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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趟民国:1912~1949年间的私人生活-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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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同。

1936年5月,弘一法师到青岛讲律,住了半年。其间,沈鸿烈市长和朱子桥将军曾联名请他吃饭,并事先约好时间。弘一法师当日爽约,托人带去一张纸条,上写一首打油诗:“昨日曾将今日期,短榻危坐静维思。为僧只合居山谷,国士筵中甚不宜。”沈看后表情尴尬,有点下不来台,觉着堂堂市长请一个穷和尚吃饭,对方居然不给面子;朱则大喜:“今天得到一件最珍贵的墨宝,收获不小!”

比起弘一法师,拈花寺住持全朗则是另一副做派。他与不少皇亲贵冑、达官显宦、实力派人物如那亲王、摄政王、庆亲王、吴佩孚、张镇芳、孙传芳、卢永祥等都有密切来往。吴佩孚甚至一度住在拈花寺。此外北京银行界、商界的富豪们,也不乏全朗的好友。

法源寺住持梵月也利用寺中开吊、停灵等机会,结交了不少“人物”,每逢这些人光临,梵月必显出无微不至的关照,为他们备好名厨、美酒、鸦片等等,赌博更是这里一种时常消遣的娱乐。

现明和尚任广济寺住持几十年,九度开坛传戒,有统计说他所收弟子在万人以上。当中包括军阀、官僚、政客、地主、富豪、妓女、地痞、流氓等等,可谓三教九流,无所不收。如阮忠枢之妾、潘复、张学良、靳云鹏、姜桂题、江朝宗、王怀庆、王琦、王揖唐、潘毓桂、殷汝耕夫妇、荣臻、褚民谊、万福麟、石友三夫妇、曹汝霖、吴佩孚的亲属、袁世凯的第六妾、张宗昌的小妾等等,都是他的皈依弟子。

著名买办雍剑秋曾不惜本钱结交权贵。民国初年,他花7000两银子在德国定购一辆Pvolos卧车,送给了权势人物徐树铮。这是当时北京街头最新款的一辆顶级轿车。1925年,雍在天津英租界旁边的荒地上盖了一个西湖饭店,室内设施极尽欧化,一时鹤立鸡群。张学良到天津时,曾慕名亲临观览,雍为他举行了盛大的招待会。后来,军阀显要频频光顾,雍以招待这些人为乐。商震与雍都是基督徒,过从甚密。他有时来这里一住就是半年,膳宿费在所不计。

1919年前后,载漪一家客居甘州。其子溥僎结识了中卫县县长高景寰、曾任左宗棠幕僚的龚运。三人初系文友之交,后友情日深,有结为异性兄弟的意思。溥僎将此意禀告载漪,载漪沉吟片刻,说:“结拜兄弟要彼此换帖,写上祖上三代的名字……咱上三代曾祖父是道光皇帝。”载漪认为皇帝的名字不能随意使用,只允许三人结为不具形式的口盟兄弟。

张宗昌平时好花钱交友。冯国璋任江苏都督时,陈调元是冯的宪兵司令,与张宗昌有交情。两人一起嫖赌,不分你我。张甚至还出资帮陈娶了上海名妓花四宝当姨太太。后来两人分属的两军在苏北对垒,陈下令把大军调开,让张不费一枪一弹而占领徐州,直迫浦口。

蒋经国善交际,待人豪爽。1945年10月,他和熊式辉、张嘉璈等到长春,与苏联方面谈判接收事项,住在东北外交特派员公署。公署所雇厨师在吴佩孚家做过饭,中西菜通“吃”,拿手的是红烧鱼翅、海参等。蒋经国常在这里设宴,来吃饭的既有张嘉璈、杜聿明、王叔铭、莫德惠等人,也有来采访的记者如中央社刘竹舟、《大公报》吕德润等,还有空军飞行员等工作人员。蒋经国在东北逗留期间,“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酒酣耳热之际,蒋谈笑风生,气氛极为热烈。

1925年,徐树铮到欧洲游历时忽发奇想:推选张謇当总统。他先把风吹到南通。当年11月,徐树铮回国,即到南京拉着孙传芳同去南通访张謇。张对二人设盛宴招待,酒劲上来后,徐树铮戏瘾大发,正好有上海去的昆曲名票搭配,徐便高唱一曲。唱后徐很得意,向张索诗,说:“能与梅郎一例否?”张謇便口占一绝赠徐:“将军高唱大江东,气与梅郎角两雄。识得刚柔离合意,平章休问老村翁。”徐心领神会,未再游说。

