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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中)〔俄〕列夫. 托尔斯泰-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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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他在城里,给孩子们找了工作,现在回乡去看看家里人。 聂赫留朵夫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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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老头儿的话,站起来,向塔拉斯给他留的座位那边走去。“哦,老爷,您坐。 我们把袋子挪到这儿来。”坐在塔拉斯对面的花匠抬起头来瞅了瞅聂赫留朵夫的脸,亲切地说。“不怕受挤,就怕受气。”塔拉斯笑嘻嘻地用唱歌般声音说,然后伸出两只强壮的胳膊把两普特重的袋子象鸿毛似地轻轻举起来,搬到窗口。“地方有的是,站站也可以,钻到椅子底下去也行。 这里可是太平无事,没有人吵架!”他满面笑容,和蔼可亲地说。塔拉斯讲到他自己时说,他不喝酒就没有话说;一喝酒,话就可以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 的确,塔拉斯清醒的时候总是沉默寡言,可是喝了点酒——这在他是很难得的,只有逢到特殊情况时才喝,——就特别喜欢说话。 他一开口,总是讲得很多,很有意思,而且非常朴素,非常真诚,并且非常亲切,他那双善良的浅蓝色眼睛和殷勤含笑的嘴唇总是洋溢着亲切的情意。今天他就处在这样的状态。 聂赫留朵夫的到来,使他暂时住了口。 他把袋子放好后,就照原来那样坐下,把两只经常劳动的有力的手放在膝盖上,瞧着花匠的眼睛,继续讲他的事。他向这位新朋友详详细细地讲他妻子被判刑的始末,讲她为什么被流放,他现在为什么跟她一起到西伯利亚去。聂赫留朵夫从来没有听过这事的前后经过,因此全神贯注地听着。 他听的时候,塔拉斯刚讲到下毒的事已发生,家里人都知道那是费多霞干的。“我这是在讲我的伤心事。”塔拉斯和蔼可亲地对聂赫留朵夫说。“碰到这样一位热心朋友,我们就攀谈起来,我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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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讲我的事。“

    “好哇,好哇。”聂赫留朵夫高兴地说。“嗯,大哥,这件事就这样暴露了。 我妈当时拿着那块饼生气地说:‘我去找警察。’我爹是个通情达理的老头儿。 他说:‘慢着,老太婆,这小娘们还是个娃娃,她自己也不知道干的是什么,咱们得原谅她。 说不定她会明白过来的。’可是没用,我妈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她说:‘要是咱们把她留下,她就会把咱们象蟑螂一样统统毒死的。’大哥,她说完就跑去找警察,警察一下子冲到我们家里……一下子就把证人都传了去。”

    “那么,你当时怎么样呢?”花匠问。“我吗,大哥,肚子痛得直打滚,嘴里吐个不停,吐得五脏六腑都翻过来,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爹马上套好车,叫费多霞坐上去,就赶到警察局,又从警察局到法官那儿。 她呢,大哥,一开头就全部认了罪,后来又向法官全都招供了。 她从什么地方弄到砒霜,怎样把它揉进饼里。 法官问她:‘你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

    ‘她回答说:’因为我讨厌他呗。 我情愿到西伯利亚去,也不愿跟他一块儿过。‘她这是说不愿跟我一块儿过。“塔拉斯笑着说。”她就这样完全认了罪。不用说,她被关进牢里。 我爹一个人回来了。 这时正好是农忙时节,我们家的婆娘只我妈一个,她又没有力气。我们合计了一下,该怎么办,能不能取个保把她保出来。 我爹去找一个长官,不成,又去找一个,还是不成。 他一口气找了五个长官。 我们打算不再奔走,不料碰到了一个人,是官府里的一名小官。那家伙可机灵了,真是天下少见。 他说:’给我五个卢布,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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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她保出来。‘我爹同他讲价钱,结果讲定三个卢布。 好吧,大哥,我就把她织的土布抵押出去,把钱给了他。 他拿起笔来这么嚓嚓一写。“塔拉斯拖着长音说,仿佛讲到开枪似的,”一下子就写好了。 我当时已经起床,就亲自驾车去接她。 大哥,我这就来到城里。 我把我那匹母马拴在客店里,抓起公文,一口气跑到监狱。 他们问我:’你有什么事?

    ‘我就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说我老婆被关在你们这里。 他们问我:’你有没有公文?

    ‘我就马上把公文递给他。 他看了一下,说:’你等一等。‘我就在一条长凳上坐下来。太阳已经过头顶了。有个长官走出来问:’你就是瓦尔古肖夫吗?

