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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与忠诚 作者:查尔斯·里德-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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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香客们,你想我能从他们身上赚到什么呢?天晓得,只有亏本。行吟诗人和魔术家可以吸引顾客,但除开付酒钱以外就自认为有权不付别的账。碰到凡俗教士,我是不亏也不赚。但黑衣和灰衣游行修士虽然发誓终身贫穷,可并没有发誓终身挨饿。他们吃起来简直是狼吞虎咽。除开他们的祷告以外,对店主分文不给。而且天晓得,很可能给的还不是祷告。我爹在的时候,我们可以代人筹办婚礼。但现在那些大贵族也把房屋、餐具、酒杯、羹匙出租给任何想结婚的诚实情侣,就连机械工匠也带着他们的新娘和祝贺的宾客去贵族家举行婚礼。尽管我们能够为参加最舒适的婚礼的宾客准备席位、餐具、酒具,足够使他们吃喝跳舞一个星期之久,他们还是不来光顾我们。大贵族过去只是论桶卖酒。现在,他们甚至在市场上自由地叫卖他们的酒,并按加洛品来零售。我们怎么竞争得过他们呢?他们酿酒,而我们是从酿酒者手上买酒。好在验尸还在我们店里进行,这倒给我们带来相当不错的利润。但是口还没塞满,肉就跑掉了。”

  “你们应当改善供应。”听他唠叨的杰勒德说道。

  “法律不容许我们这样做,因为法律禁止我们在市场刚开始时进入市场。等我们赶到时,市民把什么都买光了,只剩下他们不要的东西。另外,法律还禁止我们一次购买三蒲式耳以上的面粉,而集市每星期才一次。至于杀猪宰牛的,要是我们不给他们贿赂点什么,他们就不给我们宰杀。”

  “别丧气!”杰勒德亲切地说道,“各行各业都有点小鞋穿。”

  “不错,但不像我们这样。我们是单方面受压,寸步难行,就像穿小鞋,疼得只能半边脚着地瘸着走。具体说,就是如果我们不付钱给卖给我们面粉、酒和肉的商人,他们可以把我们投入监狱,把我们关到要么还债,要么见上帝为止。但我们却不能把那些向我们购买同样食物的人投进监狱。我们可以因为旅客欠债而把他的马扣下来。但上帝在上,扣押在哪儿呢?只好扣押在我们自己的马厩里,花我们的钱让它吃个没完没了。不仅如此,我们还能扣押旅客本人。但扣押在哪儿呢?扣押在监牢里吗?不行,我们得把他扣押在我们店里,免费给他食宿。难道赔了夫人又折兵吗?天老爷,这要不行,只好让他滚蛋。我们最老实的顾客要算是贼。祷告上帝,但愿多有些贼。他们并不仔细研究酒杯的形状,也不细看店主的账单。就他们和他们的钱袋来说,都是来也容易去也容易。他们挥金如土,因为他们只懂得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朝醉后西天会。但是抓贼的,不仅没通过这一好榜样受到教益,反而没完没了地掠夺可怜的店主。当高贵的或诚实的旅客光临舍下时,宪兵就跑来假装对他们有怀疑,要求搜查他们及其证件。为了避免这种冒犯,店主就得以丰盛的酒肉相待。再就是检验度量衡税,你又得用酒肉去堵他们的嘴。外加市政税、王室税、议会税,成群的税。每种税肚里都藏有一只狼,食道里都有块海绵。此外还有修士、游行修士、香客、朝圣者、当兵的、抽税的、宪兵队长和宪兵,更有硬着头皮赖账的。‘白鹿’怎么能顶得住所有这帮人呢?要是不像‘天鹅和玫瑰’、‘野猪头’、‘红狮和老鹰’、‘月与星’以及‘沼泽’那样以谋财害命来保存自己,‘白鹿’怎么经得起要一品脱酒就给一品脱呢?何况什么东西都在猛涨价。要晓得,小伙子,我每卖一磅面包就得花我三个铜但尼尔的成本;一苏才十二但尼尔。按吨买来的酒每品脱得花我四但尼尔。每袋木炭花两苏,而且一天就用光了。一对鹤钨五苏。你看这怎么办?谁听到过这种事?花五苏钱买两个小家禽,而且全是骨头和羽毛!一对鸽子三十但尼尔。这简直叫人倾家荡产!而我们又不许随市价而涨价。我告诉你,这真是穿小鞋,半边脚在地上踩,疼得我们眼淌泪水叫乖乖。芥菜、辣子、盐、柴也不许收费。你以为我们是不花钱弄到手的吗?蜡烛是每磅一苏,盐是每英石五苏,辣子是每磅四苏,芥菜是每品脱二十但尼尔。而新鲜肉在肉叉上一烤就要缩。难道除开重量亏损我就什么也不赔了?嘿,你知道我给厨师的工钱是多少?我看你永远也猜不出。就像我说我是活受罪一样千真万确:一年一百苏,丝毫不差。

