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小说一起看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2511-便衣警察-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段兴玉还是不放心,小分队的任务没搞清倒还犹可,万一徐邦呈还留了其他一手儿呢,不能不防。于是在第二天部署下一步工作的小会上,段兴玉抢先发了个言,提出了下一步工作的一整套方案,总的思想是,诱捕敌特小分队的这张弓,不能拉得太满了,满了不容易收回来,特别是对考察徐邦呈,多方验证口供的工作设计,他讲得很具体。你甘向前不是不懂吗,那好,我都一条一条地先给你“参谋”出来,然后你再“决策”,省得你先说出一通外行话,下面干部既不好执行,你也窘于收回成命;另一方面,段兴玉也是想用这个办法来防备可能有的隐患,预备好退路。审讯结果已然如此,不可能推倒重新再来,仙童山的诱捕计划,也不可能再做太大的修订,就像一只即将出海远航的小船,张了帆,拔了锚,已成离弦之势了,段兴玉也只能这样搞些贴贴补补的措施,尽量促使不致搁浅和倾覆吧。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的话里话外大概免不了流露了一些对审讯结果不放心的倾向来,甘向前虽然没说什么,可态度上十分冷淡。散了会,纪真把他给叫去了。  “兴玉,你说话说得太多了!”纪真有点气急败坏,用手指头当当敲着桌子,“咱们是旧市局的老人,一举手一投足人家都要看看是不是老一套,你怎么还敢张口闭口过去怎么个搞法,以前怎么个经验呢?甘副局长今天是客气,他要是给你翻翻砸烂公检法的老账,你有什么话说!”  他一声不响,心情极度败坏,他没想到现在搞案子这么复杂,这么掣肘,这么叫人讨厌!  “哼,我们现在倒像是‘留用人员’了,”他冷冷地说,“好了,我以后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了。”  “那倒也用不着,反正少说为佳吧。”纪真的情绪也不高。  可是到了晚上快下班的时候,纪真又把他给叫去了。  “我考虑了一下,你那毛病,也是难改呀,回头要真跟副局长冲突起来,我就不好为你说话了。我看干脆,你上追谣办帮帮忙得了。放心,这案子有我呢,出不了大差池。”  纪真的口气是不容商量的,他知道事情已无可挽回,这时候也只能拿得起放得下了。他笑笑,说:“为什么偏让我去追谣办?还不如去分房办、公用家具折价办呢,反正处里现在各种办公室一大堆,都要人去。”  “那些个地方,矛盾太多,你一个业务干部犯不着搅进去,搞一身纠纷。”  就这样,他成了追谣办的第一副主任。  回想起来,纪真和他的交情是在解放前就建立的。那时候,他们同在南州市那所最大的教会大学里读书。纪真是高年级学生,地下党员,后来因遭到国民党特务的通缉,离开了学校,还在他的家里避宿过一个多月,可以算得上生死之交了。那时的纪真,在他眼里是个何等了得的英雄!南州解放了,党从大学生中挑选了一批骨干加入到公安机关,段兴玉恰好分配到纪真所在的五处。在五十年代反美蒋特务的斗争中,他们这一对上下级之间的友谊和默契,至今还能引起段兴玉的无限感忆和怀念。那时候的纪真就如同那个年代一样,是那么富于朝气,那么精神抖擞,好像完全不知疲倦和发愁。一九六○年当上五处的第一把手以后,谁都认为他是一个在事业上极有前途的接班干部。“文化大革命”头几年,纪真虽说也戴过高帽,也住过“牛棚”,尝了几天“牛鬼蛇神”、打翻在地的滋味,但是在一九七二年就随着老局长马树峰官复原职了。尽管这几年总是处在“业务上的骨干力量,政治上的统战对象”这样一个难堪境地,但是他的复出,在砸烂公检法以后,市局各业务处的第一把手全被军代表和造反派垄断的局面下,就像宋朝南人做了宰相、清代汉人入了一品一样,毕竟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然而最熟悉纪真的他,却早就看出纪真“出山”以后这几年,的确在慢慢地变,圆滑了,没有棱角了,无论干什么,总要瞻前顾后一番。有时甚至谨慎得连对他这个生死之交也不敢敞开心扉了。


第一部分什么更可悲

