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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音-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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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在饭厅坐下来,正要读手上的报纸,老花镜却从鼻梁上滑了下来。他咋了咋舌头,摘下眼镜,满心不高兴地从鼻梁到眼眶揉了揉。有点发滑,真令人讨厌。
  还没有读完一条简闻,眼镜又滑了下来。
  相原是在伊豆莲台寺温泉殉情的。女的已经逝去。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招待的模样。身分不明。男的似是常用麻药的人,可望保住性命。由于常用麻药,又没有留下遗书;也就有诈骗的嫌疑。
  信吾真想抓住滑落到鼻尖的眼镜一把将它扔掉。
  信吾是因为相原殉情而恼火,还是因为眼镜滑落而生气,着实难以分辨。
  信吾用手掌胡乱地擦了一把脸,站起来就向盥洗间里走去了。
  报上刊登相原在住宿簿上填写的地址是横滨。没有刊登妻子房子的名字。
  这段新闻报道,与信吾一家无关。
  所谓横滨是无稽之谈。也许是由于相原无固定的住处。也许房子已经不是相原的妻子。
  信吾先洗脸后刷牙。
  信吾至今依然认为房子是相原的妻子,他受到这种思绪的牵动,感到烦恼,也感到迷们。这大概不过是信吾的优柔和感伤吧。
  “这还是留待时间去解决吧。”信吾嘟哝了一句。
  信吾迟迟没解决的问题,难道时间终将会把问题给解决吗?
  相原落到这种地步之前,难道信吾就无法拉他一把吗?
  还有,究竟是房子迫使相原走向毁灭呢,还是相原引诱房子走向不幸?不得而知。假使说他们具有迫使对方走向毁灭和不幸的性格,那么也具有由于对方引诱而走向毁灭和不幸的性格。
  信吾折回饭厅,一边喝热茶一边说:“菊子,你知道吧,五六天前,相原把离婚申请书邮寄来了。”
  “知道。爸爸生气了?……”
  “嗯。真让人生气。房子也说,太侮辱人了。也许这是相原寻死前做的善后处理吧。相原是有意识自杀的,而不是诈骗。毋宁说女的被当作同路人了。”
  菊子颦蹙着美丽的双眉,沉默不语。她穿着一身黑条纹的丝绸衣裳。
  “把修一叫醒,请他到这里来。”信吾说。
  菊子站起来走了,信吾望着她的背影,也许是穿和服的缘故吧,她似乎长高了。
  “听说相原出事了?”修一对信吾说罢,就拿起了报纸。“姐姐的离婚申请书送出去了吧?”
  “没有,还没有呢。”
  “还没送出去吗?”修一抬起脸来说,“为什么?哪怕在今天,还是早点送出去好。要是相原救不活,那不成了死人提出离婚申请了吗?”
  “两个孩子的户籍怎么办?孩子的事,相原一句话也没有提及。小小的孩子哪有选择户籍的能力呢。”
  房子也已盖章的离婚申请书,依然放在信吾的公文包里,每天往返于宅邸和公司之间。
  信吾经常派人把钱送到相原的母亲那里。他本想也派这人把离婚申请书送到区政府,可是却一天天地拖下来,没有办理。
  “孩子已经到咱家来了,有什么法子呢?”修一撂下不管似的说。
  “警察会到咱家来吗?”
  “来干什么?”
  “为了相原的承办人什么的。”
  “不会来吧。为了不出现这种事,相原才把离婚申请书送来的吧。”
  房子使劲地将隔扇打开,和着睡衣走了出来。
  她没有仔细阅读过这篇报道,就稀里哗啦地将报纸撕碎,扔了出去。撕时用力过度,扔也扔不出去了。于是,她像倒下似的,将撒满一地的碎报纸推在一旁。
  “菊子,把那扇隔扇关上。”信吾说。
  透过房子打开的隔扇,可以望见对面两个孩子的睡姿。
  房子颤抖着的手还在撕报纸。
  修一和菊子都不言语。
  “房子,你不想去接相原吗?”信吾说。
  “不想去。”
  房子一只胳膊肘支在铺席上,蓦地转过身子,抬眼盯着信吾。
  “爸爸,您把自己的女儿看成什么样啦?不争气。人家迫使自己的女儿落到这步田地,难道您就不气愤吗?要接您去接,去丢人现眼好罗。到底是谁让我嫁给这种男人的呢?”