  “我雇的侍者是每年三十苏,还不算外块。他比我有钱得多。再说,挨敲诈不算,还得受气。上个礼拜天我上教堂去——不过教堂并不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神父不是责骂旅店老板吗?我承认他贬责了各行各业,但就是放过了那以放荡、傲慢、懒惰而闻名的行业——神父业。请你注意,他对其他几俗阶层都只是用羽毛拍打,而对我们旅店老板可是用牛鸡巴狠狠地打。这也不敬神,那也不敬神,最不敬神的则是在弥撒期间照常开门。嘿!明明是法律命令我们为来自别的城市,必须停留、逗留或过宿的旅客昼夜开门的。原话就是如此!要是我们拒绝他们,不管有弥撒没弥撒,他们都可以告到知事那儿,罚我们款。至于说一个市民跟随真正的旅客潜入旅店,那能怪我吗?他们都赌咒说他们是疲惫的旅客。难道我认得出这么么大一个城市的每张面孔吗?结果是:如果我们遵守法律,我们可怜的灵魂就要遭罪;如果我们不遵守法律,我们可怜的干瘪钱袋就要两孔淌血,既被罚款又失掉旅客。”

  人们泛泛地谈自己时只像“潺潺的小溪”,而一谈起他们的委屈时,却像“闪烁的河流”,老是口若悬河,滔滔不决。

  因此,对于我的读者们(尽管不是对一切有关的人)说来很幸运的是,这位饱受委屈的演说家在他滔滔不绝一泻千里的当中忽然被半途挡住了。另外一个人带着一个刚受到的委屈,一个热得滚烫的委屈冲了进来,从而以优势压倒了店主所有的委屈。这人正是丹尼斯。他正在一边咒骂,一边嚷着他失窃了。

  “那些娘们经过这儿了吗?她们都是些什么人?住在哪儿?她们拿了我的钱袋和十五个金币。快喊抓贼!唉!这些毒蛇,女贼!我看旅店都是些坑人的陷阱。”

  “你瞧。”店主对杰勒德说。

  杰勒德求他冷静些,说清事情发生的经过。

  “先是有个娘们找点借口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另一个也走了出去,说要叫她回来。但是两个都没回来。我手一摸钱袋,发觉是空的。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我还故意让她们飞快地赢钱哩。但是使用加重的骰子还嫌不够快,她们非得一把全抓走。”

  杰勒德主张马上去见市政官,好派出衙役去追捕她们。

  “我才不去,”丹尼斯说,“我讨厌法律。还是既来之则安之算了。”

  杰勒德不肯就此罢休。

  店主给了他一个指点,他便硬要丹尼斯跟他一道去见宪兵司令。但那位贵人摇摇头说:“我们对于那些偶尔作案的窃贼是没有什么线索的,她们平常都老老实实地干针线活,等看到有个容易受骗的笨蛋用容易到手的赃物引诱她们,她们才对他下手。”

  “走吧,”丹尼斯气冲冲地嚷道,“我早就知道在遇到麻烦时一个小市民能对我有什么好处。”说罢他勃然大怒,拔腿就走。

  “她们早就不在城里了。”杰勒德说道。

  “如果你珍惜我的友谊,就别再提这事。幸好我在知事那儿存了五个金币,马莉昂那儿存了十来个金币,要不然,这些女贼就会把我最后一片羽毛也拿去垫她们的窝了。你干吗这么张口结舌?得了,我不该对你泄愤。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你比我聪明。你先在门口说什么来着?没关系。我老实对你说吧,我真向曼侬求了婚。”

  杰勒德惊奇得目瞪口呆。

  “什么?你向她求了什么?”

  “求了婚。难道这是向一位姑娘提出了什么怪请求吗?”

  “过路相逢就向陌生姑娘求婚,这不能不说是怪事。”

  “不对。我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么一个糊涂虫。我在糠中看到了谷粒。我知道我不能通过适当的手段得到她,便不惜采用不好的手段。‘小姐,’我说道,‘结婚并不是我的习惯。但由于你的品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想破一下例。请你屈尊,把你许婚的手伸给我吧。’”

  “我想,她把手伸到你耳边给了你一巴掌。”

  “并没有这样,相反,她——你真是一个不尊重人的小家伙。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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