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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情节的故事 主编:季羡林_2-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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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滦县柏各庄农场劳动。五婶与我们家来往不多,他们也不放过,后经母亲再三证明她对此事毫不知情,才总算没有被牵连进去。
  在父亲的处理决定下来之后,母亲觉得这和当初周扬、刘白羽他们所说的“党还是要企霞”的精神完全背离,感到愤愤不平,去找刘白羽反映。刘竟说:你有意见,那好,把你刚才说的意见都写成书面的,我负责向上反映。他拿到这份书面意见,如获至宝,立即到母亲所在的中华全国合作总社,非要合作总社对母亲作出处理不可。合作总社在作协一再催促之下,终于作出了母亲在反右斗争中“立场不稳”的结论,宣布对她“党内警告”处分。待她调往福建工作一年之后,处分又改为“开除党籍”追至她福建的所在单位。直到1978年彻底平反后,我们才知道,她当时不仅被开除了党籍,而且“划为中右,内控使用”达二十年之久。
  我六叔陈企城一家,平时和我们只有些生活上的往来。六叔那时在《教师报》工作,六婶在北京第四医院任化验员。反右运动时他们虽然没有任何不利于社会主义的言论,却也因为父亲问题的牵连,被下放到广西,全家被迫离京。后来,六叔的命运非常悲惨,他在十年之后的“文化大革命”中,在广西灌阳县含冤而死。
  至于父亲的同事、学生,被牵连的就更多了。我记得当时《文艺学习》编辑部有一个李兴华叔叔,是父亲的学生,原来在部队受过表扬立过功,是个英雄模范。调到《文艺学习》后,平时勤奋工作,少言寡语,很受同事们的器重。只因为在处理“丁、陈事件”时,作协所属各单位党员干部都必须明确表态,他不愿昧着良心乱说,在轮到他表态前几分钟,他以上厕所为借口避开了。结果他也被开除党籍,划为右派,下放宁夏。在遭受迫害摧残二十年之后,健康受到极大损害,1978年刚刚平反没多久,就患上不治之症去世,当时才刚刚五十出头……
  六、告别北京 
  处理决定下来之后,父亲预感到自己的生活将要发生巨大的变动,便开始彻底清理自己的东西。家中本来也没有什么家具,过去战争年代,经常行军转移,除了被褥衣物和一些必用的书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生活用品。解放进城以后,日用家具都是从机关里借用的,要清理也不费事,只需还给机关总务部门就行了。惟一需要处理的,就是父亲身边的一千多本书刊。父亲打算除少量必用的之外,一律卖掉。我央求他说,书别卖了,以后总有用的。父亲黯然神伤地说,不卖掉怎么办?我们在这里住不长了,以后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呢,这么多书怎么带得走?不带走又能放到哪里去呢?
  星期天,来了两三个人,说是隆福寺旧书店的,来收购旧书。不用说,肯定是父亲叫来的。他们和父亲一起一本一本地清点父亲的藏书。
  书被一车车地拉走了,整个屋子一片狼藉,凄惨极了。没过几天,作协再一次通知我们搬家。那时节,住房搬迁的好坏,说明一个人政治上的沉浮。书搬走后,这房子看来对我们来说也显得过于奢华了。
  我们搬到崇文门外的学堂后身3号院内,这里过去是作协的司机和公务员们住的地方。分给我们的一共只有三间小房子,一间坐北朝南,东西各一小间。我们尽管东西不多,但带来的行李物品仍几乎无处堆放。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加上一个保姆,只能像住集体宿舍一样睡上下铺了。幸好来之前书刊都已处理完毕,否则还真的只好让它们躺到露天的院子里了。
  我们搬到学堂后身后,也只住了一两个月。天气刚刚转暖,4月份,父亲接到通知,要到河北省滦县国营柏各庄农场去劳动,很快就要出发。
