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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爱情-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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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音。临窗的墙壁上,是方圆送给他的一张“世界地图”,激励他胸怀应为博大的
天空和海洋。可此时的他,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一心只装着他的父亲了。

    花冲永远也不会忘记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的情景。已是黄昏,对面的杨侯山
上燃烧着绚丽的晚霞,房屋后的柏林和青冈林,在远山晚霞映照下,闪耀着淡黄的
光泽。
    这时候,花冲坐在院坝边缘的碌碡上,与正在房顶盖瓦的二哥有一句汉一句地
搭话。其实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焦急地等待着去乡里看信的大哥归来,虽然上了大
学分数线,是不是就一定能被录取呢?上几届好几位家住农村的同学,上线之后都
落榜了,不知自己是否同一命运。
    就在这时,大哥从石梯坝上冒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牛皮信封。
    花冲象被人猛抽了一鞭,刷地站起身,手抖抖地撕开信封。
    娘哩,我被录取了!
    盖房的二哥立即停工,急急忙忙从房顶溜下来,“今晚就是下暴雨我也不盖了!”
他说,几弟兄高兴成一团。父亲扛着板锄从山上回来,一把夺过已将内容取去的空
信壳,不停地抚摸,苍老的手指使劲发抖,他并不要求看“通知书”上的具体内容,
默坐一会儿,晚饭也不吃,竟独自睡觉去了。
    花冲几姊妹异常兴奋,坐在月亮坝里有着说不完的话。村里人听到消息,几层
院子的都跑过来,围着花冲问这问那,好象突然之间他什么都懂,什么世面都见过。
也是啊,掰指头算算,他是村里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大学生,朴实的村民们一夜之
间把他当成神人,自然而然就分出了等级的高低。
    

    一直闹到很晚,村民们才散去。花冲也疲倦了,便去睡觉。
    刚迷迷糊糊地进入状态,就觉有一只手在轻轻拍着被子。
    借着窗口漏进来的稀微月光,花冲认出那是父亲。
    “起来,”父亲说,“有话跟你说。”
    花冲慌忙起了床,跟随父亲来到月亮坝里,父亲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下一坡
石梯,走过十来根田坎,穿过一片杨树林,还在走。开始,花冲不明白他的用意,
心情有些紧张,待穿过那片杨树林,他明白了父亲的心思。
    再前面的一片竹林里,是他家的祖坟,爷爷、奶奶和母亲,都埋在那里。
    父亲是要我去给母亲磕头的。花冲想。
    祖坟前,是一块五尺见方的空地,被风摇落的竹叶,颇有规则地铺在地上。父
亲坐了下来,花冲不明其意,站着不动。
    “冲儿,坐这儿。”父亲指了指左手边,亲切地说。这是父亲少有的亲切。
    花冲挨着父亲坐下。
    “我们到这儿来说说话儿,也让你的妈妈和爷爷奶奶听听。”父亲幽幽地说。
今晚,他的身上带着浓重的阴魂之气,花冲觉得心里冷飕飕的,有些害怕。“我要
跟你讲讲我的事情。”父亲说。
    “你讲嘛,爸。”花冲立刻放松了,而且有了浓厚的兴趣。
    “我不是叛徒!”
    花冲听到自己的心弦铛地一声震响。从醒事时起,就知道父亲是叛徒,任何人
都这么说,从来不见父亲申辩过一句,怎么可能不是叛徒呢?
    夜风吹来,竹木摇曳,月光被揉碎了,乱纷纷地洒在静静的坟头上。
    花天狗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一段奇特悲壮的故事从历史的深处走来,走进
单纯的农村少年的心中。
    那是激情、血泪。和屈辱的往事。一个小红军,朴素的阶级冲动使他走上赤色
的战斗道路,到头来,却亲手杀死了红军副营长,踏上了流亡的道路。

    花天狗和赵小娃,在红军里当了小兵,也不过就是十六岁左右。回到四川东北
部宣汉县那个世代居住的地方,要越过清溪河,登上手扒岩,翻过杀牛坪。他们看
见自己的亲人蜷在一堆稻草里,花天狗十七岁大的姐姐还没有裤子穿。人穷,顾不
上什么廉耻,爬起来给兄弟烧水喝时,把干麦草编的“屁帘子”往腰上系了系,没
遮严的缝隙外面,是大半个白花花的屁股,和已经从大腿根里长出来的包米缨子一
般柔软的阴毛。花家的屋子是一个四进山体的山洞,与相邻而居的赵家一样,十二
月的寒风破门而入,吹得满屋瑟瑟。
    大巴山流传甚广的一首民歌是这样唱的:

