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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人生:"深喉"回忆录-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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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给他任何理由让他这么想。我相信我取得了他的充分信任。对于我在调查和人事事务方面的劝告和提议,他通常会予以认真的考虑。他乐于和我交谈,有时谈话的时间会相当长。我感觉他差不多像我欣赏他一样地欣赏我了。

  这并不是说他是一个容易侍候的人。他强硬而暴躁。他极为聪明,对细节有着惊人的记忆。衰老的说法是没有根据的。我不得不经常与他打交道,发现对于前些日子看过的备忘录,他总能回想起其细节来。

  我没能接替他的局长职位。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保持联邦调查局的廉正。我知道托尔森将会退休而去,会将权力交给我这个三号首长来保持联邦调查局的正常运转。我不得不做好表率,保证各部门运作平稳和防止士气低落。

  我没想过总统会任命联邦调查局之外的人来接替胡佛的职位。如果事先知道,我对这个职位就不会抱以希望。联邦调查局有许多训练有素的高级官员能胜任局长职位。我本人的履历也不错,我认为自己是很有机会的。

  这一天分分秒秒地流逝着,我大脑里不禁重现局长的最后时光。这天是“五一节”,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汤姆·莫顿是胡佛的私人司机,驾驶着那辆凯迪拉克防弹豪华轿车。这天上午九时三分,稍稍迟于上班时间,他驱车驶进司法部大楼的院子里,带着他的乘客停在紧靠电梯大厅的特别停车位上,电梯大厅就在离第九大街和宾夕法尼亚大道拐角最近的地方。这些电梯差不多处在五楼局长办公室的正后方,从轿车到停车区里的电梯只有数步之遥,而从五楼电梯间到胡佛个人办公室后门的距离则还要短些。

  胡佛平时会在克莱德·托尔森的寓所用自己的轿车捎上他,然后一起赶来,托尔森照例会落后几步跟随。但是这一天胡佛下车后,托尔森却没有在后相随,只有他一个人步履轻快地走向电梯间。

  胡佛离开停在离电梯间不远的汽车时,莫顿总会奔向一个专用电话,给局长办公室打电话,提醒每个人注意:“他上来了。”结果便是一阵忙乱,在电话打来之前,如果办公室人员都很散漫的话,电话打过之后就不会有这般悠闲的人了。

  那天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我见过胡佛,还用内线电话交谈过几次。他思维敏捷,言语铿锵有力,有其特有的冲劲,各方面都与平常无异。

  他差不多下午六点钟才离开办公室,然后赶往托尔森的寓所,在那儿用晚餐。莫顿后来驱车将他送回家,到家时间是晚上十时十五分。管家安妮·菲尔兹没有听到他进来,这并不奇怪,因为她是在地下室里过夜的。

  安妮说胡佛晚回家之后,通常会让他的两条凯安犬在后院玩耍戏闹一番,它们睡处附近铺有报纸,从报纸上看,有迹象表明它们当晚像平时一样在外面排便过。这两条狗对胡佛非常依恋。较大的“G男孩”在他的主人去世数周之后死去。而“辛迪·莫佩德”则拒绝进食,数月之后也死掉了。

  次日早晨七点三十分,安妮根据胡佛固有的习惯备好了早餐,但胡佛并没有下楼。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卧室里没有任何动静,她开始担心起来。上午七点四十五分,莫顿开着那辆轿车赶到,比平时提前了几分钟。数分钟后,吉米·克劳福德也到了。克劳福德当过胡佛多年的司机,1971年12月在一次大手术之后退休。从那以后,胡佛就雇他在庭院周围干些杂活。这天早晨,他过来要将胡佛从一个西海岸苗圃买来的玫瑰给栽上。克劳福德是提前赶来的,因为他知道老板可能要指定每束玫瑰应该栽在什么位置。

  他们三人讨论了一番,决定由安妮去敲局长的房门。没有回应,她试着推开房门,当安妮慢慢进到卧室时,她看见这位她侍候多年的男人已躺在床边的地板上了。她冲下楼找来克劳福德。克劳福德握住胡佛的手,发现它僵硬而冰冷。他将手放到地板上,然后从床上拿了一条毛毯盖在身体上,确定胡佛已经死去。克劳福德给托尔森打去电话,然后让莫顿开车将他接来。安妮则打电话给局长办公室的职员厄玛·梅特卡夫,由她联系局长的私人医生罗伯特·乔伊瑟。乔伊瑟火速赶到,随后就宣布胡佛已经死亡。




