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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珏越想越觉得可行,又道:“大汉天威在上,各国国主多半不敢直接与大汉为敌,如果有适当地威慑,说不定有些时候还可以兵不血刃。”
刘彻若有所地地点点头,他是知道在南方作战不太容易地,于是开怀笑着颔首道:“子瑜言之有理,我们是礼仪之邦,自然要先礼后兵,先遣几个使者去也好。”
从作为太子的时候到身为天子,刘彻身边参谋地人多了,但遇事还是自然而然地常常问及陈珏,这会儿有了定计,刘彻道:“用人之际,用人之际啊。”
听得刘彻在那里说话,陈珏心中也开始嘀咕起来,做使者的人不但要长于机辩,还应该有不错地形象,两相合一,陈珏恍然道:“陛下,臣这里有个人选。”
刘彻抬了头,伸直手道:“什么人?”
陈珏料定刘彻心中也不会没有大概的人选,只是一时没有想起来,于是笑道:“臣以为,司马长卿有此才干。”
马邑之战之时,司马相如佯装商议和亲地使者极为成功,军臣单于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汉军的计策,最后亦难逃一死。如今司马相如虽也得了些封赏,但却没有实际职司,实际上算是赋闲。
听得陈珏举荐司马相如,刘彻便略微想了想,司马相如本来就是蜀地的人,命他吃着通西南说不定会事半功倍,思及此处,刘彻在心中满意地点点头,道:“司马长卿的确是一个可用之才。”
商议了两句朝事,不多时便到了午时,刘彻留陈珏用了些小点,便放他出了门。
秋天正午的太阳最烤人,陈珏从清凉的宣室殿出来,才走了两步就觉得有些不适应,快步走到树荫往下些的位置,陈珏顺着阴凉处前行,这才好受了许多。
不多远,陈珏就远远看见李青和绮罗一左一右,簇拥着一道倩影低声说着什么,陈珏走近了些,轻声呼道:“阿姐?”
陈珏心知阿娇无事不会往这边走,便快步往前走了几步,低声对惊愕回头的阿娇道:“阿姐,你怎么没有在椒房殿,反而来了这里?”
阿娇见到陈珏,笑着正要说话,忽地话锋一转,蹙眉道:“鼻尖都出了一层汗,也不怕吹了风,将来年纪大了受罪……你这么风风火火的是要上哪里去?”
陈珏作了个揖,笑道:“急着出宫了,小弟多谢阿姐关怀。”
简单地向阿娇说了说情形,阿娇听得陈的事也有些不乐,在她看来女儿家像男子似的活泼也没有什么不好,这般必须好生养着,毕竟差了些。
陈珏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不远处即是太子宫,道:“阿姐是来看太子殿下的?”
阿娇闻言,做了个撇嘴的动作,一下子显出许多少女似的鲜活,道:“我哪里是来看阿睿的,那不是惯着他吗?我仔细想想,觉得彻儿说的是,阿睿既然进了学就应该好好用功,不能总黏在我身边啦。”
话虽如此,阿娇顿了顿,还是说道:“前些日子不是出了一件刘佐要和阿睿一起读书的事情么?彻儿当时没有同意,但是他说明年就给刘佐封王、设王傅,现在先给他开蒙。”
陈珏笑道:“我想陛下也不会轻易同意,如果太子和皇次子在一起读书,多少有些两厢平等、君不君臣不臣的味道,这般分开才是正理。”
阿娇轻轻点头,道:“我今日过来,是想亲自看看太子宫。”娇又道:“对了阿弟,你记得我才进宫的时候,太子宫里时不时地有怪声吗?”
“这点事,哪用得着你亲自过来。”陈珏忍不住说了一句,他知道,从每日里母子俩都腻在一起,到现在一日大半时间见不着面,极大的落差之下,阿娇几乎是想尽一切办法继续疼爱刘睿。
阿娇柔声道:“知道了……对了阿弟,你记得我才进宫的时候,太子宫里时不时地有怪声吗?”
陈珏莫名地道:“那件事不就早已经查清楚了,那背后实是老旧的宫殿格局作祟,后来重修地龙的时候,那声音就没有了吧?”
绮罗自小跟着阿娇,至今未嫁,地位早跟旁人不同,她听后插口道:“公子,您不知道,近日后宫里又有奇怪的声音,还是娘娘把传言压了下来。”
陈珏看了看阿娇,道:“阿姐,也许是猫狗的叫声之类?”李青轻轻“啊”了一声,神色恍然,陈珏朝他那望了望,讶道:“怎么?”
