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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远咬了一口披萨,拉出好几根长丝:“她和他男朋友早就有问题了,一直在闹,成辉他……他也就是跟玩笑似的一直逗她,我们开始也没当真,后来婷婷跟那男的吹了,成辉才开始认真起来吧。”
唐磷把只咬了一口的披萨扔进充当垃圾桶的纸盒盖里,拿纸巾擦了擦嘴巴和手:“你不是说遇到了婷婷和人在花园约会吗?那个人……”他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又全吐在了盒子上。
赵远受不了地端着东西站起来:“唐磷你什么毛病,存心不让我吃是吧!”
唐磷也很无奈,昨晚那事情之后,他见着红色的东西就犯恶心,不由自主想起浑身是血的段婷婷。
十几年的朋友,说没有就突然没有了,几个人的反应都有点失常。
赵远嘟囔了几声,抱着盒子走远了几步。
萧潇看着唐磷拿塑料袋把垃圾一股脑儿往里塞,像是安慰他也像是安慰自己:“凶手很快就能抓到的,咱们也别瞎想,瞎想也没什么用。”
唐磷“嗯”了一声,忍不住问:“怎么就是她呢?她除了爱疯爱闹点,真不是什么坏人。怎么就有人对她下这么狠的手——会不会是别人想要报复我?结果害到了她?”
萧潇沉默,会动手杀人的人,早就没有人性了。那伤口割得那么深,绝对不可能是过失杀人。而且那把刀是挂在书房墙上的,婷婷又没有如何挣扎,几乎可以断定是宾客甚至是熟人作案。
唐磷这样的猜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之前厨房还发生了煤气泄漏的事情,负责厨房的阿姨在一楼小房间里打盹,一口咬定自己睡前关掉了煤气。
假如那人其实是专门来触唐磷的霉头的,引起爆炸杀死一群人和杀死一个人,一样都打击到了唐磷。
唐磷随身带着PAD,列了一排的人名出来,大部分都是商业上有些纠纷的,虽然能找到动机,却几乎都没有来过别墅,个别的几个也都早早告辞了。
想到段婷婷说喜欢周简,白天又和他有过接触,唐磷就把他的名字也列了上去。
说是喝醉了在房间睡觉,那房间只有他一个人,又没人监视着,拿了刀悄悄下去再趁人不备溜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那个和婷婷在花园约会的人,也有可能是他。
萧潇本想反驳的,想想周简与当年完全不一样的谈吐的笑容,又闭上了嘴巴。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到了下午,萧潇从季志敏那探问到了一点案情的进展。周简后来确实和婷婷还有过接触,却矢口否认了和她曾经在花园幽会的事情。
那辆在婷婷遇害之后离开别墅的车子也有了线索,附近有居民看到了车子离去的背影,虽然没有记下车牌号,按目击者的形容,却似乎不像是在附近参加婚宴的。
因为那车子提前一天就在附近停着了。
萧潇还想问得再详细点,季志敏尴尬地打断她:“我知道你担心,可是你也知道,咱们这工作……萧潇,你体谅体谅我吧。最近倒是又出了好几起小案子,你要是真的不想休假,就和黄队申请一下,他应该会同意的。”
赵远听了立马撺掇她:“那还等什么,回去啊,都在一个办公室,多多少少也能知道点。你又不是凶手,这么防着你干嘛?”
萧潇于是又打电话去和黄浩申请,黄浩对她想归队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告诉她不能加入季志敏他们。
萧潇受到赵远他们的鼓励,努力为自己再争取一下:“黄队,我……我和婷婷是很好的朋友,可我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我不会让自己的警徽蒙羞的!”
黄浩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是这样,死者家属要求相关涉案人员全部回避,闹得挺厉害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把萧潇的耳膜刺痛了。
段叔叔和钱阿姨?
他们也不相信自己?
再想想他们见到突然横死的女儿,得知女儿在遇害前刚刚和自己打过架,脸上还留着这么明显的伤……
也并不是不能理解这样的举动。
赵远安慰她:“没事,不让参加就不让参加。咱们自己查,咱们和婷婷熟,还有唐磷在,总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
唐磷也跟着点头:“等会我们就去找他们解释清楚,段叔叔是讲道理的人,不会这么糊涂的。”
萧潇“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作为这样一个不合格的朋友,她要怎么面对她的父母?