“胡佛死了”(3)




  十一时不到,约翰·莫尔给约瑟夫·高勒殡仪馆要了电话,这家殡仪馆离胡佛家比较近,位于纽约威斯康星大道哈里森街。高勒派出一辆无标记的小汽车,这辆车可以拉运一副装上尸体的担架。为避开新闻摄影师,那辆车从后巷靠近住宅。验尸官代表们等到白宫正式宣布死亡,然后将胡佛的遗体从后门移出,穿过庭院,通过车库送到正在等候的汽车上。高勒的车于下午十二点半离开胡佛的住宅。

  约翰·莫尔和海伦·甘迪一直考虑的是共济会葬礼,但在下午两点零五分,白宫打来电话说,总统已决定举行全军礼国葬。遗体将于5月3日安放在国会山圆形大厅供人瞻仰,5月4日将举行追悼会。军方接管了礼仪安排。

  1972年5月3日清晨,天气灰暗而阴沉,在国会山圆形大厅里,空气中的薄雾让悼念活动笼罩在阴郁的气氛之中。那沉重的棺柩安放在为亚伯拉罕·林肯总统建造的柩车上,在胡佛之前,只有二十一位美国英雄和政治家享用过这辆柩车。柩车上午十一点半抵达国会大厦。由美国国家长老会牧师爱德华·埃尔森和美国参议院牧师为前导,抬棺者们负重走上长长的台阶。莫尔后来对我说,他和甘迪小姐选了一种铅衬里的棺柩,有一千多磅重,根本没考虑要将它抬到国会大厦台阶上去。对那些年轻人来讲,这肯定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重量,当他们竭尽全力挣扎着走上台阶时,有两个人被扭伤了。

  圆形大厅里的悼念活动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联邦调查局行政会议成员充当了荣誉护柩者,局里许多其他人也参加了悼念活动。首席法官沃伦·E.伯格曾备受胡佛青睐,他颂扬局长是“一位刚正不阿的人,(他的)个人操行规范已深刻影响到整个团体,使其兼具效率与清廉。”

  从下午到晚上,有数千人赶来致以他们最后的敬意。棺盖紧闭的棺柩让几个寻求刺激的作家将胡佛想象成死于谋杀。而在高勒殡仪馆供人瞻仰的那几个小时里,胡佛的棺柩一直是敞开着的,并没有谋杀的迹象。

  那天下午,莫尔回到自己办公桌后,有位客人走了进来。他是帕特里克·格雷三世。这位助理司法部长宣称,司法部长理查德·克兰丁斯特指示他来查阅“秘密”文件。

  莫尔耐心地做了解释,称联邦调查局并没有他所听说的秘密文件。对那遗体已躺在圆形大厅柩车里的胡佛,他们也聊了几句,之后格雷就离开了,看上去还算满意。

  次日,也就是5月3日的上午,格雷情绪激动地再次来到莫尔的办公室,要求知道那些秘密文件放在什么地方。莫尔再次向格雷断然否认秘密文件的存在。谈话逐渐激烈起来,言语也变得不那么客套了。莫尔后来说:“我想我确实对他说了点粗话。”

  在这一点上,格雷坚持己见,毫不妥协,他说道:“瞧瞧吧,莫尔先生。我是一个精明的爱尔兰人,没有谁能摆布我。”

  莫尔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看看吧,格雷先生,我是一个精明的荷兰人,谁也摆布不了我。”格雷转身离开。后来三小时不到,克兰丁斯特就任命格雷为联邦调查局代理局长。格雷接到任命不到半小时,我就接到托尔森打来的电话。

  他说:“我希望你今天正式安排我退休。”

  我问:“你要在电话里给斯基尔曼夫人口授申请吗?”

  “不,”他说道,“我想让你写。简短一些,没有什么要大书特书的。让斯基尔曼夫人在上面签我的名字。”

  “行,”我说道,“我今天下午交给格雷,马上开始办理。”

  那封信是我写的,措辞要比托尔森温和一些。既然在克兰丁斯特的任命听证会期间,我已经和格雷有过相当多的接触,我就毫不犹豫地选择直接给他打电话。我将情况告诉了他,他并没有感到意外。

  他说:“给他写一封温暖人心的信,同意他的退休申请。要赞扬一下他多年的杰出工作。给我空下签名的地方。写上今天的日期。”他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道:“葬礼之后我想找你谈谈,之后我会在上面签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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