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压根儿没泄气不干之意;远非如此,更谈不上要放
弃文学,这是我与之合而为一的一种艺术,我决不会放弃
它……我下了决心,再不去搞滑稽歌舞剧或别的什么小
剧;我的雄心壮志是要搞一出重要的、因而需要多年雕琢
的喜剧……
……但我需要一种地位,一种即使对不承认文学界
文士的人也能接受的地位……
他以一种难以反驳的论据结束,这是唯一确切的论据:
这是我结婚的第一次机会,我无论如何也得抓住它。
我再也不能忍受光棍生活,这种生活对我是个负担。我
和我的朋友们都是这样想的……你也许会觉得古怪,但
我需要幸福,恰如其分的幸福。因此,要是我能在巴黎生
活,经纪人的地位又能使事情大为方便……
这意思很明白:我要娶那位26岁、带着两个孩子的漂亮寡妇——她同意了,但“她的可爱的家庭”有理由地认为,这位饿着肚皮的文学家没提供充分的生活保障;要是那位同样可爱的“小德·维亚纳”能给我提供某种地位,那位“退伍军人”将会为有一位如此招人喜欢的女婿而高兴。
完全有理由这样认为,儒勒被这位漂亮的女人吸引住了,她的笑声使他想起了卡罗利娜的笑声;但同样地,她也为这位思想闪出火花的英俊小伙子吸引住了。她并不怀疑他将会成为一位称心如意的丈夫。事情已经显示出全部美好的征兆。如今只等皮埃尔拿定主意,为一项使他感到厌恶的交易投资一笔数目不大的钱。
1856年6月的一封信有段语气平和的话,给他先打了个招呼:
我今天就要给亚眠方面写信,好让他们更积极地去
办理一件将由你作出决定的事。要是你能为此事来巴黎
一趟,我将会由衷地高兴;你对我说过,你对那位德·维亚
纳先生多少有点信不过,这很简单,你不认识他,再说,这
并不是要跟他合伙作事的问题,他住在亚眠,而这事是在
巴黎进行的。况且,对于一件并不存在的事,没必要凭空
论长道短;一旦找到解决办法,我们再来看看这件事将提
供什么样的保障吧。
我常跟你说,找亲爱的父东,这不是要在交易所耍弄
手段的问题……
皮埃尔让儿子再三请求,仍然不轻易表态,反而建议他满足于在经纪代办所谋求一职。在互相扯皮之际。皮埃尔不小心被抓住了话柄,于是,他儿子赶紧揪住这个机会:
我承认,我希望获得一种可接受的、像样儿的职位,
因为说实话,我实在感到孤独的压抑;回到家里,我的心
便感到极度空虚;这说明我已经到了结合和交往的情感
占主导地位的年纪;呜,最好还是让这种结合成为合法婚
姻……只要我还是个文学的局外人,为人父母者决不会
理睬我,而他们是有道理的……
当他觉出父亲已经习惯了让他进人交易所这种念头时,儒勒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计划:
我见到了德·维亚纳先生;他的心境好极了;他非常
积极地去处理我的事;要是他想让我在最佳条件下取得
某种成果,再过一个星期,这事一定会办妥。
他的事!这个词儿给他提供某种生活方式,他现在只需加以陈述。
他的一位非常严肃认真的朋友……正在为一间经纪
代办所的事进行商谈;意思是说,以5万法郎购买这间代
办所的1/40股份。一旦获得这个份额,我便可以到该所
或按我自己的意愿工作;德·维亚纳倒是非常喜欢后一种
方案,因为在代办所里没有能适合我或足以获利的职位。
你看,我亲爱的父亲,现在需要的只是整数的5万法郎。
接着他又介绍了这种安排方式所能产生的种种奇迹般的结果!
“亲爱的父亲”肯定没被这种理由说服。
1856年9月10日,他儿子竟假装惊讶:“……我写的那些信大概没把问题阐述清楚,因为你以为我产生各种念头,其实没那回事……你说,‘那么你要耍弄手腕呷?’决非如此!决非如此……”
他以8行文字详尽证实不存在更理想的办法,因为这种解决办法乃是德·维亚纳提出来的!
