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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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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任何一个欲望强烈和报仇心切的人,都不会只记得“成事在天”而忘了“求事在人”这句话。我自己几年来的阅历,特别是蒋介石的发家史,给了我一条重要的信念,这就是若求成事必须手握兵权,有了兵权实力,洋人自然会来帮助。像我这样一个正统的“大清皇帝”,倘若有了军队,自然要比一个红胡子或者一个流氓出身的将帅更会受到洋人的重视。因此,我决定派我身边最亲信的亲族子弟去日本学陆军。我觉得这比我自己出洋更有必要。

促成我这个想法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溥杰正为了要投笔从戎,在家里闹得马仰人翻。他从军的动机本来也颇可笑,与其说是受到母亲遗嘱的影响,立志要恢复清朝,还不如说是由于他羡慕那些手握虎符的青年将帅,自己也想当军官,出出风头。张学良在张作霖死后,临国奉天之前对溥杰说过:“你要当军官,我送你进讲武堂(奉军的军官学校)。”于是他便和张学良的家眷乘船离了天津。我父亲看到了他留下的信,急得要命,要我无论如何想个办法把他追回来。天津日本总领事答应了我的请求,发了电报给大连。在大连码头上,溥杰刚从船上走下来,就给日本警察截住了。他被我派去的人接回到天津,见了我就诉说他投军的志向,是为了恢复祖业。他的话触动了我送他去日本学陆军的心思。

我决定了派溥杰和我的三妹夫润麟一同到日本去学陆军。为了准备他们的留学,我请天津日本总领事介绍了一位家庭教师,教他们日文。日本总领事推荐了一位叫远山猛雄的日本人,后来知道,这是一个日本黑龙会的会员,认识不少日本政客。这个人后来也为了我的复辟理想,替我到日本奔走过。我到东北以后,因为他不是军部系统的,受到排挤,离开了我。这位远山教师教了溥杰和润麟不多日子的日文,就为他们的留学问题回到日本去活动了一趟,据说是暂时还不能人日本士官学校,但是可以先进专供日本贵族子弟读书的学习院,并且还得到了日本的大财阀大仓喜人郎的帮助。一九二九年三月,即“东陵事件”发生后七个月,我这两个未来的武将就和远山一起到日本去了。

五、领事馆、司令部、黑龙会

敬陈管见,条列于后:……对日本宜暗中联合而外称拒绝也。关东之人恨日本刺骨,日本禁关东与党军和协,而力足以取之。然日本即取关东不能自治,非得皇上正位则举措难施。今其势日渐紧张,关东因无以图存,日人亦无策善后,此田中之所以屡示善意也。

我皇上并无一成一旅,不用日本何以恢复?机难得而易失,天子不取,后悔莫追。故对日本只有联合之诚,万无拒绝之理。所难者我借日本之力而必先得关东之心。若令关东之人,疑我合日谋彼,则以后欲由东三省拥戴,势有所难。此意不妨与日本当机要人明言之,将来皇上复位,日本于三省取得之权,尚须让步方易办理。……

这是一九二八年我收到的一份奏折中的一段。这段话代表了张园里多数人的想法,也是我经过多年的活动后,日益信服的结论。

前面已经说过,我自从进了北府,得到了日本人的“关怀”以来,就对日本人有了某些信赖。我在日本公使馆里住了些日子,到了天津之后,我一天比一天更相信,日本人是我将来复辟的第一个外援力量。

我到天津的第一年,日本总领事古田茂曾请我参观了一次日本侨民小学。在我往返的路上,日本小学生手持纸旗,夹道向我欢呼万岁。这个场面使我热泪满眶,感叹不已。当军阀内战的战火烧到了天津的边缘,租界上的各国驻军组织了联军,声言要对付敢于走近租界的国民军的时候,天津日本驻屯军司令官小泉六一中将特意来到张园,向我报告说:“请宣统帝放心,我们决不让中国兵进租界一步。”我听了,大为得意。

每逢新年或我的寿辰,日本的领事官和军队的将住们必定到我这里来祝贺。到了日本“天长节”,还要约我去参观阅兵典礼。记得有一次“天长节”阅兵,日本军司令官植田谦古邀请了日租界不少高级寓公,如曹汝霖、陆宗舆、靳云鹏等人都去了。我到场时,植田司令官特意骑马过来行致敬礼。当阅兵完毕,我们这些中国客人凑在一起,竟然随着日本人同声高呼“天皇万岁”。

