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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躲到哪里去。
可是你没有地方可去。你在街上转了一天。天黑了。你去了自己的公司。
公司大楼里没有人。安安静静。门卫替你开了大门,向你笑。你忌讳这笑。
每间门都紧闭着。公司这大转轮没有运转,让你轻松。以往这里总是走动着很多的人,人影憧憧,脚步声,开门关门,什么声音都有,好像大家竭力要把你往亮处推,往死亡上推。现在你感到安逸。你把脚翘到了大班桌上,点了支烟,深吸一口。
你很久没有真正尝到香烟的味道了。以往更多的是应酬。即使不是应酬,在心情静不下来的时候,烟是吸不出味道的。
烟气在房间里袅绕着。世界变得不真实了。危险离你很远。你祈望平安。你又上网去。你想看到她已经不在了。
你打开了办公桌上的笔记本。你换了一个名字。她却仍然在线上。难道这么久了,她就一直呆在镜头前?
你呼她。她接了。她仍然光着下身!
她不累吗?她不冷吗?天已经很凉了。虽然你们家有空调,但是还没有开。她不会去开的,因为季节转换前,她都要把空调彻彻底底清洗一下。她总是很讲究干净。
你好。你敲道。
你好。她也说。
你不冷吗?
不冷。
为什么要这样呢?你问她。
我想看自己有多无耻。她回答。
她为什么这么说?她难道不是在说反语?这倒是真的。你不就曾在网络上脱吗?你要看的,就是对方。脱的一方不害臊,就轮到看的一方害臊了。看你看了会怎么样,是不是?对方敢肯定你看了后会怎么样的。
难道她也知道?难道她知道你是这样?
她应该不知道。而且,这是在网络上,她也不会知道对方是你。你是说,你要看我有多无耻喽。你说。
不,是我自己。她说。
你?你想。不可能。她会怎么无耻呢?她是个好妻子,好教师。她知道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社会有多复杂。
你笑了。你说,你会多么无耻?
你知道我?她问。
你一惊。不,我,我怎么可能认识你……你支吾。
你说得就跟我丈夫一样。她又说。
你谎了。我?我怎么可能是你丈夫?笑话!我只是说,看你的样子,你不可能……。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她反问,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们一起生活了八年,你竟然不知道妻子是什么样的人?
她在卧室阳台出现了。阳光泻在她的脸上。她皱着鼻梁,眼睛躲在眉骨下。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好像一个从地狱溜出来的。她是什么样的人?
她在厨房忙乎。那背影神经兮兮的。手肘神经质地牵动着。她的动作显得很突兀。她向你走过来的时候,你觉得不是熟悉的妻子向你走来(你一向不在意她过来做什么),而是一个陌生无常的女人突然向你扑了过来。她要干什么?
她在做着家务。你觉得不是你在接受她的劳动结果,而是你不知道如何阻止她。假如能够,你是愿意替代她做的。
她是个好妻子。好老师。其实她并没有跟老张有那么一回事。她只是为了老芳的婚事。其实倒是你自己是那样的人。你冷落她。你厌倦她。现在想来你是多么的没有良心。你后悔。他愿意再回到她身边,你们继续在一起,过着美满日子。是的,你现在又觉得了,那生活确实很美满。
美满是妥协的产物。美满的标准是有弹性的。觉得美满了,就真的美满了。就好像那些抛家弃妻的男人的归来(并不影响他再次抛家弃妻)。男人是很容易昏慵、很善于苟且的东西。
你甚至觉得自己的生活风帆又张起来了。
你要捡回她。你要抚慰她。她只是受了刺激了。你要向她忏悔。你又上线找她。
你好。
我想,你一定是受到挫折了。你说。
什么挫折?她说。
比如,你说。你想说工作上的,但是你临时改口了。那岂不是太明显了吗?比如身体上的,健康上的。患了什么病……你故意兜着圈子。为了不让她发现。子女上的,子女不听话,或者自己的父母……或者是家庭上的。你猛地切到实质。夫妻不和。你说。你丈夫对你不好。他打了你。
你一惊。你怎么敢这么说?可是你仍然说。强烈的忏悔欲,修复欲,支配着你。你不能控制自己。你离家了。你说。你是干什么工作的?你一清醒,故意问她一句。
教师。
我明白了。你说。于是你离家出走,以校为家了。你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上,工作成了你的一切。可是你心里仍然痛苦,急躁,于是工作又受到了挫折。你受刺激了。
她没有说话。
我说得对吗?你问。害怕了。她是不是已经识破了?你后悔自己的冲动。凝视。
也许你说对了。她说。
她说也许。也就是说,她还没有识破。她还不知道对方的是你,她的丈夫。你放心了。当然,我猜的还会错吗?