  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今年春节他在纪真家喝酒的那次,当他和纪真的爱人说起江青去小靳庄的事时,纪真突然冒了一句,“唉,可惜杨开慧同志死得太早了。”这一句话,引得他和纪真的爱人、孩子都放胆地发起不合时宜的议论来了。他觉得那是这许多年来唯一一次大家在一起都敢说心里话的聚会,所以心里特别痛快。可是纪真,大概是悔于酒后吐真言吧,事后几次在他面前言不由衷、拐弯抹角地说了些补救的话,显然是怕他在外面多嘴,这使他感慨系之,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倒不是因为自己不被纪真信任,而是因为他看到了纪真内心里孤独得已经没有一个可以坦诚告白的知己了,人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更可悲的吗?  对十一广场烈士纪念碑下的那几个花圈,他也向纪真问过看法,纪真是一副故作轻描淡写的神情,“清明节快到了,送花圈很正常嘛。”他当然不相信,凭纪真这样一个老侦查员的敏锐眼光,还能看不出这是党内斗争表面化、群众化的一个迹象,纪真不过是意会而不明言罢了。但这件事毕竟又使段兴玉心里稍稍温暖了一些,因为他深知纪真性格的本质,并不是惯于模棱两可的,纪真一向干脆、喜欢一针见血,现在既然故意把花圈的实质掩盖为正常现象,并无焦忧痛恶之慨,也就足见其内心的倾向了。  今天上午,他们追谣办公室的一个去北京出差的同志回来了,跟他汇报完工作后,顺带讲了讲北京的情况。看来,北京也有不少人在酝酿着清明节搞点活动。南京的事态未平,各地已先不稳,南州的形势会怎么发展呢?唉,这个风雨飘摇的多事之秋啊,真到了老百姓要上大街说话的劫数了吗!  将近一天没有说话了。  这是施万云近几年才形成的习惯。在南州旧市委的领导干部中,他一向被认为是位出色的演说家。在文革前的十七年中,做检察长就做了十三年,作为检察长,重要审判常常免不了要亲自出庭支持公诉,亲自参加法庭辩论,没有一副好的口才是不行的。他的出名的雄辩,一直延续到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的那几年,在批斗会上常同“革命群众”激烈舌战,侃侃之势不减。以后,当然是低头认罪了。再以后,下放到了农场。直到一九七三年打农场回来在家这么一住,他才真正的变成了半个哑巴,连相随了几十年的宋凡也常常要为他的沉默而发慌。  快吃晚饭的时候,江一明来了,手里提着一包松花蛋,一定又是他那个在部队工作的儿子给他带来的,这玩意在南州的市场上差不多绝迹快十年了,的确是稀罕之物。江一明倒是有个不甘寂寞的嘴巴,三十年代他们同在大学里读书的时候,他这个学工科的,倒比自己这个学法学的还要健谈,不管和什么对象谈论什么问题,一概滔滔而来。当时曾因此得了一个洋名字:“巴尼僚斯”,取的是汉文“把你聊死”的谐音。几十年了,学生时期的往事早被岁月的泥沙埋掉,可江一明那乐天达观的性格和爱发议论的毛病,却如同根性一般地保留下来。也许,这些年他作为941厂的头号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比自己这个全市政法系统的头号走资派所受到的冲击,到底要小些吧。  “怎么样?又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吗?”江一明把松花蛋往桌上一放,第一句话便这样问。  施万云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记得刚从农场回到南州市的时候,江一明是头一个找到这间聊遮风雨的小屋来看他的,好在他们不属于一个系统,只以老同学的关系相来往,倒也不会过于招嫌。江一明呢,老伴在“文革”初就惊病交加去世了,儿女们又都在外地,老头子一个人鳏寡孤独,就常到他这儿走动走动,吃吃便饭,也常常带来些松花蛋这类的金贵食品和一些来路复杂的小道消息。  “坐吧,”他对江一明说了一句,指了指旁边的小沙发。这一对小沙发还是他从原来的住处扫地出门以后,市委一个管仓库的老工人,从他原来的一堆家具中拣出来悄悄还给他的。这几年,他和宋凡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这对小沙发上度过的。沙发的外表已经破旧不堪,很寒碜,不知里面的簧是不是歪倒了,坐上去有一种凹凸不平的感觉。  江一明没有坐,指指里屋的门帘,“宋凡和孩子们不在?”  “季虹今天休息,和援朝一起出去了,萌萌在外边小厨房做饭,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