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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看到了，他有多么怪异，而且是一年比一年残暴、可怕。我母亲信任他，把一部份事业交给他做。我一直不能理解。不过现在，我懂了。”
龚霓溶望着她突然变得悲伤的神色。“……究竟是为什么，学姐？”
芈芥彤叹了一口气。
“不必我说，你也应该能够想象，在一间低等妓院里，一个貌似天仙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是如何过活的。那几年里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是我母亲揪出那妓院的鸨母来，才拷问出一些内容。那是……可怕的。”
她拥紧怀里的龚霓溶。
“霓溶，你有没有听说过‘狂躁性抑郁症？’”
她听说过。
顿时心中一阵凉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她浑身颤抖起来，感觉整个人像被蚂蚁一点一点吞噬掉了。她一把抓住芈芥彤的手。
芈芥彤的眼中闪过一丝激烈的表情。她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高纯度海洛因，放在龚霓溶的鼻子底下。她迫不及待地抓过去深深吸着，然后颓然倒下，一脸满足。过了一会儿，她平静地坐了起来，眼角突然滑下一滴眼泪。
“学姐，”她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我想戒。”
芈芥彤不自然地转过头去。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学姐……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虽然这东西真的好快乐，可是……在你面前，我有多么多么难过……”她不能抑制眼中的泪。
“而且，现在的训练任务又这样难，我不能拖累大家。”
“霓溶……”
芈芥彤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我的可怜的霓溶……不要难过，吸毒怕什么，我们有的是毒品……黎勍冈和崔恺都是化学合成专家……货源永远都不会间断。霓溶，别为这个担心。求求你别再提……”
她有些语无伦次地安慰她。
“学姐！”她一下子从她的怀抱里脱离出来，激烈抗议。
“我要戒！我不想再变得更丑恶！现在窦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也永远不想让他知道，我是如此的丑陋！……”
突然，芈芥彤一把抓住她的后脑，将唇贴了上去。
龚霓溶在一瞬间失去所有的声音，只感觉到那极致柔软的女性嘴唇在自己的唇上移动着。
她被她吻了。
反应到这一点，她顿时退了开去，然后站起来，浑身颤抖。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的芈芥彤，然后慌乱地转身就跑。
“霓溶！”
那声音在她的背后失去真声，抖得不成语调，但仍然拔尖高喊。
“我……爱你！”
后面的整整三天，她只拼命地闯第二关模拟任务，不曾间断。犯瘾的时候，熬不过去，只好再度吸食。最后，这艰难的第二关居然被她通过了。
精疲力尽地从场地出来，却见芈芥彤就守在门口。一看见她，立时脸色苍白地站起来迎了上去。
她顿时尴尬万分，几乎不能面对。
“霓溶……”她也有些紧张，但还是极力保持镇定，勇敢地开口。
“那天，真是对不起。我昏头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原谅我，好吗？”
龚霓溶平静下来，顿觉浑身虚弱万分。刚才的训练，加上几天来的精神压力，已经超过了负荷。
“学姐，没事的。”她微笑了一下。“没事……”
她一下子笑了开来。“谢谢你，霓溶。”
龚霓溶与她并肩走回去。“但是……那天你说的话，是真的吗？”她突然停下脚步，认认真真地问她。
芈芥彤深吸一口气。
“是真的。”
她们依然平静地继续走着。
“霓溶，我以前也从来不知道，我有这个问题。我也喜欢男人……过去我就喜欢过耿少。我的表哥。后来就不爱了。可是，最近我越来越不能把持自己。我尝过爱的滋味，所以能够确定我的感觉……霓溶，你会不会觉得，我一直是在欺骗你？”
龚霓溶默默地低下头。“这不是什么问题。你也从来没有欺骗我。你永远是我的学姐。”
芈芥彤再度释然而笑。
“对了……”她突然从裤袋里抽出一张照片。“这个，是我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还记得那个故事里绝美无双的孪生姐妹吗？你看。”
龚霓溶接过照片。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裙子，同样的发型，甚至是同样的神态。她们都微微地抿嘴而笑，矜持而纯真，从中散发出一种夺人的妖娆美艳。如同古代仕女图上的纤弱佳人，美目盼兮，万种风情。
她手握照片，目光定定地望着两个完全相同的美人，仍然忍不住轻呼出声。
“燕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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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戒毒。
“是的。我母亲把整件事告诉我之后，我就懂了，为什么耿少会这么对待燕鸿。”
芈芥彤停下脚步。龚霓溶再次细看，那对双胞胎的容貌，与燕鸿不过八分象。但那种气质……实在是象透了。
“狂郁精神病。根据那个鸨母的描述，我姨妈在妓院那几年里的行为，是这样一种精神病所引起。她……”
“别说了！”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却猛地被龚霓溶打断。她的神情突然很古怪，仿佛在苦苦压抑什么。“我了解。”她疲惫地补上一句。内心某种尘封已久的记忆，微微地开了一道门。
她也懂了。为什么燕鸿会遭受这样的虐待。恐怕耿少是在泄愤吧，在一个与母亲容貌相同的人身上，一个全然无辜的人……
狂郁精神病……
龚霓溶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了。索性坐起来，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无月之夜，天空更是显得阴沉无比。她默默地望着窗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是九岁前，最深最浓的记忆。她的母亲，非常温柔，总是慈祥地笑着，把她搂在怀里。相反父亲那时就很严肃，脾气有点坏，对她也很冷淡。
可是后来，母亲病了。
她亲眼看见自己优雅迷人的母亲象疯了一样横冲直撞，扑到每一个人面前胡乱地拳打脚踢。然后突然静下来，对所有的人道歉。
她那时还小，被父亲隔离了起来，不让她见妈妈。她伤心地大哭，吵闹地要妈妈。父亲就沉默地抱着她拍抚。从那一刻起，她才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父爱。
有一次趁别人不注意，她逃出了小房间，到整栋屋子里，到处找妈妈。然后她看见，母亲全身赤裸地疯狂嚎叫，父亲也裸着，从后面紧紧环住她。
幼小的她，还不能理解狂躁性抑郁症的意思，只是听见了，就直打哆嗦。虽然只是一些短暂的片断，但是过去对母亲的依赖，便因此突然瓦解。
她在烟雾中眯眼，想着这些她早已淡忘的过去。母亲早就死了。后来，她只与她的父亲生活。
想起父亲，心脏又一些疼痛的血液流过。她想他。不管他是不是毒枭，反正她也早已堕落到那个地步了。
她只是单纯地，想自己的父亲。
……
一个阴暗肮脏的低矮房间。
空气里充斥着难闻的体味。一个惊人美丽的女人，赤裸地骑在一个大肚皮上，上下摇动。手胡乱地揉捏自己的乳房，满脸陶醉。
下面的男人显然已经筋疲力尽。他想推开身上的女人，使尽了力气，却怎么也撼不动她的身子。
他满头大汗，直到女人突然狂叫一声，然后瘫软倒地，他才一溜烟翻爬起来，急急忙忙地穿上衣服。从衣袋里掏出一些钱，数也没数，就扔到她身上。
冲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却见一个男孩，木然站在房门外面。
男人不耐烦地推开他，直接往楼下冲。
“上帝！这简直就是条母狼！”
他的声音远远地从楼下穿来。
男孩偏头听了听，然后悄悄地走进房间。
他衣衫破烂，头发乱蓬蓬地盖住瘦削的脸庞。他慢慢移动脚步，然后在扑倒在地，一动不动的女人前停步。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