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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民国大文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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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侃有一位学生,平日对黄执礼甚恭。某日,该生在“同和居”宴客。主宾落座后,他忽然听见黄侃在隔壁说话,打听得知黄侃也在此处请客吃饭,就赶紧过去问好,不料黄侃见面就对他大加训斥。该生洗耳恭听良久,见黄侃没有丝毫打住的意思,便心生一计,把饭馆的人叫来,当着黄侃的面交代说:“今天黄先生在这里请客,无论花多少钱都记在我的账上。”黄侃一听,立即停止训斥,对该生说,好了,你走吧。

黄侃在北大开设《说文解字》课程时,学生都觉得此门功课晦涩难懂。因此,每次期末考试,这门课都有学生不及格。后来,学生们知道黄侃好吃,投其所好,凑钱宴请黄侃,他欣然前往。这年期末考试时,学生们果然都及格了。校长蔡元培知道这件事情后,责问黄侃为何违反校规,接受学生们的吃请。黄侃不以为意,答道:“他们这帮学生还知道尊师重道,所以我不想为难他们。”

杨伯峻拜在黄侃门下后,黄侃常带他和其他弟子一起出游。游罢,便找一家有名的饭馆吃晚饭。黄侃每饭必饮好酒,且酒量极大,学生中酒量最好的也不能及。黄侃说:“饮君子要浅斟细酌,用大杯咕噜咕噜喝下去,纵使喝得多,算不得饮君子。”所以每次吃饭都要花上两三个小时。饭罢,还要拈韵,或作诗,或填词,限第二天下午课前交卷。他自己也作,拿来和学生们的比较。

黄侃爱吃花生米,据说他爱居南京,是因为南京的花生米太好的缘故。

黄侃爱喝酒吃蟹。卞孝萱回忆黄侃,“群贤雅集,联句作诗,(黄侃)一手持酒,一手持螯,谈笑风生。”

黄侃晚年,饮食都由妻子亲自动手烹调,每餐必须要有鱼肉鸡鸭山肴之类。如黄侃觉得不适口,便要妻子重做,有时一盘菜肴竟改做三四次;改做适口后,也仅是吃三四口而已。

黄侃好饮。他与居正是湖北老乡,早年间都是同盟会会员,私交甚笃。居正任司法院长后,拜访者甚众,所以每日下班后,便避不见客,由门房挡驾。一日,黄侃去拜访居正,门房见他的外表和衣着土气,不太像有身份的贵客,照例以“院长不在家”挡驾。可黄侃却是旁若无人,长驱直入。门房赶紧上前紧拉黄的衣袖,一边吆喝道:“你是什么人?出去!”黄侃大怒,一边骂:“你是什么东西,你管不着!”一边挣脱继续往里走,不料用力过猛,衣袖拉破了一道大口子。

两人的争执惊动了居正,他走出门,黄侃便大发雷霆:“觉生(居正字觉生),你做了官,居然就摆起官架来了!”居正一看是黄侃,忙连声叫道:“季刚!不要理他!”又回过头来斥责门房说:“我早就关照过你,这位黄先生来的时候,立即通报,你怎么忘了!”门房赶忙回道:“怪我多吃了两杯酒,糊里糊涂的。”居正大笑,牵着黄侃的手说:“快进去坐,有两瓶茅台,请你尝尝。”黄侃一听,怒气全消,高高兴兴地随居正进门了。

堵述初回忆,黄侃午餐时总要饮酒,下午上课走进教室时,他清癯的脸上微带红色,酒意并未全消。当时女学生们上课总喜欢坐在第一排,但每逢黄侃来上课,她们都自动改坐到第三排的座位上,以避酒气。

黄侃常与学生一起郊游、吃饭、喝酒,畅谈学问,于闲谈中给学生莫大启发。他讲学也是天马行空,没有章法,讲到哪里算哪里,但又处处都是学问,非一般人能理解。黄侃在北京时,经常陪同他游玩的“黄门侍郎”有孙世扬、曾缄二人。孙世扬曾说:“先生好游,而颇难其侣,惟扬及慎言无役不与,游踪殆遍郊坼,宴谈常至深夜。先生文思骏发,所至必有题咏,间令和作,亦乐为点窜焉。”

黄侃的学生中,他对陆宗达极为器重。原因是陆能喝酒能抽烟,故深得黄侃喜爱,两人常一边吃喝一边论学,有时一顿饭要吃四五个小时,陆从中学到许多在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获益良多。

黄侃的侄儿黄焯曾在回忆文章中说,黄侃“每餐豪饮,半斤为量”。黄侃对酒不挑剔,黄酒、茅台酒、白兰地、糟醴、麦酒、啤酒等,他来者不拒,经常喝到“大醉”、“醉甚”、“醉卧”。