    ‘我说:’我就是。‘他说:’好,你把她领回去吧。‘他们立刻把牢门打开。 她穿着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的,被押了出来,我说:’行了,咱们走吧。‘她却问我说:’你难道是走来的吗?

    ‘我说:’不,我是赶车来的。‘我们一起走到客店,算清了帐,把马车套上,把马吃剩下来的干草铺在车上,上面再盖一块麻布。 我老婆坐到车上,扎上头巾。 我们就坐车回家了。 她一路上不开口,我也不作声。 直到快到家了,她才问:’嗯,妈没事吧?

    ‘我说:’没事。‘她又问:’嗯,爹也没事吧?

    ‘我说:’没事。‘她对我说:’塔拉斯,我干了傻事,你原谅我吧!我自己也说不出,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来。‘我就说:’还说这些干什么,我早就原谅你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 我们一回到家里,她就在我妈面前下了跪。 我妈说:’去求上帝宽恕吧!

    ‘我爹跟她打过招呼说:’干吗再提那些旧事。 好好过日子吧。 眼下也没有工夫说那些,该下地收庄稼了。 在斯科罗德诺耶那里,那块上过肥的黑麦地,上帝保佑,长势可好了,镰刀都插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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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麦穗同麦穗纠结在一起,都倒在地里。 得收割了。 明天你就跟塔拉斯一起去割吧。‘大哥,她就立刻动手干活。 她干得可卖力了,简直叫人吃惊。 当时我们家租了三亩地,上帝保佑,黑麦也罢,燕麦也罢,都是少见的好收成。我割麦,她打捆,要不我们俩就一起割。 我干活利索,干什么都错不了。她呢,不论干什么活,比我还利索。 我老婆年纪轻,手脚灵活,浑身是劲。 大哥,她干活简直不要命,我只好劝她停一停。 我们干完活回家,手指头都肿了,腰酸背痛,该歇一会儿才是,可是她晚饭也不吃,就跑到仓库里,去打第二天用的草绳。 她可真是变了样!“

    “那么,她跟你亲热了吗?”花匠问。“那还用说,她跟我可真是太贴心了。 我心里想点什么,她都清楚。 我妈对她原是一肚子气,可连她也说:‘我们的费多霞好象让人掉了包,变了个人是的。’有一次我们俩赶两辆车去装麦捆,我跟她一起坐前面那辆车。我就问她:‘费多霞,当初你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来?

    ‘她回答说:’我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来?就是不愿跟你一块儿过。 我想,我情愿死,也不愿跟你一起过。‘我就说:’那么现在呢?

    ‘她说:’现在吗,现在你已经变成我的心上人了。‘“塔拉斯停了停,现出快乐的笑容,困惑地摇摇头。”我们从地里收割回来,把大麻泡在水里,刚回到家。“他沉默了一下,接下去说,”没想到,传票来了,要开庭审判。 可我们已经忘记为什么要开庭审判。“

    “这准是鬼附上身了,不会是别的。”花匠说,“难道一个人自己会无缘无故去害死人吗?对了,我们那儿也有过这样一个人……”花匠刚要讲故事,可是火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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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是到站了。”他说。“最好下去喝点什么。”

    谈话到此中断。 聂赫留朵夫跟着花匠走出车厢,来到湿漉漉的木板站台上。

    四十二

    聂赫留朵夫还没有走出车厢,就看见车站广场上停着几辆豪华的马车,都套有三、四匹膘肥体壮的骏马,马脖子上挂着丁当作响的小铃铛。他走到被雨淋得潮湿发黑的站台上,一眼就看见头等车厢旁站着一伙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又高又胖的太太,头戴插有珍贵羽毛的帽子,身穿雨衣;还有一个高个子青年,两腿细长,穿一身自行车装,手里牵着一只脖子上套有贵重颈圈的肥壮大狗。 他们后面站着几个仆人,手拿雨衣雨伞,还有一个马车夫,都是来接客的。 这一伙人,从胖太太起到手提长袍前摆的马车夫止,个个都显得优裕富足,怡然自得。在这伙人四周顿时围了一批好奇成性、拜金成癖的人,其中包括戴红制帽的站长,一个宪兵,一个穿俄罗斯民族服装、颈戴项链、夏天里每逢有火车到站必定赶来迎接的瘦姑娘、电报员和几个男女乘客。聂赫留朵夫认出那个牵狗的青年就是在念中学的柯察金家的少爷。 那位胖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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