聂绀弩在《中华日报》编副刊《动向》时,从不约稿,稿件全部从投稿中选取。一天,他收到一份用普通白纸而不是稿纸写成的稿子,毛笔字,通篇没有任何涂改,署的是笔名。聂绀弩读后感到这文章不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就去找友人叶紫辨认。叶与鲁迅有来往,一看即说:“肯定是老头儿(指鲁迅)的。”聂绀弩因此与鲁迅有了交往,并把鲁迅网罗为一个主要作者。聂还征得报馆老板林柏生的同意,凡是鲁迅的短稿,稿酬一律每篇3元,而一般稿酬是千字1元。鲁迅后来和聂绀弩开玩笑说:“那我以后投给你的稿子要越来越短了。”

上世纪20年代,北大的一些名教授如钱玄同、胡适等都看不起写通俗小说的张恨水,独刘半农不这样。刘主编《世界日报》副刊时,因登出张恨水的《春明外史》,钱玄同耻于与张为伍,给刘半农写公开信声明从此不再给《世界日报》副刊撰稿。刘半农却不为所动,依然与张恨水保持交往。一次刘应邀去张任校长的学校演说,他对学生们说:“你们张校长是当今的小说大家,他的成就越过了李伯元、吴趼人、曾孟朴这些人。你们在他办的学校上学,是很幸福的事情。”

方光焘曾介绍许杰到上海立达学园兼课。一次方请许在江湾街上一个小酒馆喝酒,席间方写了一张字条,让跑堂的去请丰子恺、刘薰宇也来,末了并未署名,写了个“致风流(丰、刘)二君子”。许杰就此感到,立达学园一班人“讲友情,讲义气,讲生活趣味”。

耿济之不到20岁时,曾和三个志趣相投的朋友混在一起。他们是瞿秋白、郑振铎、许地山。后三人的名声后来都超过了耿济之。当年四人都是北京的穷学生,都喜欢文学,每天到耿家读书、讨论。1921年成立文学研究会时,四人都是发起人。

老舍是个喜欢和各色人等闲聊的人,和尚、琴师、厨子、花匠、剃头匠……都可以成为他的朋友。抗战期间在重庆,老舍常到中苏文化协会的茶座上同茅盾喝茶聊天,或去郭沫若家聚会,也常到剧院看他的剧本排练,同演员闲聊。

1918年,张元济两到北京,公私兼顾,连办事带出游。一些名家如蔡元培、傅增湘、辜鸿铭、林纾等闻讯后接踵而至,到北京饭店探访他。这种拜访方式是来客在大厅由办公室接待,将名片送到房间,张元济便下楼会客。辜鸿铭来访时身穿接衫,上身白夏布,下身为青灰色熟罗袍。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条盘在头顶的灰白色辫子。

上世纪20年代,上海的两个围棋名手王子晏和陶审安曾在名流张淡如家相遇并对弈。两人棋力相当,但陶家在浦东,当年不便经常碰面。两人便约定下通讯棋,每次在棋格上填写一子寄给对方,如此往还,这局棋共下了187手,自1922年8月起至1926年1月终局,历时近四年。1926年夏天,两人开始下第二局通讯棋,来往数十子后,陶审安不幸病逝,成了一盘没有下完的棋。

张中行说:“(胡适)喜爱社交,长于社交,在当时的北京大学,交游之广,朋友之多,他是第一位。”“大家都觉得,他最和易近人,即使是学生,去找他,他也是口称某先生,满面堆笑;如果是到他的私宅,坐在客厅里高谈阔论,过时不走,他也绝不会下逐客令。”“因为他有名,并且好客,所以同他有交往就成为文士必备的资历之一,带有讽刺意味的说法是:‘我的朋友胡适之。’”

傅斯年回忆说:“记得九一八前半年间,有一天,我请几个朋友在我家吃饭。座上有在君(丁文江),有适之先生等。我议论一个人,适之先生以为不公允,说:‘你这偏见反正是会改变的。你记得在巴黎时,你向我说过三遍,回国后第一件事是杀了丁文江。现在丁文江在你旁边,你干吗不杀他?’后来我怨适之先生恶作剧,他说:‘在君必高兴,他能将你这杀人犯变作朋友,岂不可以自豪?’”

徐志摩死后,女作家方令孺写了一篇纪念文章,题为《志摩是人人的朋友》。叶公超说:“志摩与人认识就像二十年老友,从跑堂、司机、理发师……”

谢冰心说:“一个人应当像一朵花,不论男人或女人。花有色、香、味,人有才、情、趣,三者缺一,便不能做人家的好朋友。我的朋友之中,男人中只有实秋最像一朵花。”

1933年,萧伯纳到上海,受到隆重接待。随后萧北上平津,被胡适婉拒,胡适说:“欢迎萧伯纳,佛说不迎是迎。”

段祺瑞一次过生日,齐燮元派人送去价值巨万的寿屏,段未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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