黄侃好饮,不知节制,但他却劝别人喝酒要节制。有一次林公铎“自温州至,下火车时以过醉坠于地,伤胸,状至狼跋”,黄侃认为“似此纵酒,宜讽谏者也”。

黄侃说他自己身体不好,如果不是学过拳术,身体恐怕要更坏。但他牢骚满腹,无从发泄,所以只能寄情于杯中物了。他每日早晨要喝四两酒,才出来上课,冬季常患咳嗽,吐血症从来就没断过根。他喜欢吃蟹,螃蟹上市时,喝酒便更多了。

因好杯中之物,黄侃与几任妻子都闹得不可开交。黄侃对自己别的嗜好常生悔意,进行反省,惟独对喝酒,他从不自咎,反而将妻子的劝阻视为自己的“附疽之痛”,夫妻感情也一落千丈。黄侃最后也因饮酒而亡,他辞世前偕友登北极阁、鸡鸣寺,持蟹赏菊,饮酒过度,导致胃血管破裂,吐血身亡。汪东为黄侃逝世一周年所撰的祭悼词中说:“季刚伤时纵酒,遂以身殉。”

黄侃爱书如命。黄侃一生最大的家私,便是书籍。章太炎在为他作的墓志铭中说:“有余财,必以购书”。一次,黄侃跟他学生聊关于他买书的趣事,说他的太太,常常责备他拼命去买书,有时把钱汇到外埠去买,钱寄出后,天天盼望包裹,等书真的寄来了,打开包裹,匆匆看过一遍后,便把书往书架上一放,甚至从此便不再翻阅,这实在是太浪费了。黄侃却回答道:“要知我买书的快乐,便在打开包一阅之时,比方我俩结婚吧,不也就在新婚燕尔之时最乐吗?”

由于黄侃藏书甚多,如何放置这些“珍宝”及搬家时怎样装书便时常困扰着他。黄侃的书全是散放在架上的,甚至地板上几案上也一堆一堆的放着。有一次,广州中山大学请他去教书,无论校方怎样苦劝,开出的待遇多么优厚,黄侃都不答应。别人问他为何不去中大教书,黄侃淡淡地答道:“我的书太多,不好搬运,所以就不去了。”然而,黄侃辛辛苦苦收藏的书籍最终却横遭他人糟蹋。“一·二八”事变的时候,黄侃举家搬迁,仓促中装了八卡车书,运到采石矶暂存,不料被当地居民盗出,成筐论斤地当作废纸卖了。

黄侃年仅50岁就逝世。有说他精神超常,在于饮极浓之茶,茶水几黑如漆,工作之前,必狂饮之,屡屡饮之。虽精气激发,却大伤身体。

【婚姻】

黄侃个性轻狂,据说一生结婚九次,报刊曾有“黄侃文章走天下,好色之甚,非吾母,非吾女,可妻也”之说。

黄侃的发妻是王氏,二人聚少离多,后王氏病逝。关于王氏,并没有太多的记载。

章太炎的夫人汤国梨曾回忆黄侃骗婚黄绍兰一事,致其一生流离失所,直斥黄为“无耻之尤的衣冠禽兽”,“小有才适足以济其奸”。黄绍兰是黄侃的同乡、同族,黄侃当过她的塾师。后来,黄绍兰从北京女师肄业,去上海开办博文女校,黄侃便到上海追求她。发妻尚未下堂,黄侃心生一计,骗取黄绍兰与自己办理结婚证书,用的是李某某的假名。黄侃的解释是:“因你也明知我家有发妻。如用我真名,则我犯重婚罪。同时你明知故犯,也不能不负责任。”

谁知好景不长,黄侃回北京女师大教书,与一苏州籍的彭姓女学生秘密结合,此事被黄绍兰的好友侦知。黄绍兰闻讯,欲哭无泪,因为婚书上男方的姓名不真,又如何对簿公堂?更可悲的是,她与黄侃生有一女,其父恨她辱没家风,一怒之下,与她断绝父女关系。黄绍兰后来投在章太炎门下,深得章夫人汤国梨的同情,但她摆脱不了黄侃给她心灵投下的巨幅阴影,终于还是疯掉了,而且自缢身亡。汤国梨在《太炎先生轶事简述》一文中公开表明她看不惯黄侃极不检点的私生活,骂他“有文无行,为人所不耻”,是“无耻之尤的衣冠禽兽”。

黄侃在武昌高师任教时,武昌女师学生黄菊英与他的大女儿同年级,常到黄家串门,以伯叔之礼事黄侃,黄侃对这位女学生也非常友善。就这样日久生情,黄侃对这个女学生也很好。日子一久,竟生爱恋,不数月,二人突然宣布结婚。朋友们都以“人言可畏”劝他,他坦然地说:“这怕什么?”此事传遍武汉学界,顿时成为丑闻。黄侃何时怕过别人骂他伤风败俗?他居然要学生收集骂他的小报,以供蜜月消遣。他填了一阙《采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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