  菊子站起来,走到厨房里。
  信吾突然脱口说出了浮现在脑海里的话。尔后他一声不响地在寻思:这种时候,倘使房子去接相原,使分离了的两个人重新结合,两人的一切重新开始,这在人世间也是有可能的啊。

  二

  相原是活是死,此后报章就没有报道。
  从区政府接受离婚申请书这点看来,户籍可能尚未注上死亡吧。
  然而,相原就算死了,也不至于被当作身份不明的男尸被埋葬掉吧。应该是不会的。因为相原还有个腿脚不灵便的母亲,纵令这位母亲没有读报,相原的亲戚中总会有人发觉的吧。信吾想象,相原大概没救了。
  光凭想象,就把相原的两个孩子领来收养,这能了结吗?修一简单地表明了态度,可是信吾总是顾虑重重。
  眼下,两个外孙已成为信吾的负担。修一似乎没有想到她们早晚也会成为修一的包袱。
  且不去说负责养育,房子和外孙们今后的幸福仿佛已经丧失了一半,这是同信吾的责任有关吧?
  信吾拿出离婚申请书时,脑海里便浮现相原的姘妇的事来。
  一个女人确实死了。这女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
  “变成精灵吧。”信吾自言自语,不禁为之一惊。
  “但是,这是无聊的一生。”
  倘使房子和相原的生活相安无事,那女人殉情的事也就不会发生。所以,信吾也不免有迂回杀人之嫌。这样一想,难道就不会引起吊唁那女人的慈悲心吗?
  信吾的脑海里没有浮现这女人的姿影,却突然现出菊子的胎儿的模样。虽然不可能浮现早早就被打掉了的胎儿的样子,但却浮上可爱的胎儿的类型来。
  这孩子没能生下来,难道不正是信吾的迂回杀人吗?
  连日倒霉的天气,连老花镜都滑落下来。信吾只觉右边胸口郁闷极了。
  这种梅雨天一放晴,阳光遽然毒晒起来。
  “去年夏天,盛开向日葵的人家,今年不知种的什么花,好像西洋菊,是开的白花。仿佛事先商量好似的,四五户人家并排种植了同样的花,真有意思。去年全是种向日葵呐。”信吾一边穿裤子一边说。
  菊子拿着信吾的外套,站在他的面前。
  “向日葵去年全被狂风刮断了,会不会是这个缘故呢?”
  “也许是吧。菊子,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嗯,长高了。自从嫁过来之后,个子就一点点地长,最近突然猛长。修一也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
  菊子脸上顿时泛起一片红潮,她绕到信吾身后,给他穿上外套。
  “我总觉得你长高了。恐怕不光是穿和服的缘故吧。嫁过来都好几年了,个子还在长,真不错呀。”
  “发育晚,长得还不够呗。”
  “哪儿的话,不是很可爱吗?”信吾这么一说,心里觉得她确是娇嫩可爱。可能是被修一拥抱,她才发觉长高的吧?
  信吾还想着失去了的那个胎儿的生命,仿佛还在菊子的体内伸展。他边想边走出了家门。
  里子蹲在路旁,张望着街坊女孩子在玩过家家。
  孩子们用鲍鱼的贝壳和八角金盘的绿叶作器皿,利索地把青草剁碎,盛在这些器皿上。信吾也为之佩服,停住了脚步。
  她们也把西番莲和延命菊的花瓣剁碎,作为配色放在器皿上。
  她们铺上席子,延命菊的花影浓重地投落在席子上。
  “对,就是延命菊。”信吾想起来了。
  三四户人家并排种植了延命菊,替代了去年种植的向日葵。
  里子年纪幼小,孩子们没有让她人伙。
  信吾刚要迈出步子,里子追赶上来喊了声“外公”,就缠住他不放。
  信吾牵着外孙的手,一直走到临街的拐角处。里子跑回家的背影活像是阿夏。
  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夏子伸出白皙的胳膊,正在揩拭窗玻璃。
  信吾随便问了一句:“今早的报纸,你看过了?”
  “嗯。”夏子淡淡地应了一声。
  “说是报纸,就是想不起什么报纸。是什么报纸来着……
  “您是说报纸吗?”
  “是在什么报纸上看到的,我忘了。哈佛大学和波士顿大学的社会科学家,向上千名女秘书提出调查卷,询问最喜欢什么?据说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有人在身边时自己受到表扬。女孩子,不分东方和西方,大概都是那样吧。你怎么看呢?”
  “啊,多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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