日军司令部经常有一位住级参谋来给我讲说时事,多年来十分认真,有时还带来专门绘制的图表等物。第一个来讲的大概是名叫河边的参谋,他调走之后继续来讲的是金子定一,接金子的是后来在伪满当我的“御用挂”的吉冈安直。这个人在伪满与我相处十年,后面我要用专门的一节来谈他。

日军参谋讲说的时事,主要是内战形势,在讲解中经常出现这样的分析:“中国的混乱,根本在于群龙无首,没有了皇帝。”并由此谈到日本的天皇制的优越性,谈到中国的“民心”惟有“宣统帝”才能收拾。中国军队的腐败无力是不可或缺的话题,自然也要用日本皇军做对比。记得济南惨案发生后,吉冈安直至少用了一个小时来向我描述蒋介石军队的无能。日本布告的抄件,就是那次他给我拿来的。这些讲话加上历次检阅日军时获得的印象,使我深信日本军队的强大,深信日本军人对我的支持。

有一次我到白河边上去游逛,眺望停在河中心的日本兵舰。不知兵舰舰长怎么知道的,突然亲自来到岸上,虔敬地邀请我到他的舰上参观。到了舰上,日本海军将校列队向我致敬。这次由于仓猝间双方都没有准备翻译,我们用笔谈了一阵。这条兵舰舰名“藤”,船长姓蒲田。我回来之后,蒲田和一些军官向我回访,我应他的请求送了他一张签名照片,他表示这是他的极大的荣幸。从这件事情上,我觉得日本人是从心眼里对我尊敬的。我拉拢军阀、收买政客、任用客卿全不见效之后,日本人在我的心里的位置,就更加重要了。

起初,“日本人”三个字在我心里是一个整体。这当然不包括日本的老百姓,而是日本公使馆、天津日本总领事馆和天津日本“驻屯军”司令部里的日本人,以及和罗振玉、升允来往的那些非文非武的日本浪人。我把他们看成整体,是因为他们同样地“保护”我,把我当做一个“皇帝”来看待,同样地鄙夷民国,称颂大清,在我最初提出要出洋赴日的时候,他们都同样地表示愿意赞助。一九二七年,我由于害怕北伐军的逼近,一度接受罗振玉劝告,决定赴日。经过日本总领事的接洽,日本总领事馆向国内请示,田中内阁表示了欢迎,并决定按对待君主之礼来接待我。据罗振玉说,日本军部方面已准备用军队保护我启程。只是由于形势的缓和,也由于陈宝琛、郑孝胥的联合劝阻,未能成行。后来,南京的国民党政府成立了,官方的“打倒帝国主义”、“废除不平等条约”之类的口号消失了,我逐渐发现,尽管日本人的“尊敬”、“保护”仍然未变,但是在我出洋之类的问题上,他们的态度却有了分歧。这种分歧甚至达到了令我十分愤慨的程度。

一九二七年下半年,有一天罗振玉向我说:“虽然日租界比较安全,但究竟是鱼龙混杂。据日本司令部说,革命党(这是一直保留在张园里的对于国民党和共产党的笼统称呼)的便衣(这是对于秘密工作者的称呼,而且按他们解释,都是带有武器的)混进来了不少,圣驾的安全,颇为可虑。依臣所见,仍以暂行东幸为宜,不妨先到旅顺。恭亲王在那边有了妥善筹备,日本军方也愿协助,担当护驾之责。”这时我正被“革命党便衣”的谣言弄得惶惶不安,听了罗振玉的话,特别是溥伟又写来了信,我于是再一次下了出行的决心。我不顾陈宝琛和郑孝胥的反对,立刻命令郑孝胥去给我找日本总领事,我要亲自和他见面谈谈。

郑孝胥听了我的吩咐,怔了一下,问道:“皇上请加藤,由谁做翻译呢?是谢介石吗?”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谢介石是个台湾人,由于升允的引见,在北京时就出入宫中,张勋复辟时做了十二天的外务部官员,后来由日本人的推荐,在李景林部下当秘书官,这时跟罗振玉混在一起,不断地给我送来什么“便衣队行将举事”,革命党将对我进行暗杀等等情报。劝说我去旅顺避难的,也有他一份。郑孝胥显然不喜欢罗振玉身边的人给我当翻译,而同时,我知道在这个重要问题上,罗振玉也不会喜欢郑孝胥的儿子郑垂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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