蓝眼睛盯着他，而杰克又一次不自禁的注意到他看起来是多么年轻。不曾受他所不得不做的所有那些事的影响。最近他没那么惹人烦了，又或者是杰克习惯了他总在左右。又或者是因为毒品，不过眼下，查理似乎在生他的气这点让他感觉很不好。
“我没在恼火，杰克。那只是……唔，好吧，或许我是有一点儿。我来这儿已经一年了，而我想人家恐怕连考虑都没考虑过提拔我。你来了这里才五星期，就已经在主宅那边跟他们把酒共欢了。我知道你是位退役军人，但我也是。好吧，或许我不是位军官，可……”他停下来，叹了口气。“瞧，这没什么。挫败的一天，不过如此。而且我真的不能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这真的是像我想的那样，那我要跟你说起就会有麻烦了。”
他作势欲走，但杰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又一次的止住了他。“嘿，瞧——如果他们在考虑提升我，我会需要些好手来共事。我会确保你的名字被提及的，好吗？”还有，不要嫉妒，查理，看在基督的份上。你不会希望像我现在这样被雷蒙拥有的。狗屎，他还没要求我做任何事，但我知道他会的，而我一点儿不期盼着知道那是什么……
查理微笑了一下，似乎放松了下来。“好吧，谢谢，伙计。那真好。我最好去换衣服了。”他跑了开去，留下杰克怀着股古怪的忧惧感站在那里。一面开步走去，他开始琢磨起这人来——为什么他那么急切于进身？钱是个便利的答案，可话说回来，这方面他该是还好才对。他真的会是那么心切的想要接近雷蒙吗？他就不担忧自己可能不得不去做的那些事吗？
他耸耸肩，把它抛到了一旁。他有他自己的事情要担忧呢。去房间里换上套黑色牛仔裤和黑衬衫后，他出来加入了聚在屋外的其他人。他们全都沉默不语，回避着他的目光。那丝不安感越来越强了。不过他并不真的有时间去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