☆、50。第五十章 旧人
段婷婷家和成辉家不远;按唐磷的意思;先去段家探望过段爸段妈;然后再去成辉家找他商量。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段家大门紧闭;压根没有人。打二老电话,他们也拒绝接听。再赶到成辉家;物业干脆地告诉他们,他一个月前已经搬家了。
成辉老家不在这边;这几年跑生意也经常出差,可搬家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一次都没听他提起过。
唐磷打他电话,半天没人接。萧潇接着打,这一次倒是接通了。听说他们找他;成辉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口报了个地方。
一行人到了地方,打开包厢门,房间里云雾缭绕,成辉叼着烟,跟个神仙似的坐在靠窗的位子上。
赵远看着就来气,刚想开口骂人,被唐磷拉了一把,忿忿地找了地方坐下来。
这地方还是段婷婷找的,各种仿古装修,连烟灰缸都整得跟香炉似的,椅子也没有,要坐下来就得盘腿或者干脆跪坐在放了垫子的席子上。
唐磷最近增肥不少,坐下来时候只觉得西裤刺啦啦发响,似乎马上就要绷线分解。赵远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问成辉:“你没事搬家干嘛?搬哪儿去了?”
成辉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住烦了就搬了。”
“婷婷那事……”
成辉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就让我安静会,行不?”
赵远闭上了嘴。
唐磷伸手去够成辉放在桌上的烟,够了两下没够着,萧潇捞过来抽了一根,再顺手扔给她。
成辉瞅了她一眼,冲她摊手:“还我。”
萧潇犹豫了下,还到他手掌上。
成辉把烟点着,狠狠地抽了一大口,开口问:“潇潇,婷婷那天到底和你怎么说的?”
萧潇愣了下:“就我和你说的那些,你不都知道了?”
“再没说别的?”
萧潇摇头,成辉于是又沉默了。
唐磷干咳了一声,把他之前的想法说了下。成辉反应不大,只嘀咕了句:“那你找警察反应一下,他们现在一直死缠着我,就差在我脑门上盖个嫌疑人的印了。”
赵远叼着烟,靠着墙仰头看头顶上的木质宫灯:“警察怎么就不去找那个跟婷婷在花园鬼混的人?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人的嫌疑最大,没准煤气阀门也是他开的。”
成辉明显怔住了:“婷婷跟人在花园鬼混?”
赵远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这时候不说更不行,就拿下巴朝萧潇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你自己问她吧。”
萧潇知道成辉的脾气,有时挺能看得开的,有时却有点认死理,斟酌着语气和他解释:“也不一定真有什么,就看着挺暧昧的……就在秋千边上的草地上,天又那么黑,我一出声,那男的就跑回屋去了,没看到脸……”
成辉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你们那时候打架,就是为了这个?”
萧潇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那煤气阀门呢?”
“我下楼煮馄饨时,厨房的煤气阀门被人开到了最大。我以为是阿姨忘了关,就把阀门拧上了……”萧潇顿了顿,“后来就出了婷婷那个事情。”
成辉的声音显得有点疲惫:“你都跟警察说了?”
“都说了,”他的眼神又沉又锐利,萧潇被他看得无端有些紧张,“这些线索黄队他们肯定都会注意的,我们一般都是分线同步进行排查的,像我在花园看到那个人,肯定也有人在查。”
“那你怎么不去?”成辉打断她,“你当时在场,你知道的比其他人都清楚,你跟我们泡一块干吗?”
成辉声音越来越大,唐磷把烟头摁在那香炉似的烟灰缸里:“你发什么疯?她要是能去还在这坐着?”
成辉看了他一眼,再一次回头看向萧潇:“他们也怀疑你?”
萧潇没接话,低头看着席子上蜿蜒的折枝花纹。
唐磷看着气氛不对,便把之前列的那个名单拿了出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