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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日本,可以驱策下属,多方侦查,就会弄清白井昨晚的行动的。可这是巴黎,怎么也没法办到。
两个人为了理出些头绪,就又在塞纳河畔慢慢走了起来。
“咱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设想,白井跟踪某个人,到了现场,被对手刺杀了。”
十津川说。
“也就是说,不知道对手是谁。白井在晚上9时半打电话给克里斯蒂娜,让她准备车。可就在这时,发现了跟踪对象。”
龟井说。
正走着,看见桥头有卖炒栗子的,就买了两袋,因为他们没吃早饭就跑出来了。
他们俩边吃边走。
“白井都没来得及跟我们打个招呼,就不顾一切地跟踪那个人,除了这人和TGV杀人事件有关系外,难以想象会有别的可能啊!”
十津川说。
“是啊。他是意外地发现了杀人案件的嫌疑人,于是跟踪而去。这种可能性不能完全排除,可是也不会太大、如果真是这样,怎么会求助于克里斯蒂娜呢。”
龟井说。
“就算他去跟踪与TGV事件有关的可疑人物,可是,为什么不和我们取得联系呢?为什么擅自单独行动呢?”
“是不是没有自信呀?”
龟井说。
“自信?”
“是的。昨晚,白井发现了和事件有关的人。那个人一定有什么地方值得怀疑。然而,白井还没有足够的自信来断定自己的怀疑。如果跟咱们俩说了,又怕我们笑话他。由于这种不必要的顾虑,就心想,还是先跟踪,有了结果再报告吧。”
“的确如此。”
“他还觉得跟踪会需要车,就给克里斯蒂娜打了电话。不负责任地说,白井还是想和她一块儿行动的。都是年轻人,志趣相投嘛。”
龟井说。
“是这么回事。可是在尚未准备好的时候,对方却行动了。白井也就一个人尾随而去了。”
“接着,被对方杀害了!”
“说起TGV事件的相关人员,那范围可够广的,有大越夫妇、秘书三浦、两名年轻的日本人、事发当时坐在3号车厢的其他旅客,还包括2号和1号车厢的乘客。”
十津川说。
“这些人里面没有至今仍被扣留在巴黎警察局的吧?他们都没呈现出硝烟反应就都被放了吧。对于2号车厢和1号车厢的乘客,皮埃尔警官一开始就认为不可能作案。”
“难道,他们全体都有可能?”
十津川轻叹了一口气。
“把范围限在日本人中怎么样?”
龟井问。
“是啊。”
十津川含糊其辞地点点头。
旭日初升,气温略有升高。两人把吃空了的栗子壳儿包在袋内扔到垃圾箱里。
坐在长条椅子上,凝望着波光粼粼的塞纳河面,十津川点着了一支烟。
在法国,和在别的许多国家一样,禁烟标志随处可见。从格勒诺布尔乘坐的TGV的8节车厢中,就有5节是禁烟车。
同时,有不少巴黎的孩了在街上边走边满不在乎地吸着烟,尤其令人惊诧的是那些年轻的巴黎姑娘或妇女嘴叼香烟、潇洒飘逸地走在街头的情景。这些现象对烟瘾颇大的十津川来说,倒是如鱼得水了。
“如果白井是被他所跟踪的TGV事件的相关者所杀害的话,那么,那个人要么是枪杀松野幸小姐的凶手,要么就是和凶手有某种密切的关系。””
十津川说。
“白井是从前面被刺杀的。他一定是没有防备。因此,也许他并没有料到那个人就是TGV事件的凶手,只是出于奇怪或好奇心理,才去跟踪上的。”
“那么说,对方还是日本人呀!”