凡尔纳夫妇如果被这些理由完全说服,无疑是会同意他们的儿子决心娶那位年轻寡妇的。索菲显然在替她儿子辩护,因为很久以来,她便千方百计地要让他成亲。照她的想法,结婚乃是最后的归宿;她的几位女儿也都赞同这种意见。这位“需要幸福”的小伙子发出的呼喊使她们大为感动。皮埃尔被围困了,他只能作出无力的抵抗!
他通过一位住在亚眠的朋友了解情况。德维亚纳还是德·维亚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那位年轻寡妇、还有那位成为这项古怪方案的轴心的儿子,又是什么样的人?
他原则上让步了,但内心毕竟有点悔意,故此,儒勒不得不打掉他提出的最后一条反对意见。
……你还没完全理解我的想法和促使我采取这种做
法的考虑。你提到文学上的失意;唔,我敢起誓,这种失
意压根儿不存在俄只是看到,一种文学地位必须通过直
至36岁以前这个长久的产卵和孵化阶段才能形成。而
我不想等到那个时刻才获得某种程度的生活稳定……这
项新工作不大耗费心智,我还是能够致力于我挺感兴趣
而又颇有特色的事儿的;即使我的剧本上演,我也不会改
变我的行动计划……
两家同意的婚姻定下来了。在1856年11月22日的一封信中,我们读到这样的话:
我非常同意你的意见,同样,一件银器礼物不算纪念
品;因此,我重提耳环的事……这比第一件礼品有意义;
妈妈意见如何?佩戴银器首饰,我仿佛觉得这太像是给
我自己送的礼物。
皮埃尔投降了,儒勒将又一次作他愿意作的事。至于索菲,他写了一封充满感情的信。这封信“被念了一遍又一遍,被轮番亲吻,使每个人都感到格外高兴,它一定会被保存在皇家档案馆里。”虽然下了O.33米厚的雪,但这座宁静的庇卡底城享受着他的爱情的澎湃激情。
今天我离开了我曾被挽留的这座可爱的城市。我并
不认为我们的婚礼能在1月15日以前举行,而这主要是
因为有些特殊的事情要办;为了孩子的利益,必须安排好
莫雷尔一家;找认为可在1856年这一年把事情了结……
她丈夫是1855年7月去世的,但这是一件需要互相配合
的事……至于礼品,那将是极为简朴的;我带了一条用
235法郎买来的镶金和碧玉的链饰,我不再买耳坠和钻
石戒指了;她已经有耳坠和钻石戒指,我们拿去翻新一下
就行了;她不需要连衣裙,她的连衣裙多着哩;也许需要
1只手笼;至于开司米大围巾,我们看着办吧;什么也没
定下来;她已经有一条法国式长披巾和一条方被巾,我们
说不定会将他的钻石戒指拿去改成手镯。
奥诺里娜大概会哪嘴;这位成就不大的文学家和初出茅庐的交易所职员委实是个十分平凡的婚姻对象!使用无疑属于她跟故世的莫雷尔的结婚用品,似乎并没损害他的乐观情绪。她非常乐意接受这些安排——或许还是她提出来的哩——这是手头不大宽裕的那些年轻夫妇的命中注定;她欢欢喜喜地同意把婚礼办得简单一些。婚礼日期定在1857年1月10日,公证仪式在第三区区政府举行,宗教仪式在圣欧仁教堂举行。这种体现她的放荡的简单性和这种草草了事的弥撒或许不合她的心意,但她并没因此而着恼。
相反,索菲和皮埃尔倒是颇感震惊!他们是资产者,而且是外省的资产者,他们大概很不理解;在一间二等餐馆举行的“贝朗瑞式”的婚宴使他们内心觉得悲伤;他们对于情势不允许仿照埃梅结婚时那样大摆筵席只能感到懊悔!
儒勒邀请的几位朋友很快地便给这次婚宴带来兴高采烈的气氛。新郎的激情和新娘清脆的笑声又使婚宴增添了活跃的色彩。
皮埃尔恢复了信心,在上甜食的时候,他笑容可掬地朗诵了他依照传统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