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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爱情-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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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短暂的停留,接着就铲得更快,手也下得更重。
    “老人家,”页子恳求道,“把你的故事往下讲呀。好精彩哟!”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了。”邹清泉接道,觉得是第一次认识了自然的伟力。
    “后来呢?那头野猪就走了吗?”花冲问。
    “走了?有那么便宜?”老人发出一串爽朗的笑,觉得三个大学生傻得十分可
爱。“我定了心,坐在树上与畜牲拖时间。”他的情绪说来就来,老人的特征体现
无遗,“本来身上挎着枪的,逃命时,鬼晓得掉进哪个刺巴笼笼里了。就是有枪,
只要不把我逼上绝路,也不会伤它。看它的蠢样,年岁也不小了,人活一世不容易,
畜牲同样,让它自己老死算了,算是白喜事。可家伙不干,撞了一阵树干,晓得是
枉然,就绕着树子转圈子,嘴里怒吼吼地哼哼。这时候,我才看清它嘴里叼着一块
什么东西,血骨淋铛的,颜色鲜红。随后我的左腿就麻木起来,弯下头一看,天爷
爷,叼着的竟是我腿上的一块肉!可能是先前爬树时它咬下来的,当时只顾用劲,
居然没感到痛!它把肉吞了,然后露出尖刺刺的牙齿,卟啦卟啦地啃树,要把树啃
倒,再把我吃掉。从晌午一直到太阳挂山,那畜牲一刻不停地忙着,黄桶粗的树干,
啃出了好深好深一个洞。完了,老子今天真是完了。死倒没啥,只放心不下来儿,
这娃儿从来没见过她娘,她娘把她生下地,也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死了。唉,女人
嘛,都说生娃娃的时候,是把一只脚踩在棺材里呢。我坐在高高的树桠上,清楚地
看见太阳怎样滚下山脚。太阳一落山,大森林便轰的一声暗下来,只有一丝儿亮光,
鬼火一样不甚分明。畜牲明显地毛躁不安起来,对着山的那边长长地吼一声,好象
还想了一想啥,甩甩头,就要死不活地向黑暗中走去。狗东西,它也累了嘛。”
    花冲三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啊哟,”页子吸气,“把我都吓死了。”他的脸通红,牙齿不停地嚼着弯进
嘴角的胡须。“它的窝里一定有个老爱人,放心不下,才走了。”
    老人笑笑:“是窝里有小同崽,再凶的东西也恋崽娃。虎毒不食子嘛。”
    花冲一转眼,看见不知啥时,邹清泉已掏出笔记本在作记录。这个小个子,永
远都这么认真,永远都象一棵开花的树,象一只歌唱的鸟儿,身上有过剩的精力。
只要这些过剩的东西变成天蓝色和金黄色,他就感到无比幸福。他要把这些故事详
尽地记录在案,在灯光下去与楚辞章句寻找一种遥远的对应。
    花冲觉得老人的故事并未讲完,他想听下去,但没向老人提出请示。来儿母亲
早逝的不幸命运占据了他的头脑,他本能地想起自己的母亲,想起失母之后的辛苦
与悲酸。或许,来儿以前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园,就因为失了母亲,被人作践,才藏
进深山老林来隐居的么?
    他感到有一种情愫产生着化学作用,把他与来儿的距离奇迹般地拉近。
    “那畜牲还要回来的!”老人见三个大城市学生如此专注清纯,心里得意,语
言就不肯罢休。“不回来不算畜牲。”
    花冲、页子和邹清泉又一次紧张起来。
    “其实,它是到水边磨牙去了。”老人说,“先前我讲过,为啥看见爬的是一
棵松树,心里就踏实了呢?因为松树有油脂,老树的油脂更重,畜牲啃一段时间,
嘴就胶得张不开,就要找有水的地方去磨牙,把牙巴骨上一层厚厚的油脂磨洗掉,
还会回来。它象爱动脑子的精明人一样,再远也找得着地方!趁这时候,我轻手轻
脚地梭下树,一蹶一蹶地往家拐。回家才发现,屋子里黑黝黝的,没了来儿的影子。
我那个心啊——简直是吓傻了!”
    “阿爸,”来儿在厨房扬声喊道。“吃饭了哩。”
    三个大学生一齐喊:“讲完了再吃,老爹,你快讲啊!”