                爹也穷,妈也穷,
                爹穷盖蓑衣,
                妈穷盖斗篷,
                细娃儿没盖的,
                抱个吹火筒。

    实际上,他们两人的家中,既没蓑衣,也没斗篷。花家的全部家当合在一起,
只有那个挂在屋梁正中烧水煮饭的鼎罐值得到几个铜钱。赵家稍好一些,卖得起价
的东西多了一个他爹手上的玉石烟嘴。
    看着姐姐无所谓遮不遮得住的光屁股和阴毛,花天狗胸臆中升腾起要打碎一点
什么的恶念。
    一九三二年冬月,红四方面军从鄂、豫、皖三省南进到大巴山阳面这边的毛浴
镇时,花天狗和赵小娃已给贾家坝的阎朝敬当了两年佃客。阎朝敬一生节俭,能置
三十亩薄地,全凭汗流泱背地苦做,但他对佃客不薄。每至栽秧割谷之前,总要让
老小四个佃客吃一顿回锅肉。阎朝敬没见着红军,他在红四方面军入川前三个月一
命归西。
    男当家去了留下女当家,女当家是个寡妇,人很漂亮,但脾气如乡里俗所话说,
是“又歪又恶,又不吃豆芽脚脚”的角色。冯氏不敢打那两个年轻力壮的大佃客,
但用又脏又臭“牛都踩不烂”的污言秽语骂小佃客花天狗和赵小娃,那倒是她每日
必做的功课。
    哼!花天狗心里反抗,只要老子以后得了势,你个母夜叉敢骂给我试试看;
    相比起来,赵小娃要懦弱一些。
    “快莫犟嘴了,”赵小娃说话时不断地用眼角梭巡左右,一副树叶掉下来怕打
破脑袋的样子,“再怎么讲,她是我们的主人。听说她和山那边的王三春时不时睡
觉呢。”
    王三春横行大巴山呼啸几百里,上千的人马上千的枪,若论绿林英雄谁个第一,
真还是非他莫属。
    花天狗不信邪:
    “阎老相活着的时候咋不日弄死她?留下个破鞋给王三春套臭脚。要是我,白
给我团党我还嫌她裆里那个东西臭。呸!”
    接着到处传开红军要到他们这一带来的消息。
    看见花天狗们窃窃私语两眼发光的放肆模样,冯氏的脾气突然之间仿佛像扎了
个针眼儿的皮口袋,一下变得蔫不里几的温和了。
    “嘿,”那天她给佃客们炒了回锅肉,破例让他们不是载秧时节喝了两斤蕨牛
儿酒,“听乡场上吆牛回来的刘三驼背讲,红军是红头发,青面獠牙,专门吃细娃
儿,特别是吃你们这种半截子幺爸的哟。”
    “为么子专吃我们哟?”赵小娃认真发问,脸上的神情表明他是真信了女当家
的话。
    “我也晓不得,刘三驼背说,红军打的军旗上有镰子和斧头。啊呀呀,你们晓
得这是啥意思吗?这明明是说红军是两兄妹起家,哥哥是工人,手拿斧头,妹妹是
农人,手拿镰子,哥哥专门拿斧头砸妇人的奶子,妹妹专门用镰子割男人的卵子。”
    晚上赵小娃与花天狗挤一铺,赵小娃睡不看,用脚后跟磨蹭着他的佃客朋友问:
    “喂,你给我说一说,红军真的专割男人的卵子么?”
    “放她冯四包谷的寡妇屁,”花天狗不屑地们一把鼻涕揩在身边的石墙上,
“若是别人讲红军的坏话我信,可是她冯寡妇说的,说齐天顶破地我都不理她。”
    红军说来就来了,花天狗和赵小娃专门跑到贾家场上去看红军,原来红军穿的
普通人衣服,有长袍,有对襟子马褂,也有灰布军装;戴的帽子更是五花八门,军
帽倒是有一些,更多的是戴斗笠,缠头帕,若不是肩上神气地背着“汉阳造”和
“夹板枪”,看起来真的与当地的种田人没有很大的两样。对佃客们问寒问暖,亲
热得很。红军石匠连的战士在街上的贞节牌坊上打了大半天,“列宁街”几个斗大
的字儿就出现在巴山的晴空下,新鲜了一街人的眼睛。还有一些大标语也激动人心:
“参加红军消灭了川棒老二全国穷人永不出银钱!”“参加红军把军阀彻底打倒永
远过太平日子!”一个最多十七、八岁的男红军,爬上大粮户秦松陵的私家戏楼子,
操一口湖北安陆地区的口音宣传说:
    “红军是为穷人的,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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