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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状态-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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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树枝那边去!爬出去!”如果她一直抓住车子不放的话,他担心她会被河水冲走。他爬回车的后座上,然后想从车窗里钻出去。车子越来越不稳,先是抖动了一下,接着在周围的垃圾堆里翻滚着,他仍然只露出了半截身子,

  “彼得!”莎拉喊道。

  他纵身一跳,摔进了村枝堆里,他顾不得脸被刮破,用双手紧紧抓住大树枝,使身子脱离了车子。就在那一刹那,激流把车子卷走,冲到了桥下。

  车子没了。

  他看见莎拉爬到了一堆废物上面,伸手抓住了路旁的混凝土栏杆。他跟着她,冷得直发抖,惊魂未定。不一会儿,他感到一只有力的大手伸下来把他拉了上去。他抬头一看,发现三泳咧着嘴正对他笑。

  “朋友,你真走运。”

  埃文斯跨过栏杆,倒在地上。他气喘吁吁,筋疲力竭。

  他听见远处传来警察的警报声和警察用喇叭喊话的声音。他这才意识到桥上的交通状况,喇叭声此起彼伏,人们惊慌失措。

  “来吧,”莎拉边说边把他扶了起来,“你呆在这儿会把别人绊倒的。”

  州警罗德里格斯还在忙着让大家上车,可是停车场一片混乱。桥上又发生了交通堵塞,雨下得更大了,人们跑得更快了。

  罗德里格斯不无忧虑地瞅了一眼瀑布,注意到深棕色水流的颜色更深,流量比以前更大。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大货车也不在悬崖之顶了。很蹊跷,他想。一般人还认为他们会留下来把紧急逃亡时的情形拍下来呢。

  桥上十分拥挤,汽车喇叭声此起被伏。他看见许多人站在桥上,向另一边张望。这只能意味着越野车已经翻下了悬崖。

  罗德里格斯不声不响地来到巡逻车后面,找到无线电叫了一部救护车。这时他才听说一辆救护车被叫到了十五公里以北的多斯·开贝扎斯。显然又是一伙猎人喝醉了,发生了火并,两死一伤。罗德里格斯摇了摇头。这些该死的家伙背着一支步枪和一瓶波旁威士忌酒出去,由于下雨,他们只好坐在一起喝酒,你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死了两个人。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特别是在假期里。

  《恐惧状态》作者:'美' 迈克尔·克莱顿

  8 弗拉格斯塔夫

  10月11日,星期

  下午4时03分

  “我认为没有必要。”莎拉坐在床上说。她的胸部和双腿都遭电击了。

  “请别动,”护士说,“我们在作记录。”

  他们正在弗拉格斯塔夫医院急救室的小隔间里,小隔间是用屏风隔出来的。科内尔、埃文斯和三泳坚持要她来这里。现在他们在外面等着。她听见他们在低声交谈。

  “可是我只有二十八岁,”莎拉说,“我不会有心脏病。”

  “医生想检查你的心电图。”

  “我的心电图?”莎拉说,“我的心电图没问题。”

  “小姐,请躺下,不要动。”

  “可是这——”

  “不要说话。”

  她躺下来,叹了一口气。她瞅了瞅显示器,上面是白色的波浪线。“真可笑,我心脏没问题。”

  “是的,好像没什么问题,”护士朝显示器清楚点头说,“你真走运。”

  莎拉叹了口气说:“那么我现在可以起床吗?”

  “可以。别担心这些灼伤,”护士说,“时间一长,会自动消失。”

  莎拉问道:“什么灼伤?”

  护士指着她的胸部说:“只是烧伤了一点皮。”

  她坐起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宽大的短外套。她看见被电击过的白色水泡。她也看见了浅棕色锯齿状的条纹印记,在胸部和腹部上,有点像一个个“之”字——

  “这是什么?”她问道。

  “这是遭电击所致。”

  她说:“什么?”

  “你遭电击了。”护士说。

  “你们在说什么?”这时候一个年轻医生走了进来,模样有点怪,秃顶。显得未老先衰。他看上去很忙也很敬业。他说,“别担心,这些烧伤很快就会消失的。”

  “是电击的吗?”

