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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的是，他的话偏袒于少年一方。葬谦循自然感受到了，他依言行事。而同一时刻，三名少年的身影都凭空淡化。瘦弱单薄的少年自门主身后跨了出来，他走到葬谦循身前站定。干涩的唇裂开一抹温柔的笑弧，平静的和葬谦循打招呼。“你好，尸牙，久闻不如见面。你我可都是让门主非常头疼的人物呢。”
“头疼？”疑惑的眼光睇向门主，却瞧见门主轻声咳嗽。葬谦循淡漠的眸子向少年求证，心底却把此人划入狡猾如狐的行列，他不禁怀疑此刻在他面前与他搭话的少年亦不是正主，而是所谓的化外分身。
“做为我们的搭档，死亡的数量都非常可观。”笑意加深，邪肆而黑暗的沉闷清冷飘洒于空中。少年回头望了眼面色尴尬的门主，耸肩戏言：“差不多都是被你和我在完成任务前就率先格杀的呢。”
嗤哼的笑声传出低闷如雷鼓的韵律，葬谦循的眼里仿若有千年不化的冰寒。“垃圾，死不足惜。跟去也是托油瓶。”
深以为然的点头附和，少年毫无恭敬之色的沉言道：“门主，我想这次的搭档不会再死于‘意外’了。你大可放心，毕竟都是令你头疼的人物呢。”
咳嗽声更响了，门主淡语道：“如此便好，我门里的人可禁不起你们折腾，几乎没有人再愿意与你们两人里任何一个搭档了。”
这话截断了葬谦循的最后退路，他不是很喜欢被赶鸭上驾的感觉。不过，他对少年的评价倒是很高。至少，他还暂时摸不透他的底。葬谦循的唇角牵动浅显的弧线，稍纵即灭。想想也罢，那少年应不会成为负担或累赘。
“往后的日子可真令人期待，不是么？”少年似乎洞察到他的想法，露齿而笑。轻缓的声音如古雅的音乐般动人。“尸牙，初次见面，希望我们以后的合作愉快，你可以唤我修魂。”
“是别名，还是真名？”葬谦循意有所指的问。黑暗中的势力大多都以别名相称，出名的皆用称号，像他便属后者。
“呵，你介意么？”呢喃如春风下的种子滋生于他人心头。
“不。”冷淡的声线不可避免的有点不稳，他若无其事的撇开头。
“我想也是。”笑意掩藏在轻美的声音里，被刘海遮盖的双眼里荡漾着温柔的光辉。
7章、黑暗与过去的黑暗
朗源城，城墙之颠。
一抹身着普通黑布衣的身影矗立于那，他的嘴角牵有散漫的笑弧。闷热的夏风划过他的脸颊，撩拨起他的阴阳妖发随风一起慵懒，鸳鸯双色的两颗诡异宝石氤氲着朦胧的璀璨。
那时，他也是如此眺望，眺望着远方的人情冷暖，与灯火阑珊……
“修魂，门主这次派发了什么任务？”如沐春风的笑容展现于葬谦循的嘴角，他站在断修魂身后，以至于没有瞧见那一脸沉思。
“牙，听说你认识了一个女孩？”望向远方山林的身影转身，懒懒的笑意与平日并无不同。断修魂的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可惜黑发阻断了葬谦循的视线。
“那又怎么样？”他挠挠头不解的问道，记得门规里没有不准杀手谈情说爱啊？
淡淡的叹息声充满寥落，像是洒入地面的孤独之雨。“牙，你变了。变得不适合干杀手这行了。”
笑容僵硬，葬谦循拢起眉，“我觉得你最近比较奇怪。”
“是么？”冷冷的音调没有起伏，可还是被这副天生的好嗓音温润了冷意。断修魂戏谑的笑着，满脸冷傲和不以为然。“牙，干我们这行，迟早要还的。”
“还什么？”眉间的褶皱更深，葬谦循非常不喜欢断修魂此时的模样。
“杀孽。”苍凉的笑弧使他的面容更为苍白，那双含有宝石般流光的眼睛透露几许无奈和忧愁。孱弱的身影仿佛在风中摇晃，那战栗仿佛是深埋的灵魂都在颤抖。“杀孽是洗不净的罪，你我都曾犯下过的罪……”
头一次看见这么不平静的断修魂，葬谦循不懂的喃道：“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是妖之国的普遍现象，有什么错？”
“错？”温柔的笑声几乎有些颤音和疯意，戏谑的笑弧宛如悲苦，宛如凄凉。断修魂深深的吐出口浊气，那纯净的嗓音犹如虚无中神祗低不可闻的叹息。他见葬谦循迷惘的表情，不由努力营造出调侃的笑容：“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老来识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葬谦循虽是没有断修魂狡诈，但也不是笨蛋。难道他真当自己听不出句里的暗喻？啧啧，这家伙竟然敢说他是小孩子。
