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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那高地的太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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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有事,最好还是亲自走一趟。起码来说,也表示了你这年轻后生的勤谨和诚恳吧……初来乍到,千万千万注意影响噢!政治处的人啦!”
  第二天黑早,谢平用最快的速度漱洗完毕,整理好床铺,(住办公室就得有这点“臭讲究”。那时在试验站青年班的半地窝子里,他们十六个男生睡地铺,谁叠它?一吹灯,从绞成一团的被堆里拽出一条来捂到天亮就得!)给于燥透了的方砖地泼了点水,急急忙忙拽出皱缩在蓝罩衣里的棉袄领子,带上老哈给的那几份文件去找生产股的老严。他想,劳动竞赛最好还是跟生产股商量着办。老严是1960年毕业于扬州农专的高材生。五年来一直是场长最得力的左右手。按场长的心思,早就想提他当生产股股长,甚至当个副场长也不为过。现在也只能是生产股的“中心”技术员。为这事,场长对政委也一脑门子火。
  谢平去恁早,是怕严技术员一早跟场长下连队走了。场长常常是这样,背个军用水壶,带支步枪(他喜欢打猎),让驾驶员小王带足了备份汽油,一出去三五天。下边的情况他了解掌握得比股长、参谋、助理员们还多还细还及时。所以听各股室汇报,听得没趣了,他就老站起来走动,看窗外,或折腾在座诸位手里的打火机,免费给修理。
  老严没想到政治处这么早就有人堵到家门口来找他商量起草文件。
  “坐呀,快坐……”严技术员的爱人正在外间梳头,见谢平突然闯进,忙把隔断里外的布帘放下来,遮去那起早来不及收拾。还摊得乱七八糟的里间,邀请道。她也是扬州农专的毕业生,有了孩子,跑连队不方便,就改行到子女校教生物和农业常识,做了政委爱人的下属。据说,政委的爱人待她满不错。据说,政委的爱人不掺和那些,不管谁是谁的老婆,谁身边睡的是司令部的还是政治处的人,只要能给她教好书就行,她能一视同仁。
  谢平说明来意。正在做早饭的严技术员往炉膛里添进一勺泥煤,慢慢拉着风箱,问道:‘你……来找我……跟你们陈助理员商量过吗?“
  “是他分工让我搞劳动竞赛的嘛。”谢平解释道。严技术员浓重的扬州口音,叫他感到亲切。上海市里扬州籍的人不老少。小弄堂里,理发馆里,到处能听到“辣快辣快”的“法语”。
  严技术员听出谢平没悟到他问话的意思,猜度这小伙子初来乍到,还没弄清楚机关内部的龈龋;但又不忍心这会子就点破个中细处,给满腔热忱的谢平当顶浇一瓢凉水,便沉吟了一下,还是应允了,同时关照道:“那些文件你带回去。政治处的文件是不能随便给我们这些司令部的人看的。”
  谢平说:“嗨,你不看文件,不掌握精神,上午我跟你咋研究方案?”
  严技术员笑了笑,翻开卷宗,随便抽出一份,撂在案板上说:“先看一份吧。多了,也消化不了。”案板上还撂着几只没洗的隔夜碗。
  事情办得还算顺利。谢平到齐景芳那儿要了点茶叶,准备老严来研究文件时给他沏水喝。老哈却哑着嗓子喊进来了:“文件用完了吗?”
  谢平拍拍卷宗,回答道:“上午用一下,就还你。”
  老哈翻翻卷宗,数了两遍,问:“咋少了一份哈?不对头哈!”
  “我请严技术员看去了。”
  “啥?谁同意你把政治处的文件捅给他们的哈?”老哈的脸陡地变色了。黑黄黑黄。紧着又把文件全从卷宗里倒出来,数了第三遍。
  “怎么了?”谢平困惑,翻翻空卷宗壳。
  “怎么了!不懂,虚心问问哈!”她一把从谢平手里把卷宗壳抽走了。
  谢平火了:“老白同志,这是我的业务范围!”
  老哈沙哑的嗓门也尖细起来:“陈助理员让你去找他们生产上的人了?”
  谢平觉得她已经到了不讲理的地步,便说道:“只要把竞赛方案制订好,我该找谁就找谁。你收走了我文件,方案制订不出来,你负责!”