  父亲临走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答应我们。他能说些什么呢?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母亲和我们都无法知道,他这一去何时回来,劳动将要持续多久,以后又会怎么样。生活、命运、前途,一切的一切对我们全家来说,都是无法解开的未知数。我们要去送他,他不让,说作协一切均已安排好,不用家人操心。出发的时间到了,有人来叫他上车,他带上随身的物品,只说了声:“延安,要照顾好你妈妈和弟妹”,就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分别,使我们心头十分沉重,却不料它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又过了没多久,母亲也接到通知,要下放到福建去工作。父亲受处理后,每个月只有二十六元的生活费,他自己都不够开销。母亲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我们五个正在长身体,又要读书的兄弟姐妹,怎么够呢?她只好去找作协的秘书长张僖同志,他终于答应再给我们兄妹五人每人每月十元的生活费。
  1958年8月8日,母亲带着我们兄弟姐妹五人,踏上了通往人生地不熟的异乡的征途。
  七、离别后的日子 
  离开北京后,母亲带着我们先在她的家乡上海停留二十多天,会会亲友,也对未来的生活略微作些安排。
  上海曾是父亲开始走上文坛和投身革命的地方,也是他和母亲相识之处。他们两家的根基还大都在上海,我们的祖母、伯父、姑姑和外婆、舅舅们的家都在那里,加上晚辈,足有几十人之多。祖父我一直没有见过,在抗战最艰苦的年代里,我出生在延安,远在上海的祖父还特意为我取了个名字叫“恭怀”。“恭”是排行,“怀”是因为抗战以来儿女及第三代都在异乡,路途遥远,见面不易,惟有“怀念”而已。多少年来他一直惦念我们全家,我们也想尽尽晚辈之孝。但就在我们准备南下去看望他老人家时,上海来电说他不幸去世。他至死也不知道他那个从小经历苦难,后来投身革命的儿子,会遭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我也深为未能见到祖父感到终生遗憾。
  考虑到以后的生活和工作,母亲决定先把我六岁的小弟弟陈北京、三岁的小妹妹陈幼京寄养在上海亲戚家,然后又继续南下到了福州。
  福州当时接待了很多中央下放来的干部,对我们招待照顾得很好。几天后,母亲被分配到闽北山区的古田县,那里正在兴建一座大水库和电站。火车沿着闽江溯流而上,两边青山绿水,景色宜人。
  我们在莪洋下火车之后,就进入了山区。一路上,行程十分艰苦,汽车里又闷又挤又热,汽油对臭被热气一蒸,呛得叫人难以忍受。车行了大半天,天将黑时总算到了工地,安顿下来。第二天是星期天,稍事整理和休息。第三天9月8日,母亲一早陪我到几十里外的县城古田一中办理转学手续。随后我就住在学校里,安下心来读书了。
  母亲在工地的幼儿园工作,弟妹们则进了供电局办的职工子弟小学。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一种完全陌生的生活,我们更加思念过去的一切,思念远在千里之外的、在农场里劳动的父亲,他究竟怎么样了?生活、劳动能习惯吗?他那瘦弱单薄的身子适应得了吗?
  我答应过父亲,以后经常给他写信,并按他的要求每天坚持写日记。他要我不但写信,而且隔段时间还要把日记寄给他看看,以便让他了解我们在福建的生活。
  父亲经常给我们来信,每次都单独给我写一封。他总是要求我体贴母亲,帮她照顾好弟妹;要求我也要把学习搞好,只要学习好,将来总会有前途的,千万不要自暴自弃。他还不断地鼓励我应该要求进步,相信学校,相信组织。每封信中他都对自己的前途,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信心,看不出有任何悲观情绪。
  父亲在来信中从不谈他自己在农场的生活,以后几十年也很少谈起。我们只知道他在那里日子不会好过,但不好过到什么程度,就说不上了。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偶尔听当时和他一起在柏各庄农场劳动过的杨犁同志,谈到他们当时生活和劳动的情形。
  1958年春天,父亲被送往河北省滦县国营柏各庄农场三分场参加劳动,受“丁、陈事件”牵连的原《文艺报》编辑部的编辑杨犁、唐因、侯民泽等人也一起到了这里。他们被安排在几间大房间里,十几张床铺排在一起。开始时隔几张床就要安排一个农场工人,大约是为了安全或监视方便吧。时间一长,可能某些人觉得这些右派还老实,没有多大造反能量,这些农场工人就都搬走了。从此大房间里住的全是清一色的从北京下来的右派。
  柏各庄农场有水田、菜地,种些水稻、蔬菜、白薯之类。农场领导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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