  “这很常见。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

  “在弗拉格斯塔夫医院。”

  “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吗?”

  “星期一。”

  “这就对了。很好。请看着我的手指。”他伸出一个手指,在地面前上下左右晃动着。“跟我学。好的。谢谢。你头痛吗?”

  “痛过,”她说,“不过现在不痛了。你是说我遭电击了吗?”

  “哎呀,肯定是遭电击了,”说着,他俯身用橡胶锤子敲打她的两个膝盖,“你没有缺氧的症状。”

  “缺氧?”

  “缺氧。心搏停止就是缺氧。”

  她说:“你在说什么?”

  “不记清楚也很正常,”医生说,“你外面的朋友说你昏过去了,其中一个朋友救醒了你,说是花了四五分钟。”

  “你是说我死过吗,”

  “如果不给你做心肺复苏的话,你就死了。”

  “是彼得救醒了我吗?”她想,一定是他。

  “我不清楚是哪一个。”现在他用锤子敲打她的肘部。“你真是走运。我们这里每年有三四个人死于电击,有的严重烧伤,而你却还好。”

  “是那个年轻人吗,”她说,“彼得·埃文斯?是他吗?”

  医生耸了耸肩。他说,“你最近得破伤风是什么时候?”

  “我不明白,”埃文斯说,“报道说他们是猎人。一次打猎事故或者类似的纷争。”

  “对呀。”科内尔说。

  “可是你们告诉我说是你们打的?”埃文斯看了看科内尔,又瞧了瞧三泳。

  “是他们先开的枪。”科内尔说。

  “天啊。”埃文斯说,“死了三个吗?”他咬住嘴唇。

  说真的,他很矛盾。他设料到自己的小心谨慎被代之以——一系列的枪杀,可能是谋杀,他成了帮凶或者至少是实质上的证人。他可能被带上法庭,受到羞辱,遭到监禁……这是他通常的逻辑,他所受的法律教育强调的就是这些。

  然而此刻他根本不担心。极端分子被发现而且被打死了。听到这个消息,他既不惊奇也不烦恼,相反他感到很满意。

  他知道他在堤坝裂口处的经历已经改变了——永远地改变了他。有人想杀死他。无论是在克利夫兰的郊区长大的过程中,还是在大学法学院学习期间,他从来设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即使后来他到洛杉矶的公司里工作生活时,也绝没有想到有这样的事。

  因此,他也不可能预料这事对他的改变会使他有这样的感觉。他感到身体好像被移动了——好像有人把他举起,向一侧移动了十英尺。他不再站在同一个地方。同时他内心的感受也变了,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动于衷。面对令人不快的现实,他以前的做法是视而不见,或者改变话题,或者对发生的事找出种种遁词。他曾经认为这是生活中一种可接受的策略——事实上,这是一种更加人性的策略。然而他再也不相信了。

  如果有人想杀你,你不能视而不见,也无法改变话题。你必须直面它。最终的经验是:丢掉幻想。

  世界并不随人意。

  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世界上有坏人,必须有人去阻止他们。

  “正确,”科内尔慢慢地点点头,说道,“三泳,死了三个,对吗?”

  “对。”三泳说。

  “让他们见鬼去吧。”埃文斯说。

  三泳点了点头。

  科内尔无言。

  六点钟,喷气式飞机飞回洛杉矶。莎拉坐在前面,望着窗外。她在听后面男人们的谈话。科内尔在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被打死的人是情报部的。对他们的枪支、卡车和衣服的检查结果证明了这一点。电视台的摄影人员也已经查明:他们的车是KBBD的,是喜多娜镇的一家电视台。他们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公路巡逻队严重失职,不顾可能发生洪水灾害的警报,允许野餐继续进行。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去公园的原因。

  显然,没有人想到为什么在“下一代气象雷达中心”发布洪水警报前半个小时他们会接到匿名电话。后来,他们查了一下那个电话。是从加拿大卡尔加里的一个公用电话打来的。

  “那是有组织的,”科内尔说,“他们在策划这件事情之前就知道了亚利桑那电视台的电话号码。”

  “为什么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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