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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侵时期新马华人受害调查-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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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大家都十分惊恐。我的肠出血症,幸得一位狱友向印度狱卒行善,冒险托人从外面带入一种汉方药物,才把病治妥。 
  我已不记得在狱中住了多少时间,有人告诉我,约两年余,由于饥馑与患病,在出狱时,只剩皮包骨。 
  1945年9月间,日军已投降,新加坡光复,抗日组织部人员来病院寻找我们这些同志,并接去疗养。我瘦弱得无法步行,奄奄一息,两手与脚像鸡爪那样僵硬,不能动弹,他们雇三轮车,把我送去“抗日出狱联谊会”,在今新世界(前维多利亚中学校址)疗养,当三轮车夫将我载至上述地点,瞧见招牌上写着“抗日出狱联谊会”,即刻婉拒车资,可看出当时人民对日本侵略之同仇敌忾,在战乱时人人都有秉持正义的气慨。 
  投诉日期: 1998年9月初。 
  黄宝珠 
  216. 蒙难者: 
  黄再炎,男 
  投诉人资料: 黄再炎之女黄宝珠(Ng Poh Choo),1928年生,现在住在BLK 52 Lengkok Bahru #08303,Singapore 0315。 
  投诉内容: 我是中国福建金门人,8岁到星洲。父亲本来是一个人过南洋,住在新加坡。1942年我大约12岁,排行最大,下有一妹一弟。 
  开战的时候,我住在吉宁街金泉村杂货店,日本军攻打新加坡,我们逃去成泰屋,现改名为荷村,租房逃避日军。 
  1942年除夕,2月14日上午,高射炮弹射来,落在我们家的厅,轰了个大洞。母亲当年31岁,她叫王桃。我父亲黄再炎去煮面线给母亲吃,当时行李箱等物置放在床铺上,母亲和弟妹同在卧房,父亲端面到厅上坐,我则在走廊,炮弹落下,当场把我父亲的双腿炸断,他当时正卷烟,连手也被炸断。 
  当时英军在我们门外挖战壕,英军见状,入门抢救,用药水及纱布包扎。我的手被弹片所击中,父亲与我同时被救伤车载去医院。由于分配入住了同一病室,我父亲因重伤而逝,我跟我父亲在同一个地方阴阳两隔,悲伤不可言喻。 
  我住院数月,慢慢恢复。当时大医院都先抢救军人,我们老百姓却被送去疯人院医疗——杨厝港的红砂厘,疯人都放走了,把重伤人安排进去。 
  康复之后,医生问要回何处,或是仍留在医院,我说要回吉宁街。有人来带我去牛车水,有位老人认得我,说知道我是金泉村五脚基的人,邻居又将我带去咕哩间。 
  当时,母亲已去隆帮(寄宿)二婶的外家,母亲听我叫嚷找人,竟不敢相信我捡回一条命归来,相拥而泣。我们到处流浪搭住,后来才租到一层直落阿逸33号的房子。 
  我母每早做糕饼,我则捧糕到处叫卖。母亲也收衣洗,一大早便做,晚上做裁缝为生,工作得很辛苦,40多岁得了肺病,不能再劳动。我当时十五六岁,担下家庭重担,洗衣,帮佣,一个月只有几十元。 
  我23岁结婚,破相的手,很多人都不愿娶,后来找到这位(吕水可先生86岁),他大我17岁,死了前妻,40岁娶我,带着三个孩子来,我都一一给他们照顾成人。 
  日本军的侵略给我很大的伤害,我在中国金门为了逃避日本入侵而南下见父亲,没想到见了父亲,团圆后又遭到日军炮弹攻击,失去父亲是对我的一大伤害。我对日本人是痛恨的。 
  投诉日期: 1998年8月25日。 
  叶尚友 
  217. 蒙难者(投诉人): 
  叶尚友(S。 A Yap),男,1920年10月生。现在住在112,Weshart Road。 
  投诉内容: 我的叔叔是万兴利银行的创办人之一,即叶祖诒。二战爆发时,他们也属于筹账会的人,我当时在该银行就职。   
  日侵时期受害调查一:投诉资料(33)   
  1942年2月15日,我藏身在樟宜平仪学校,躲避日军。之前也曾经避难到印尼,回来后家人安排我去樟宜。这一天,终碰上屠杀队,听说许旭林路有过大屠杀,更令我忧心忡忡,当我走近菜市(地名,现称勿洛菜市)某个近樟宜的庙,上山坡时,果见日本军队押人上来,我听到脚步声,赶忙躲入茅草堆里,不敢声张。后来听说那辆车上人全部被送至樟宜海边屠杀了。 
