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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7个人放学后总在一起编校刊。町田非常热衷于宣扬显灵和神秘的世界。而其他6个人对此却毫无兴趣。他们决定捉弄一下町田。片冈的父亲很有钱,常常赞助巡回演出的艺人。有一回他们就把一个艺人介绍给町田,说他是日本第一显灵人。据说那个人30多岁,长得有点像混血,是个奶油小生,而且能说会道。町田好像完全被他蒙住了,其证据就是,町田深信不疑,还把那人领回家,介绍给他的家人,当然也包括他的姐姐。”
“就是那个人侮辱了他姐姐吗?”
“这只是我的推测,当时,町田由纪子的未婚夫正在美国留学,分别的时间一长,难免思长想短。町田由纪子把日本第一显灵人当成知心朋友,还把自己未婚夫的事全对那男人讲了。”
“那个男人就乘虚而入了?”
“是的,经调查,这个人叫长谷川裕,当时29岁。两年前病死在北海道。因此,很遗憾,无法录取口供了。这已经是7年前的事了。6个加害者当时只想开个玩笑,所以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被害者町田恐怕并没有忘记。”三浦说。
接完了电话,龟井吧通话内容告诉了十津川。只见他眼里熠熠生光地对龟井说:
“这一定是这次连续杀人的动机之一。”
“您说这是动机之一,难道还有其他动机吗?”
“我的话也许欠准确。我的本意不是说还有别的动机,而是又出现了新的情况。这样说会更贴切一些快要熄灭的火种,要是浇上一些油,就会重新燃起大火。如果说7年前的那件事是町田杀人的动机,在这长达7年的时间里,6个人中他一个也没杀,不是件很奇怪的事吗?”
“您说的很对。”
“7年之后,町田等人一起回故乡旅行。这时,又触动了町田7年前的那块心病。”
“因为7个人又见面的缘故?”
“如果仅仅因为见面町田就铤而走险杀人,那么他们到东京的那一年,曾经一起去郊游,那时早就可以动手杀人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很简单。这次旅行不仅使町田回忆起7年前的往事,也更增添了他内心的懊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不过,可能发生这样的事。7年前,他被片冈等6个人捉弄了一番。他认定这次旅行也是他们为了捉弄自己而计划的。”
十津川说完,看了看手表,站起来催促龟井道:
“时间就要到了,我们也到上野车站去吧!”
06
晚间的上野车站同往常一样,充满了一片喧闹的声音,同时又掺杂了一丝淡淡的伤感和哀愁。
有一群乘坐夜车的旅客,将近一个小时以前就进了站,还有人在喝酒。在检票口附近,有两个大约已经数年未见的母女从东北来的母亲河在东京工作的女儿正紧紧地抱在一起。
十津川和龟井早已在中央检票口布置好了。
上野车站共有5个出入口,每个出入口都埋伏了两名警察。
“阿龟,你认为宫本最后说的‘搞错了’是什么意思?”十津川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轻声问龟井。
“这是临死时留下的话吗?”
“是的,我觉得这话和这个案子有关。宫本搞错了什么事,才被町田杀了。”
“他搞错了什么呢?”
“片冈和桥口真优美到东京后,一直保持着联系,而其他5个人则是相隔7年后才相约一起乘坐夕鹤7次回家乡。他们到达东京的那年,曾一起去水户游玩,准确地说这次是时隔6年半没见面了,所以,他一定是指这次故乡之行。”
“是指他不该计划这次旅行吗?”
“不对,如果是那样,应该说‘错了’,可他留下的那句话是‘搞错了’。”
“可是,搞错了什么呢?宫本是个特别认真的人。在7个人当中最为死板,而且他喜欢帮助别人,正因为如此,他才主动负责买好夕鹤7次的车票,调查了朋友们目前的住址,顺利地实现了这次旅行。”
“可是,宫本一定是在某个环节上搞错了。”
“是什么呢?三天两夜的旅行计划,我认为是妥当的,因为大家都有工作。尽管这次旅行被町田偶然利用,变成了一次杀人的旅行……”
“正是如此。星期五出发,只是星期六缺勤半天,就能参加三天两夜的愉快旅行。要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旅行计划。”
“车票准确地分别寄给了6个人,就连邀请信也写得很漂亮,给每个人所写的内容都不一样,是相当讲究的。如果不是乐于助人,很难做到这样细致周到。”
“信!”十津川突然说道。
“你说什么?”