“呵呵，别不高兴。牙，我可不打算收回这话。”断修魂一脸“你就是个小孩”的表情，存心气死葬谦循。那以前整日冷冰冰的小鬼有了爱情的滋润就开始满面春光，也不睁大眼睛看清楚对方是个什么货色。“牙，你打算退出门里吗？”
“……不知道，但我认为退出会比较好吧，反正这些年赚到的钱足以开间小店了。”葬谦循深思起来，他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断修魂。“修魂，你不打算退出吗？”
“我还不能离开。”淡淡的抛了句，他懒懒的伸个腰。
“你有想过离开吗？”
“你今天的问题很多呢。怎么？恋爱中的男人都如你这般吗？”半挑起唇，他慧黠的笑了笑，又席地而坐。状似困倦的打个哈欠，闭目养神。
“别忽悠我，老实交待。”被调侃的葬谦循脸色微红，声音不自觉扬高了音。可久不见断修魂回应，葬谦循气结的推了推他。岂料，那人却直直的往后倒了下去。来不及惊讶的葬谦循瞠大双眼，“修魂，你怎么了？”
语音刚落，断修魂就站了起来，只见他优雅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埃，食指抓了抓脸颊上的皮肤，不疾不徐的吐道：“刚才，好像不小心睡着了。”
“你刚才那算是在发呆吗？！”葬谦循心底吃惊极了，首次看到这么呆愣的断修魂。诡异的淡蓝色眸子盯住断修魂，他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偶尔也会这样，那时他就在怀疑他是发呆，只是今天才好不容易有机会问。
“呃，算是吧。”有点尴尬的笑，断修魂揣摩着葬谦循的表情，诙谐的说道：“我思考事情的时候，习惯让自己处于放松状态。这种方式的副作用就是很容易睡着，而我这人刚醒来通常会比较迟钝……”
“太好了。”葬谦循不自觉里泄漏出心底话，他总算知道断修魂这家伙的秘密弱点。
“什么太好了？”狐疑的眼神射去。
“不，没什么。”葬谦循连连摇头否认自己真的没说什么，他才不要告诉修魂自己很想扁他又找不到机会下手。切，那多没面子。“修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打算过离开门里吗？”
“嗯，虽然这应该是几百年后的事情，但是我有考虑过。可惜目前我还不能离开这里，因为我对门主做过承诺。”澄澈的他不知想到什么，然后开始有些犯傻的笑。邪冷的气质自动消散，而此时的他就如平凡的少年。少倾，断修魂正了正神色，“牙，门主把你我安排在一起，其实想看我们自相残杀。他早就对你和我动了杀意，往后你要离开就隐姓埋名逃得远远的。最好是能便于离开妖之国范围的地方，如果门主找到你，他最后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冷哼一笑，葬谦循咬牙道：“我早就知道门主气量狭小。修魂，你真的不考虑和我同时离开吗？”
“不行，时间还没到……”惋惜的口吻有些自怨自艾，断修魂无奈的耸耸肩。低头沉吟了会，声音放的更柔。“牙，你把伙伴当成什么？”
“伙伴？”葬谦循仰头瞥了眼蓝天，低沉的嗓音变得委婉。“原以为是很廉价的东西，以前的那些垃圾只会给我添麻烦。不过，和你搭档的感觉还不赖啦。”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若有似无的微笑在断修魂低垂的脸颊上绽放，带有无以伦比的邪肆和冰冷。那销魂的嗓音被压低，他好似是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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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和修魂的第一次平静谈话，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葬谦循摇摇头苦笑了声，感受到背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倒抽口气。紧接着，另一股清凉的柔滑触感掩盖了前者。与此同时，还带起某种酥麻的感觉。突然意识到那感觉来源于什么，葬谦循的脸蛋蓦然像是被火烧一般通红。
“你、你……你在干什么？”颤巍巍的声音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