  老哈气得哆嗦起发黑的嘴唇,把卷宗撂还给谢平,连连说道:‘你找嘛,找嘛……找个痛快!“攥紧了两只小拳头,噔噔噔回保密室去了。
  吃罢早饭,谢平几乎已经把这件事给忘了。陈助理员捧着茶杯,慢悠悠踱进来,把一份文件撂在谢平面前。谢平拿起一看,正是他留给严技术员的那份。他不明白它怎么又到了陈助理员手里去的。谢平刚想解释几句,陈助理员摆了摆手,说道:“咱们独家搞吧。死了张屠夫,不吃活毛猪。”
  “可是……我想……两家商量商量……”谢平结巴起来。
  “商量什么?他们开现场会,找我们商量了吗?他们从乌尔禾拉鱼来分,给政治处留了吗?”陈助理员温和地反问。眼睛里闪现着宽谅的神情,“算了。你就参照以往的文件搞。”
  “我们不能一年年老抄下去。”谢平急了。
  “什么抄?”陈助理员的脸色渐渐紫了。慢慢端起茶杯,让它贴住冰凉的下巴,诧异万分地看着谢平,好像不认识这小伙子似的。
  “真有你的……”他最后宽谅地笑了笑,给了这么一句,走了。
  屋里留下谢平自己。过了好大一会于,他才平静下来。拿上记事本和那许多文件,去找严技术员。
  生产股在走廊那头,是个有四扇窗户的大房间。可严技术员已经跟场长走了,给谢平留了张便条,说:“小谢同志:你的热情,难能可贵。我原料你并没跟你们的陈助理员把这事谈透。看来,确实如此。文件由白保密员取走。必已回到你手中。我跟场长这回还要去皮坊。我看你身上没一件皮货。住机关,常出差。没皮衣可不行。如果你需要,给我打个电话。我让皮坊给你弄一件,价格会是优惠的。”
  谢平不无失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老哈竟在屋里,坐在他床沿上,背靠被褥,把两只细巧的脚蹬住火炉角,一头嗑着她自己特制的葵花子——用加糖的五香盐水煮熟,又在火墙顶上慢慢焙干——一头朝办公桌那边抬了抬她尖尖的下巴,说道:“给你的。”
  谢平开始还以为给他送椒盐五香瓜子儿来了呢。再一看,是陈助理员给他的一张便条。又是一张便条:“我跟政委走了。得几天工夫。既然蹲点,就得蹲住。这是政委一贯的主张,也是我一贯的主张。我经过反复考虑,今年这份劳动竞赛的文件,还是我自己来起草吧。你刚调人我股,多花点时间,多进入些情况,看来是必要的。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先不急于开展工作。工作还是有得你做的。这几天,你就在办公室值班,做好电话记录。来电人姓名、单位、来电时间、内容摘要和处理结果,都要—一记清、备查。一般情况下,你不要擅自处理。都转给有关部门的有关人员去承办。转给谁了,他是怎么答复你的,也要记清。机关里的事,一是要勤,二是要清。勤就是勤快,清就是清楚。这是政委经常强调的。我认为这是个高明的归纳。电话记录本挂在我办公桌左手墙上那一排钉子的第三枚上。老白同志处有我办公室的钥匙。从老白同志处拿的文件,请从速如数归还。切!切!!”
  第05章
  桑那高地的太阳
  五
  我必须生活在他们中间。但他们真的需要我吗?
  现在,谢平终于体会到场部晴明的白天,是多么寂静了。天蓝得像纹丝儿不动的湖面。秃溜溜的白杨树枝上结满了茸茸的树挂,显见得那般粉妆玉琢。到中午时分,路面开化,成了一摊稠黏的烂泥,连白脖子乌鸦都不敢往下落。人也只好贴着墙根,拣阴冷硬实处下脚。吃罢午饭,停了广播,四周围又好像再度沉到湖底里去了似的,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尔后,就只能看到运空奶罐的牛车从窗前缓缓走过。尔后,才有从屠宰场回来的车。车厢板缝里滴着血水。还有拉草的牛车。它们一步三摇地在泥坑里挣扎。晃荡的车厢撞击在轴上,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呕当声和吱嘎声。那高高堆起的草垛,好像每时每刻都会崩散,却奇迹般地团结住了自身。车把式们还躺在那晃动的草垛上头,从光板子老山羊皮大衣里边,懒散地伸出稀脏的脚和带着红布条缨络的鞭梢,眯盹着,享受那暖洋洋的太阳的抚爱。
  傍晚响,谢平去打饭。走过机关篮球场,他看见渭贞嫂和建国了。他们起先待在球场边,等着谁,见有人,出溜一下,躲闪进被暮色笼罩得分外幽暗的林带里。林带外头,停着一辆拖车。没熄火,突突地发动着,还亮着车灯。谢平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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