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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也是他的侍妾吧？”
赛罕看到红莺如此熟悉兰陵王府的事情，有些意外。
她不是玉楼春的头牌么？
“公主，奴婢本就是王府的丫鬟，在多年前被王爷送至玉楼春做内线。”
“凤魅之后，玉楼春早已平静，不需要奴婢再去费心。这些天一直跟在王爷身边，模仿他的一言一行，以备不时之需。”
三人默然。
的确，在苍曦遥失踪并且死亡的这些日子，红莺在外人面前，一直以“兰陵王”自居，坐镇军中，稳定军心。直到战事完成，才表露身份。
这么大的王府，里面的空屋子多如牛毛，可以想见，在鼎盛时期，这里该有多少美人供他取乐。
这些女人，无论是苍曦麟赐的，别人为了讨好他送的，还是他自己抢的，他全都笑纳。
苍曦遥留恋花丛，除了自己本就洒脱不羁之外，还有一个重大原因：
苍曦麟需要他成为这样一个闲散王爷。
他越是胡闹，就越是安全，只要不触犯底线，苍曦麟乐意看着他四处生事。
人说“饱暖思YIN欲”。
苍曦遥根本不需要劳作，也能获得高官厚禄。
错误的开始
他恣意花丛，却也过得越来越无聊。
所以，才养成了喜怒无常，喜欢看人笑话的个性。
——这就是和白羽玥阙相识之初的他，急切着希望在生活中出现点什么，以制止越来越空虚的生活。
只是，那时的他残忍而懒散，白羽玥阙则是悲愤而逆反。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情景之下相遇，等到他后悔，想去追寻，白羽玥阙却始终没有回头。
虽然苍曦遥嘴上说恨她讨厌她，身边也总是不缺女人。
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过得与和尚道士没有差别。
仔细想想，虽然他这一阵常去青楼楚馆，却从来没有在那边留宿……
空荡荡的庭院，了无人声。
红莺忽然问道：“两位，想去书房么？”
赛罕问道：“为什么？”
“王爷平时，从不在这里生活。只要一回王府，都在书房。”
红莺说着，在前面带路。
而后，几人来到了一处小院前。
红莺停下：“不好意思，书房，只有平南公主一个人可以进去，请赛罕公主和寒霜姑娘，在外面稍等。”
“凭什么？”
赛罕对于她的厚此薄彼，很是不满意。
红莺冷冷的道：“平心而论，白羽玥阙，我很讨厌你！如果不是你，王爷也不会死，他这些年也……”
“不过很抱歉，这是王爷的命令，他早在出发去天门关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可能回不来的准备。这是他的命令，我只有遵从。”
全是她
“不过很抱歉，这是王爷的命令，他早在出发去天门关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可能回不来的准备。这是他的命令，我只有遵从。”
白羽玥阙平静的看了看她，点点头：“我去。”
之后，她一个人打开了门，走进了房子。
赛罕还是有些好奇：“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里面，是他这两年的生活，”红莺说着，补充道，“全是她。”
“她的画像，她的书稿，她的字画，她用过的东西。布置和格局，是按她的喜好来设计。一柜一柜的书，全是为了以后打下胤国而准备的。”
“既然兰陵王如此珍视小姐，他当初，为什么……”寒霜也经不住问了出来。
“……”
红莺仰起头，看着这座小院：“王爷是个何等骄傲的人，他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但是，他不想看见你家主子不屑一顾的淡漠。”
“他当初是做的不对，可是后面的改变，是让我这个做奴婢的，都觉得惊异。”
“不过，他的努力，你家主子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
呵呵，可笑的自尊心！
白羽玥阙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偏偏他也是！
太过相似的人，遇到一起总会受伤。
一个执着于过往不肯原谅，一个为了面子不愿承认爱。
——其实就算他承认爱了也没有用，那个时候的白羽玥阙，就肯领情么？
真正爱的人
——其实就算他承认了也没有用，白羽玥阙就肯领情么？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意外，或许苍曦遥也许真的会随便找一个人过一辈子。
而白羽玥阙，至死都不会知道他的心里的真实想法。
“难怪……”
赛罕忽然自嘲的笑了笑：“那天，从倚翠楼里被他救出来，到了船上，却没有找到白羽妹妹的时候，他不顾众位反对，毅然决然的冲入火海，就是为了要救她……”
“我从那一刻，看到他的背影开始，就知道，他心里，究竟爱的人是谁……”
知道了又如何呢？
他已经死了！
世上再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前装作风流倜傥，回屋以后却对着满屋子的“她”黯然神伤的蠢材！
他的所有努力，都只在死了以后，才被人发现。
他自己，已经感受不到了……
白羽玥阙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伴随着太阳的初生，她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得出她精神还好，虽然脸色苍白，眼里全是血丝，可意识尚算清楚。
她出来以后，向红莺礼貌的致谢，也不去理会寒霜和赛罕，径直，走出了兰陵王府。
出门，上车，回公主府。
一路上，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睁着眼睛望向外面的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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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上车，回公主府。
一路上，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睁着眼睛望向外面的车流。
人间烟火、芸芸众生，轰轰烈烈的包裹着她。
她似乎依然没变，但恍惚间，却又有什么不同了。
回到公主府以后，她也向往常一样，和赛罕道别。
之后，回到自己的小屋，倒头便睡。
迷迷糊糊之间，仿佛还苍曦遥还活着，歪歪斜斜的站着，笑得一脸痞气。
“苍曦遥，你骗人！你这样一个人精，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你还活着，对不对？”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跳崖撞柱之后还能死而复生？”
“你不是说过你讨厌我吗？我骂你了，你跟我吵架吧！”
——“……你哭起来的样子，真丑。”
“——上一次那两刀，你是为了我挡的，是吧？”
——“那还用问么？”
“你明明关心我，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说出来你就会听么？你只会不屑一顾，独自走掉，这样我更痛苦。”
“你从郑贵人手上救过我，你从刺客手里也救过我，大火里你把我救了出来，这一次我遇到危险还是你救了我，是因为你想还债么？”
——“我是欠了你的债啊！一辈子换都还不清，只能拿命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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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傻的人是我
“可是你明明可以不用救我的，你心里清楚，你欠我的早就还清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伸向你的刀，我就会不自觉的去挡，即使结局是自己死亡。——哼，我看我才是个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不，其实傻的人一直是我，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这样……而我又……”
——“只要你过得好就好了啊。晟国内有明君，又有贤臣，亦有能征善战的大将。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你想回胤国，回天京，这个愿望不会等太久！”
“你会陪我去么？”
——“笨蛋，我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你去哪里，我都知道。”
“可是我想见你，怎么办？你会知道么？”
——“嗯，只要你一吹笛子，我就能知道了。”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
“真的么？我吹笛子，你就能听见？”
晚上，白羽玥阙从睡梦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推开窗，着急的向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