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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那可不得了。我觉得,毕赐福上尉是在苏格兰也好,别的地方也好,你可以让别人以为你已经去找他了。你可以说,上级已经许可你和他在一起工作。”
“当然,我可以这么办。”秋蓬若有所思地说。
东尼·马斯顿急切地说:
“你不会以为我多管闲事罢?”
“不,不,我很感谢你。”
这时候,东尼说了一句有点儿前后不连贯的话:
“我——这个——这个——你要知道——我是相当喜欢德波拉的。”
秋蓬感到很好笑,她迅速瞥了他一眼。
德波拉对于那些向她献殷勤的青年,态度很不客气,但是,就是这样,也好像摆脱不了他们的纠缠。那一段日子,似乎是很遥远的事了。现在,秋蓬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一个很漂亮的代表。
她现在把那种她称为“升平时代的回忆”撇开,把精神集中在目前的情势上。
过了一两分钟,她慢慢地说:
“我的先生并不在苏格兰。”
“是吗?”
“是的。他如今和我一块儿都在这儿。至少可以说过去是如此。可是,现在——他不见了。”
“呀,这就不妙了,要不——也许——他有所活动吗?”
秋蓬点点头。
“我想是的。因此,我以为他这样忽然不见了,其实并不是一种坏的征兆。我想他迟早会和我通消息了——用他特用的通讯密码。”
东尼说话的时候,有一点儿不安的样子。
“当然,我想你知道应该怎么办的。但是,你要小心点儿才是。”
秋蓬点点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小说里的漂亮女主角,很容易让人用诡计诱走,是不是?不过我和唐密有我们的法子,我们有一个暗号……”秋蓬满面笑容的说。
“孤蓬万里,万里鹏程。”
“什么?”那青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仿佛以为她大概是神智不清似的。
“啊,我忘了向你解释了,我的小名叫阿蓬。”
“哦,我明白了。”那年轻人的眉头这才开展了。“很聪明,是罢?”
“希望如此。”
“我并不想干涉别人的事,不过,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吗?”
“对了,”秋蓬若有所思地说:“我想,你也许可以帮忙。”
第十二章
一
唐密昏迷不醒,不知经过多久,后来,才慢慢觉得仿佛有一个火球在太空中浮动着。这火球的中心就是一个疼痛的核心,宇宙已经缩小了,那火球摇晃得更慢。这时候,他突然发觉到:这一切的核心,就是自己痛楚的头。
慢慢的,他又觉察到其他的事情:他觉得四肢冰冷,抽筋,饥肠辘辘,嘴唇却不能张开。
那个火球摇得愈来愈慢了……这是毕赐福上尉的脑袋。
他的脑袋正靠在坚实的地上。这是很坚实的地。其实,很像是石板地。
是的,他是躺在坚硬的石板上。他感到很难过,不能动弹,肚子非常饿,冷,而且不舒服。
虽然逍遥宾馆的床铺并不怎么特别软,但是,这绝对不会是……
可不是么,海达克!无线电发报机!那个德国仆人!当他在逍遥宾馆门口转弯的时候……
有人由他背后不声不响地走过来,把他击倒。这就是他如今头痛欲裂的原因。
他本来还以为平安无事逃回来呢。原来,海达克到底不是傻瓜……
海达克吗?海达克已经走回“走私者歇脚处”并且已经把门关上了。那么,他怎么会来得及下山,来到逍遥宾馆来等唐密呢?
