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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民国大文人-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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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友兰家中天天有人来抄家,红卫兵将一张凳子放在院子里,让已经71岁的冯友兰站在凳子上。红卫兵限制冯友兰的住房,将卧室贴上封条,天冷了,封条不敢拆,任载坤找红卫兵要卧室的钥匙,红卫兵互相推诿,穿着单衣的冯友兰只好披条麻袋御寒。

“文革”中,北大很多教授“蹲牛棚”(隔离审查)。教授们须排队早请示晚汇报,排队时必须报数,同时要自报政治帽子,冯友兰个子高,排在第一个,他说:“报数!我叫冯友兰!是……是反动学术权威。”红卫兵说:“不行!重报!你这是避重就轻!你是反动学阀!”冯便改口:“我,我是反动学阀。”洪谦害怕红卫兵说他避重就轻,就说:“我叫洪谦,反动学阀!”红卫兵说:“不对,你还不够格,你是反动学术权威!”洪吓得连忙改口。冯定随后自报反动学术权威,红卫兵大骂道:“你不就是写过一本《平凡的真理》吗?你还想往反动学术权威里钻!你是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

“蹲牛棚”期间,冯友兰饭照吃,觉照睡,早餐是一个窝头,两大碗玉米面粥,一分钱的咸菜丝。咸菜不少,一般人都吃不完,唯冯友兰不够。经郭兰芳提醒,冯曾大着胆子向红卫兵要两分钱咸菜,红卫兵瞪大眼睛说:“人家一分钱咸菜都吃不完,你还吃两分钱的,你怎么吃这么多?”冯答:“我……我吃的多。”虽受了斥责,但他的要求居然得到了满足。

冯友兰幼子冯钟越是航天工业部主任工程师,有名的飞机强度专家,但51岁便去世。他长年在西北黄土高原上工作,原本冯友兰可以活动活动,将儿子调回北京,但冯却没有这么做。幼子逝世后,冯含泪题联:“是好党员,是好干部,壮志未酬,洒泪岂止为家痛;能娴科技,能娴艺文,全才罕遇,招魂也难再归来。”

生命最后的几年间,冯友兰旧病丹毒复发,1983年,冯友兰又被诊断患有浆细胞骨髓瘤,并且是恶性。他住院的频率极为频繁,几乎都是女儿宗璞陪着他在各个医院打游击战。在这样的身体条件下,冯友兰竟然完成了150万字的著述。

冯友兰后半生经历艰辛坎坷,宗璞觉得,这么多年,父亲冯友兰受到来自各方面的批判、谩骂和打击,成为众矢之的,却不发疯也不自杀,仍然在他的哲学天地里遨游,真是非常勇敢,非常了不起。

【瑕疵】

据《儒林随笔》记载,某教授原来在西南联大、清华时与冯友兰交谊不错,可是到了国外有几次学术会议场合,冯友兰见了他居然装作不认识。

1971年,冯友兰曾作诗托人转达毛泽东,诗云:“救物者无弃物,善救人者无弃人。赖有东风勤着力,朽株也要绿成荫。”后冯又写《咏史》诗。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江青来看望他,他又写有颂扬毛泽东的诗句:“主席关怀如旭日,万众欢呼胜夜寒”。

1973年春,梁漱溟在冯友兰家中午饭,谈甚久,临别时,冯友兰颂《论语》曰:“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不曾想将入秋,冯便转而发表文章批孔。

梁漱溟回忆说:“在‘批林批孔’运动开始后不久,我见他在报纸上发表了文章,一反自己的历来主张,随着潮流百分之百地否定孔子,我心里很不舒服,便写信批评他,要他答复我为何这么做。不多久,他便在女儿的陪同下,悄悄地同我见面,叙述他的理由,包括他的苦衷。我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批评他不对。但他当面向我做了解释,我心里的气也平和了一些。人各有志,且各有所难,律己可以,何必强求于人呢!”