为什么不会错?
你又一惊。因为我是老猜呀。你说。
这么自信?
当然。
哈哈。
为什么笑?
笑有人太自信。这世界上还有自信两个字的位置吗?
有。你说。也许她说得对。但是你至少敢在这问题上自信。因为,你是她的丈夫。
你真想跳起来,冲她喊:我是你的丈夫!
可是你没有。当然。你只是说道:因为,我自己就这样对待我的妻子。我猜疑她,猜疑她有婚外恋。其实她根本没有婚外恋。我也知道没有婚外恋。其实我猜疑,只因为我太爱她。太在乎她了。你说。我在乎她吗?爱她吗?你问自己。是的。至少从今往后,我要爱她,在乎她,不让她受委屈。可是我打了她!你说。我也把她打得离家出走了。其实全是我自己胡思乱想。我想你也一定是的。
是什么?
婚外恋呀。你说。你丈夫也怀疑你婚外恋吗?
是的。她承认。
你瞧,男人都一个样。爱猜疑。其实完全没有影子的事。
你怎么知道?她忽然问。
你一愣。不可能。难道你遇到的那男人很优秀?
不优秀。
那么为什么要?不可能嘛。你说。一半是在安慰自己。难道她真有其事?荒唐!单凭老张那个样子,那种社会地位,她怎么可能要他?他那么差劲,你为什么要跟他?你说。完全只是你丈夫的无端猜测。男人就是疑心重,喜欢冤枉人……
要是并非冤枉呢?她说。
什么?
要是真有其事呢?
你僵住了。
……乐果走进老张的家。她蓦然有一种冒险的感觉。她进入了危险之地。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老张的家。老张的床乱极了。整个房间都乱极了。像一只凌乱的大床。她的毛孔竖了起来。她很久没有这么害怕了。
果然,老张从后面抱住了她。
她想挣脱。可是挣脱不了。老张的力气可真大。老张可真野蛮!野蛮得让你无法抗拒。只能任其摆布。
一切的格局混乱了。她不再是媒人,他不再是被介绍的对象。彼此的关系变得很陌生。这是怎么了?
她感觉到老张的手毛毛地抄进了她的衣服里。她无力逃脱,无力逃避。任由着他。她要崩溃。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已经守不住。这个身体,已经太久没人碰过了。除了自己洗澡的时候。有时候会禁不住在敏感部位停留久一点。可是那只是自己的手。不是男人的手。或者更到位地说,不是使她心惊肉跳的男人的手。现在是了。一个男人的手。那手似乎要离她而去。或许只是卡得她不够紧。她禁不住依偎了过去……她需要。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反应。
不要这样子嘛。最后她说。
居然真有这事!你愣了。
但是你仍然不愿意相信。
也许是因为你丈夫打了你。你说。
你别弄错了,是事发在先,他打在后。她说。
这样。
他打得对。她又说。
你一直以为自己是强者,是阴谋家,是暴徒(你多愿意)。可不料自己还真是无辜。
自己什么也不懂。你看到了这世界的空洞。
那些传说中的男女诽闻,只要你查下去,往往还真的有。你能说得清?那些走在街上的男男女女,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