这是不可能的,要是这样,唐密是不会看不见的。
那么,是那个男仆吗?他是不是奉主人之命先到那里去埋伏的?但是,唐密由“走私者歇脚处”的厅里穿过的时候,厨房的门没有完全关好,唐密明明看见阿波多在厨房里,难道他只是在想像中看见他吗?这也许是一种可能的解释。
不管是怎么样,这已经是无关宏旨了。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弄清楚自己如今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他的眼睛在暗中辨别事物,已变得习惯了。现在,他发现到有个小小的、长方形的、模糊亮光。大概是一个窗户,或者是一个小的格子窗。屋子里的空气潮湿,有发霉的气味。他想,自己大概是躺在一个地下室里。他的手是捆绑着的,他的嘴里塞着布,上面有绷带蒙得牢牢的。
“看情形仿佛是糟了。”唐密这样想。
他非常小心地试着要活动四肢或身体,可是,一动也动不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一声吱吱的响声,背后不知什么地方的一个门被人推开了。一个端着蜡烛台的人走了进来。那人把烛台放到地上,唐密认出是阿波多。阿波多又出去,然后端进一盘东西,盘子上是一罐水和面包干酪。
他弯下身来,也试试看唐密手脚上的绳子是否够牢,然后再摸摸塞嘴的布。
他用镇定的声音说:
“我就要把这个拿掉了,这样你才能吃喝。不过,你要叫一声,我就马上把布再塞进去。”
唐密想要点头,可是办不到。他只好将眼睛开闭数次,作为代替。
阿波多把这个当作认可的表示,便小心地将绷带解开。
现在,唐密的嘴里没有东西塞着了。他让他的嘴巴休息几分钟。阿波多把一杯水放到他的唇边,他起初难咽得很,后来才比较容易些。水一喝下去,他感到舒服多了。
他费力地低声说:
“这样才好些。我如今已不比年轻的时候了。现在,给我点儿吃的罢。哦,你贵姓?佛立兹——还是佛兰兹?”
那仆人镇定地说:
“我在这里的名字是阿波多。”
他把一片涂着干酪的面包拿到唐密嘴边,唐密便像饿狼似地咬了一口。
又喝了些开水,把食物冲下肚里,他这才问:
“你们的次一节目是什么?”
阿波多再捡起塞口的布来,作为回答。
唐密镇静地说:
“我要见海达克中校。”
阿波多摇摇头。他熟练地将唐密的嘴再塞好,便走了出去。
唐密独自在那里想着想着,不觉糊里糊涂睡着了。后来门又有人推开,这声音才把他惊醒。这一次进来的是海达克和阿波多两个人。他嘴里的布让他们取掉了,捆胳膊的绳子也松开了,他这才能坐起来,伸伸胳膊。
海达克手里拿着一枝自动手枪。
唐密心里并没有多大的自信,只有开始扮演起来。
他愤愤地说:
“海达克,听着!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们袭击我——你们绑架我——”
中校轻轻地摇摇头。
他说:“不要白费口舌了。这是不值得的。”
“不要以为你是我们情报机关的人,你就可以——”
海达克又摇摇头。
“不,不,麦多斯。你并没有让那套话骗住,现在不需要再假装了。”
但是,唐密并未露出狼狈的样子。他认为海达克对自己的身份并不能真的确定。他要是继续扮演下去——
“你到底以为你是什么人?”他问,“你的权不论多大,究竟没权用这样态度对付我。关于我们的机密,我是能够三缄其口的呀!”
海达克冷冷地说:
“你的戏倒演得怪精彩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是英国情报部的人员也好,或者是个生手在胡搞——”
“你这种行为最无耻——”
“住口!麦多斯!”
“我告诉你——”
海达克伸过头来,一脸凶相。
“你这该死的东西,不要讲话!早几天,要查出你的身份以及是谁派你来的,非常重要。现在,已经不关重要了。时候迫切,你明白吗?你现在根本没机会把你的新发现报告给什么人。”
“警察一得到我失踪的消息,就会找我的。”
海达克突然咧开嘴笑笑道:
“今儿晚上警察已经来过了。那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人蛮好嘛!他们问我关于麦多斯先生一切情形。对于他的失踪,他们很关心。他们问:那天晚上他的神气如何,说了些什么话,他们再也没有梦想到他们所谈到的人就在下面。这他们那能想到呢?你明明离开这房子的时候,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所以,他们决不会想到来这儿找你的。”
“你总不能把我永远关在这儿。”唐密激愤地说。
“没这个必要,朋友。我们只把你留到明天晚上。有一条船预定在那个时候到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