    老人抹抹下颏上稀疏的胡须,继续说:“我赶紧点上灯,察看门前门后,没有
野物的脚印。也没有血迹。我稍微松了口气,晓得鬼女子不是被野物拖走了。可心
里总空得很呀。我又到厨房,冷锅冷灶,看来不在家有好些时候了。糟啦!傻女子
一定是进山找我去了。因为平时进山,两三个钟头肯定要回,今天这么久,她一定
着了急。想到这里,我放了灯,胡乱包扎一下左腿,去取挂放在里屋墙角的另一杆
猎枪。我必须连夜连晚地去找她,我不能让她撞到那头畜牲。可是一进里屋,我傻
了:天爷爷,猎枪不在了!一定是被那小女子背走了。她还是只有十二、三岁的娃
娃呀,她怎么会使枪呢!……我冲进漆黑一团的深山,找了整整大半夜,满山满林
地叫我的来儿——我分明知道夜里在大山中吼喊是危险的,也顾不了那么多。鬼女
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啊!我不能没有她呀!黑黢黢的坡坡岭岭间,一点回音也
没有。天快亮时,我简直是爬着口到离屋子不远的水沟边。就在这时候,你们猜,
我看见了什么?!”
    三个大学生半张着嘴,紧张得心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我看见、水沟边我的屋子里,那盏灭了的灯、亮啦!”
    “亮啦!!”三个大学生一起欢呼,仿佛自己也同时看见了那盏生命之火。
    “我一下子就瘫了,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嘴里喊了一声来儿,再没有力气起来。
来儿刚归屋,听到动静,风一样冲出来,‘阿爸阿爸’地向我跑,使劲把我背回家。
天爷爷,油灯下认不出我的来儿了!她把我的一套大大的猎装穿在身上,还没来得
及换下呢!我想哭,不提防一下就笑了出来,直笑得满眼滚出眼泪。来儿看着我发
傻,‘阿爸阿爸,’她摇我的手臂,‘你看你看。’就把桐油灯移向门口。这一下,
我更是差一点吓昏过去,我看见——”
    “什么?”这一惊一乍的,弄得三个大学生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不是追杀我的那头野猪么!”
    “是来儿把它打死的?”页子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
    “不是。是被自已咬断的树砸死的。”老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激动,“那是山神
爷有眼,晓得来儿离不开我,我不能没有来儿呢。家伙,两、三百斤重哩,来儿竟
把它拖得回家。那时候,我就知道来儿不可小视了,可以出山了。我呢,老了,不
行了,山神爷暗地里笑话我了。从那第二天,我就与来儿交换了位置。也差不多有
七、八年了吧。”
    来儿端一盘菜出来,脸颊红通通的:
    “咋只听你一个人叫蝈蝈吹喇叭呢?”她嗔怪她阿爸,“人家大码头,什么没
见过!”
    “对对对,”老人不好意思了,“是该听学生娃讲外面的事情,我们两父女,
除了一年半载下山背一次盐,怕是有二十来年没见过世面罗!哈哈哈哈……”
    桌上,已摆满了热腾腾的野味,来儿一一作了介绍:“这是麂子肉,这是獾肉,
这是野猪肉,这是竹鸡肉……”扑鼻的香气撩拨得三个小男人满口生津。
    老人进里屋抱出一个瓦罐来,“喝点酒,”他说,“解寒,你们在山上肯定冷
坏了。”
    来儿在每个人面前放一只黑乎乎的大海碗,一只手抠着罐口,一只手托着罐底
倒酒,她将瓦罐举得高高的,黄黄地老酒洋洋而出,在海碗里欢乐地涨潮,当酒水
涨满海碗的最后一圈,来儿的手掌轻轻一抡,罐与碗之间连着的酒帘便倏然剪断。
花冲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推辞,来儿就倒满了五大碗。
    “这是自家做的包谷酒,来劲呢!”老人说。
    “我们不兴劝,你们自个儿喝。”来儿说。她端起大海碗,将一碗酒滴水不漏
地灌下去了。
    花冲,邹清泉和页子面面相觑。对花冲来说,在C学院文学社团的小圈子里,
还算有些海量,可在这深山猎女面前,他觉得自己以前喝酒不过是儿戏!
    来儿脸上飞起一朵红晕,挑战般地微笑着,大眼黑漆漆地,粼粼地察看着与她
年龄相差无几的三个城里男人。
    花冲首先站起来,把沉甸甸的一碗酒送到嘴边,一仰脖,咕嘟咕嘟地往下灌。
他生在大巴山,长在大巴山,但用这样的海碗喝酒,却是开天辟地第一次。酒水象
没遮拦的溪流,四处滴洒。
    来儿看着花冲,眼光里充满赞许和难以捕捉的柔情。
    页子和邹清泉慌了,你看我,我看你,既不好推辞,又不敢举杯,模样十分滑
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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