“信!这次旅行安排的很周全,所以全都参加了。车票也分别寄给了大家。到此为止,全没出错,剩下的只有信了!”
“信的什么地方出现了错误?”
“宫本给6个人都写了信,我们看到了其中的5封。你还记得这5封信的内容吗?”
“大致记得。”
“其中,是不是有的信使人感到不太对头?”
“啊,每封信都写得很巧妙。我想,不管是谁,看了信都想参加的。”
“我记得,他在写给村上阳子的信中暗示他已经得知她是小有名气的歌坛新秀城薰,并满足了她的自尊心。给川岛史郎的信也是这样。给安田章,桥口真优美的信,都是经过认真考虑写成的。他把自己所了解的事情经过精心措辞,使之含而不露。其中,只有一封信显得十分冷淡。”
“是给片冈清之的那封信吧?”
龟井立刻就想起来了。
“是那封,就是片冈身上的那封。现在想一想,那封信的很奇怪的。”
“你的意思是说……”
“在7个人当中,无论好坏,最有意思的当然数片冈了,他是个有钱人家的浪荡公子,好色,爱赌博。他们到水户郊游就是他出的钱,特别是,他还是津轻物产东京分公司的经理。宫本在给川岛史郎的信中,抬头就用的是经理字样。其实,他只不过有3辆卡车,而且债台高筑。然而,他写给片冈的信中,却什么也没写。真是怪得很!”
“说起来,我感到他那写法十分谨慎,似乎是很怕伤害对方,欲言又止。”
“你说得很对。”
“谢谢。”
“正如你说的那样,我也认为宫本写给片冈的那封信写得非常客气,可片冈是那么容易被伤害的人吗?绝对不是。他靠他父亲的钱,还认为理所当然。对迷恋女色,赌博不仅从不隐瞒,还常常为此自鸣得意。给他写信有必要客套吗?6个人当中,最令宫本伤脑筋的是谁呢?”
“当然是有过前科的町田了,因为无论怎么写,都有可能伤害到对方,自然写起来冷冷淡淡。对了,那封信倒是很适合于町田。”
“经常有这种事,在发信时,先在信封上写上收信人的姓名,然后再分别给每个人写信。装入信封时,当然要很注意,可有人还是搞错了。”
“您是说宫本把给片冈的信装错了信封,寄给町田了?”
“所以,宫本在临死之前,才说‘搞错了’!他自己深信,给每个人的信都是经过一番斟酌的,而且早已把高中时的玩笑忘得一干二净。宫本迷惑不解的是不知为什么他的朋友一个个被杀。今天他听町田一说,才开始醒悟。他要向町田解释给片冈的信错给了町田,才去见町田。可在町田看来,这不过是宫本的借口。”
“町田收到的是封什么样的信呢?”
“本来应该是寄给片冈的。片冈是个好色,爱赌博的浪荡公子,写给他的信大概也充满了戏弄之词。如果是片冈本人,他可能会不以为然,一笑了之。可换上町田就不同了,他可能感到自己又被其他6个人耍弄了。不由的勾起了对7年前往事的痛苦回忆,还想起了自杀的姐姐。另外,这里还有一点,我们看错了町田。”
“什么事?”
“4年前,他因刺伤了人被判处3年徒刑。原因是他在酒吧里为了保护一个被醉汉纠缠不休的女人。正因为如此,法庭酌情判了他3年,处罚很轻。我总觉得他给我留下了富有正义感的形象。”
“难道不是这样吗?”
“他确实是个正义的人。但是,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赤手空拳地扑过去,直到最后也决不改变态度。可是,町田却是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一下子就刺向对方。在法庭上,他坚持说是无意中拿起了刀子,并且也得到了认可。一般说来,即使是无意识,一般人也不会拿起刀子。町田抓刀子这件事,即使是无意中做的……”
“也表现了町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