  隔日,日本宪兵队的“生死官”来检查我们的身份,白天我住在平仪学校,这所学校也属于许阿仑园主家范围,轮到我,日本宪兵正犹豫是否要签押生死布条之际,另有一位斯文人大声喝我走开,把我送去一处集中营。 
  离开集中营后,回到村里,有一日,一位长胡子的好像朝鲜人模样,很粗鲁的一个人,叫我们去捉鸡,捉到后献上,那位粗鲁的士兵挥刀斩鸡头,连我的手指也劈去。 
  过两日,我去防空洞寻找银币包,因为手臂中毒而肿胀,差点儿送命!幸好这时候,遇见一位逃难的的士司机,他好心开车把我送去交给一位中医,以香枝烧除毒疮,肿才消退,手臂才慢慢地康复起来。 
  十天后,我回到坡底的万兴利银行工作,方才听说银行有一半职员在检证中被日军杀死。林文庆的儿子,也是被日本兵残害而死的。 
  我个人所知道的、印象较深刻的几件日军屠杀事件有: “谦美”米业,九八行老板阮世方,阮世方的女婿陈书源被杀害了,“谦美”的经理叶炳炎,日本兵押他们去一号货舱海边,要砍首,他逃了出去,现在已病得不能说话了。 
  永芳园避难所里有一个人,被令去捉猪给日军,后来被日军诬告是间谍,要斩首,斩首时他低下头,没被大刀斩到,却被斩去一边手臂。30年后,我见他在福建街附近,即“明珍”隔壁的一间香烟店卖烟,生活十分潦倒。 
  投诉日期: 1998年8月20日。 
  蔡大善 
  218. 蒙难者(投诉人): 
  蔡大善,1932年出生,原籍福建漳浦。现在住在BLK 28,Jalan bukit Mera楼下超级市场附近。 
  投诉内容: 我今年77岁,属鸡,来新加坡已67年,10岁那年南来的,战争爆发时约21岁。 
  有人诬告我是抗日团分子,是卖花队队员。出卖我的人叫陈受丁(译音)。此人曾来找我,我不在家,便把我父亲捉去拷打。我妻不忍心,便叫我去找陈受丁讲道理,把我父亲换回来。 
  过了不久,暗牌(便衣警察)到我家来搜查,查到一本书,书中因有“爱国旗,国旗飘扬”的字眼,他们就冤枉我是抗日分子,藉口逮捕了去,把我押到丹戎巴葛香烟厂,以前叫和昌路,现在已改为儿童病院的地点,当时的日本驻军部队是10356号。 
  日本兵两人轮流拷打我。他们用斧头柄打我背部,直打到不支倒下去,要我供出抗日分子名单,我答不出,便持续又打又问,打累了,关入牢狱。拷打了两日,第三日便灌水: 用水喉灌。灌到昏过去,方才稍停,又用脚踩到涨肚上,让水从口倒流喷出,接着问: “招不招供?”不招又灌水,如是者反复又灌又问,不答便用巴掌打,并且骂人。 
  日本兵问我什么色(籍贯)人?答: 福建人,给他看通行证。又问我是真的吗?答是真的。 
  第四日,我妻子去找“大暗牌”帮忙,大概通过那位人士打电话给日本军部讲情,我终于在一星期后从鬼门关逃出,释放回家。 
  我被放出后,便不敢再往甘榜峇鲁,逃去福山(现在的红山)妈祖宫,里面有位阿伯叫沈添国,懂武术,他治疗我脸上的香烟疤,又治愈我背部伤痛。不过,仍留下许多后遗症。 
  我的背伤经常发痛,吃药很辛苦,又尿失禁,换了六个医生,也无法治好尿失禁。我眼睛被他们打的积伤,常常泪眼一片,朦查查,三年前已几乎失明,我现在没有办法看清楚东西,凭一点模糊轮廓知道你坐在对面说话。 
  讲到日本我就恼。那些去日本工作玩乐的人,是不知日本人之可恶。那些日本兵诬告我唱什么爱国歌,随便假借证据,冤枉平民老百姓,我并不是畏罪(因被诬唱爱国歌),而是为了父亲,“自投罗网”,我是代父受罪而入虎穴。 
  我认为我父亲当年是因为捐款给筹赈会而遭到逮捕。 
  我姑丈住Dover Rd附近,过去叫ABC酒厂,那一带日本兵活动频繁,白日值班,晚上出来肆虐妇女。姑丈家的房屋出租给一对夫妇,男人被杀死,日本兵抢夺了那女人强奸,后用日本刀刺死那个少妇,那女子貌美,还在新婚期间,日本兵十分残忍,这是我亲眼见到的一幕。 
  我有11个子女,9女2男。 
  投诉日期: 1998年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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