李青躬身道:“皇后娘娘,侯爷,据小人所知,二皇子以及其养母李氏皆喜猫,皇次子近日跟着启蒙的博士认些字,有一回就带了猫,据说因为二皇子体弱,所以李氏要他养猫顶着。”
陈珏听明白李青的絮叨,不由自语了一句“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想惹得阿娇扑哧地一笑,道:“我也觉得挺乱的呢,想想也是,宫里女子受冷落的居多,养些活物多少能排遣些寂寞。”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350 悄算计
本来今天应该回学校,临时通知,必须白天返校,到校医院查了体温才能回寝室,所以原定的晚上回校取消了,宜修在家里,决定奋发向上。‘‘‘‘
同阿娇说过话之后,陈珏骑马回到府中,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对着院中还挂着些枯叶的大树发了一会儿呆。
芷晴才从内宅看过陈回来,随手挥退侍女们,端了一盅热汤悄悄走近,道:“想什么这么出神,先吃点东西怎么样?”
陈珏笑笑,挪了挪身体接过来,道:“那阵子害病,我一直没挪出空当来,好不容易闲了些,我在想陛下和阿姐呢。”
芷晴闻言,也不嫌弃灰尘地坐到另一边,笑着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心有所感了吗?”
“从魏其侯去世到现在,我心里的感想可多了。”陈珏见一片黄叶落在芷晴身上,一边随手摘了去,一边道:“灌夫得了现在这个结果,其实算是处置得重了,魏其侯亲自上殿与田廷辩,还是没能救下跟他那么亲近的灌夫,可见其境况境甚是不堪,经此一事,原先归附着窦家的人算是完完全全地土崩瓦解了。/”
芷晴“哦”了一声,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一贯敬重魏其侯,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陈珏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见他神色无异,芷晴小心翼翼地道:“虽说魏其侯去得有些蹊跷,但现在魏其侯赢尽死后殊荣。窦家那些人知道安分也能富贵下去,总比让田遂了心愿强多了。”
陈珏抬眼瞧了芷晴一眼。道:“你也觉得魏其侯的死不对劲?”顿了顿,陈珏又点了点头,自语道:“这也难怪,换了哪个人。都会以为天子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况且若非这种境况。魏其侯也不必被逼到那种地步。”
听闻窦婴之死,陈珏第一个反应便是刘彻还是灭了这把良弓,但后来的种种事情,他已大致明白了窦婴的心理状态,累经剧变。窦婴本来就寿数不长,赖活着。还不如一死。
除此之外,窦婴性情重情重义,又不肯弃灌夫而一人独活,与其说是刘彻杀害窦婴,不如说是窦婴自己顺其自然,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当真是生死一掷轻。
当然了,刘彻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猜忌和杀意,只是窦婴死地时候他还没有下决心而已,陈珏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便也不再提窦婴的事。转而道:“这些还是次要地,我在想。天子、阿姐、太子和我们一家之间算是怎么回事。”
芷晴目光闪烁了一下,敏感地道:“是不是陛下有哪里不对?”
陈珏颔首道:“自从太子进学之后,我其实一直都没有闲着,上次遇见太子宫的宫人跋扈可恶,我就不放心太子身边尽是这种人,再加上太子宫还有大大小小的不少事,我就因此查了查。”
芷晴忙问道:“查出什么了,莫非是后宫里的人有了什么动作,想要对太子不利?”
陈珏苦笑道:“后宫地女人再有手段,最多不过在阿姐身上下工夫,哪有能力插人到太子身边去?”说着,陈珏眼中一丝异彩闪过,又道:“真正在算计太子和阿姐的人,正是我们英明神武地当今陛下。”
陈珏的话颇有些轻嘲的意味,芷晴闻言心中顿时一乱,她可没有察觉到刘彻对阿娇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不由顿足道:“这怎么可能,就算陛下有了什么别的心思,那也是多少年后地事情,哪里会这么快?”
听芷晴问得紧张,陈珏也意识到他说一半留一半的做法不怎么厚道,忙道:“你误会了,这事远没有到你想象中地那种地步。/”
芷晴的神色微微缓和了些,但仍然没有彻底放松下来,陈珏长出了一口气道:“这事还得从我们大汉对太子的教育上头说起。仔细地都数过来,汉初制度不全,惠帝的一切都在吕皇后的控制之下,谈不上什么独立,文帝由藩王即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