冯友兰九十诞辰之际,设家宴宴请任继愈、张岱年、李泽厚等人,梁漱溟也在邀请之列。梁不仅没有赴宴,还给冯写了一封信,大意是北大旧人唯我二人存矣,应当会晤,只因足下曾谄媚江青,故不愿来参加寿宴。而且信上竟无上款,按冯友兰的理解,“窥其意,盖不欲有所称谓也”,即梁不愿意称冯为“老同学”或者“老朋友”,故不题上款。冯友兰仍对梁之耿直深感敬佩,且复函说:“非敢有憾于左右,来书直率坦白,甚为感动,以为虽古之遗直不能过也。”

台湾学者周东野到内地访问,见到冯友兰。冯问及故友,听说周负责钱穆著作的出版事务,希望周能给他带一本钱穆题词的《晚学盲言》。周回台后,向钱提及此事,钱淡淡地说:“我老了,眼睛不好了,恐怕无法题词了。”说完在书的扉页上写下“钱穆”二字,拒绝之义尽在不言中。这本书最后没有送到冯手中。

容庚对冯友兰批孔嗤之以鼻。1973年10月16日,有学员问他:“你现在批不批孔?”他说:“我不批。”学员要他向冯友兰学习,容庚说:“冯友兰过去是我的老同事,给蒋介石讲过课,现在批孔是个两面派。”

王友琴在《林焘先生与文革历史》写道:“林先生曾和中文系章廷谦教授关在一间房子中。有一天章廷谦说,他很苦恼,因为冯友兰教授说他在西南联大时是国民党区党部委员,那样就是‘历史反革命’了。”

何兆武讲到,他曾在《科学文化评论》杂志上读到邹承鲁的访谈,记者问邹:“西南联大的先生里您最欣赏谁,最不欣赏谁?”邹承鲁说:“最佩服的是陈寅恪,最不欣赏冯友兰。”

余英时评价冯友兰:“我认为他的思想最深处,始终离不开向‘帝王’进言的意识,只要读一读《新事论》中《应帝王》一章即可知。他不敢以柏拉图的‘哲学王’自任,他的中国背景使他只想做‘王者师’,或至少做政治领袖的高级顾问之类。40年代中,他对蒋介石曾有此期待,不过《三松堂自序》中故意丑化蒋,把真相完全掩饰了。但我们仍可从他在《自序》中对毛的态度看得很清楚。1949年他上书自效,却得到‘总以采取老实态度为宜’的答复,虽心中‘有一点反感’,得到御札则引为无上光宠。”

季羡林对冯友兰的评价是:晚年善终,大节不亏。“文革”后冯友兰重新回归到独立思想的学术境界,他穷余生写下的《中国哲学史新编》便是明证。薪尽火传,冯友兰做到了“殁,吾宁也”。

【故去】

1990年12月4日,是冯友兰95岁诞辰,北京大学哲学系早已做好准备,邀请海内外著名的哲学史家、文化史专家参加庆贺冯诞辰95周年会议。

有人担心冯友兰的身体,害怕他不能支持参加开幕式。因为这几年间冯身体不好,是医院的常客。(W//RS/HU)但让大家意外的是,冯每次都能平安出院,坚持进行《中国哲学史新编》的写作。

十年前,85岁的冯友兰决定开始写作《中国哲学史新编》,全书计划为七册。有人怕他不能在有生之年完成,建议他直接从第三册开始,因为60年代他已经出版过两册《新编》。但冯坚持重写。十年来,冯友兰辗转于家与医院之间,并且后来耳目聪明俱失,但他却坚持著述。1990年的6月15日,冯友兰终于完成此书的写作。

冯友兰完成此书后,宗璞既喜又忧。亲友们提醒冯友兰说,你还有一本计划中的书《余生札记》没写呢!但是,冯的身体已无法再支撑下去了。

9月2日,冯友兰往台北发了一封唁电,吊唁不久前辞世的钱穆。11月26日,晚上8点45分,冯友兰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一代哲人归于道山。

这一天,离冯友兰的95岁寿辰仅差7天。本已准备好的寿筵,变成了葬礼。

【评说】

张岱年说:“当代中国哲学界最有名望的是熊十力先生、金岳霖先生和冯友兰先生,三家学说都代表了中西哲学的融合。在熊氏哲学体系里,‘中’层十分之九,‘西’层十分之一,金先生的体系可以说是‘西’层十分之九,‘中’层十分之一。唯有冯友兰先生的哲学体系可以说是‘中’、‘西’各半,是比较完整的意义上的中西结合。”

刘文典为人狂狷,但极为推崇陈寅恪和冯友兰,他常对人说:“联大只有三个教授,陈寅恪是一个,冯友兰是一个,唐兰算半个,我算半个。”

在西方大学中,凡开设中国哲学课程的,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是第一本必读之书。

曹聚仁称赞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新理学》等著作至少可以和章太炎的《说名》、《说性》等名篇并驾齐驱。

饶思诚认为,冯友兰的《新理学》“只是旧瓶装新酒,非独到之作”。

何兆武对冯友兰并无太多好感:“冯友兰对当权者的政治一向紧跟高举,像他《新世训》的最后一篇《应帝王》等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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