“所有的人很快就要回日本了。似乎巴黎警察局费尽周折也没找到杀人凶手的确凿证据。”
“是啊。皮埃尔警官也感到棘手了。”
十津川说。
13
两起凶杀案都没有线索,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
无论是十津川,还是巴黎警察局的皮埃尔警官,他们都认为两起事件密切相关,一件不攻破,另一件也无法解决。
大越夫妇的归国日期是10月27日。
巴黎警察局认为,这对夫妻,尤其是大越,是这次事件的重要证人。本想请他再在巴黎逗留一段时间,协助破案。无奈,他是大越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又是日法友好协会的会长,没法拒绝他回国的要求。
大越夫妇回国,秘书三浦必然也同行,因为大越说,同日本后的工作,无论如何都离不开秘书三浦。
在TGV列车内遭到枪杀的松野手的遗体已被移送回日本。
白井刑警的遗体在那之后的3天,由龟井刑警护送回国。
十津川独自一人留在巴黎。10月29日,皮埃尔警官传呼了他。
深秋的巴黎,凉气袭人。
透过警察局办公室的窗户,可以看到树叶已经完全发黄,落叶萧萧而下。法国的树木不等到叶子发红便开始落叶。
“宇垣亘和岛崎弥生这两个人,也让他们回国了。”
皮埃尔用英语对十津川说。
“归根结底,还是没有找到他们是凶手的证据吗?”
十津川也用英语问。
“就TGV列车内的枪杀事件而言,从他们俩手上都没有查出硝烟反应。况且,也没有发现他们与受到算计的大越夫妇有什么关连。至于白井刑警被杀事件,这两个人都能证明自己当天夜里在饭店。尚没有发现能够推翻他们不在现场的证明的证据。”
皮埃尔遗憾地说。
“既然与事件相关的日本人全部回国,我再留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也决定回去了。”
十津川说。
“是吗?”
皮埃尔点点头。
“怎么样,今晚一起吃饭吧。这个餐馆儿虽然不是开宴会的那种大饭店,可是环境好,有浓重的家庭气氛,饭菜味道好,价钱也公道。”
“我一定去。”
十津川笑着说。
傍晚,皮埃尔开着一辆白色的雪铁龙来接十津川,车里坐着纽约警察局的巴特警官。
“在TGV列车上日本妇女被杀,凶器是我的被盗走的手枪,我作为责任一方,再次表示歉意。”
巴特在车里弯下了高大的身躯。
“对偷你手枪的人,你有点印象吗?”
十津川问。
“关于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在纽约时,我总是非常敏感,不管谁碰我一下,立刻就有感觉。到这里,精神一放松,无意中疏忽了。我很生自己的气呢。”
“你的手枪上没带消声器吧?”
十津川问时,巴特表示同意。
“我也觉得奇怪。在日本也一样吧,反正美国刑警是不使用消声器的。因此,理所当然地枪上是没装了。尽管这样,这次凶手使用时,却在我的枪上安了消声器。莫非他随身只带个消声器?”
“凶手一开始就想到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了,所以才随身带消声器的。”
皮埃尔说。
“那么说,凶手自己也带手枪了吧。只是碰巧盗得了我的科尔特手枪,才换装上消声器的吧。”
“全世界的刑警代表聚集一堂,凶手或许一开始就预想到了有谁带着枪,尤其美国刑警肯定带手枪。不但如此,还是特制的科尔特式自动手枪。于是,凶手就准备盗窃凶器,只准备消声器就行了。正如巴特先生所说,果然没带消声器。”
十津川边思考边说。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皮埃尔驾着的车来到了位于拉丁区的一家小餐馆儿。
正如皮埃尔介绍的那样,果然很小,小到坐进十二三个人就挤满了。
老板娘是位中年妇女,她和女儿一起在店里招呼客人。
预约的饭桌位于店堂的最里边。大家就坐后,还空着一把椅子。
“还有谁来吗?”
巴特问。
皮埃尔看了看表说:
“一会儿就知道了。咱们先吃吧。”
手工烹任的菜肴很快上了桌,大家举起葡萄酒干杯。吃的虽很简单,可对十津川来说,反倒比一流餐厅的法国饭菜合口味些。
过了十二三分钟之后,空座位上终于来了虚座以待的客人。
就是那位克里斯蒂娜。
“我说十津川先生要回日本了,她说有东西务必要交给你。”
皮埃尔说。
克里斯蒂娜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日本的护身符给十津川看,是成田山的护身符。
“这是白井先生送给我的。他说带着它,神灵会护佑我的。要是不给我,他自己带着的话,也许不会送命的、一想到这儿,我就难过得不得了。所以,还是把官还给他家里的人吧。”
克里斯蒂娜说。
十津川摇摇头劝道: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