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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算是美丽。
霓虹,高楼,广告牌,寂寞的TAXI,乐而忘归的恋人。
但是,灾难性的心情毁掉了一切。
白天喧嚣的泉城广场在夜晚静谧得让人窒息。
广场被划分成若干个小方格,错落有序的三步一个尺把高的炽光灯,发出哀惋迷离的白光,如同墓地,背后仿佛蕴藏着一个个凄婉压抑的故事。
尴尬存在的关系,一点点不如意便带来灾难性的争吵。我和艾雪,走在错落的树林里,疲惫得象俩个刚刚决斗一场的剑手。
突然,有卖花的女孩子贴过来,衣衫还算齐,整洁算不上,哀求我,哥哥,给姐姐买支花吧。
看我无动于衷,又说,看姐姐多漂亮,买一支吧。
小孩子虽然过于早熟,但不会读懂我眼睛里的决绝。空寂的广场是亲密恋人的天堂,也好像是我们的墓地。
艾雪挥挥手,他是我哥哥,不会买你花的。
卖花姑娘终于放弃,嘴里嘟嚷着,小气,一支花也不肯。随后,不知道又埋伏到什么地方,继续捕捉她的财神去了。
理想和现实永远都是像太阳和月亮一样,在追逐,艾雪低低的哭泣着,我只要你一星光亮,这都过份吗?
终于,我还是不耐烦了,也可能不是对艾雪,也可能仅仅是对自己。我终于吼了一声,你走吧,我不愿再看到你!
艾雪象被针猛地扎了一下,狂乱地跑开了。
我逆行在人行道上,看着一个个迎面而来的路人,心里莫名的烦躁,好像一切都在跟我作对,“砰”的一声,手中的矿泉水被我一脚踢了出去,引得路人侧目。
我恨恨地瞪着他们,你丫谁敢冒个泡,我就跟他练练!
当然没人愿意答理我,倒是有一个捡破烂的家伙,作出了迅速反应,急忙奔向草丛中寻觅起来。当他拿着战利品凯旋而归时,我一把夺了过来,给我,我还没喝完呢!
那人吓了一跳,急忙递还给我。
我拧开盖子,“咚咚”地狂灌一气。
“谢谢!”我咧咧嘴一笑,把空瓶递给他。
“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就听见那家伙和他同党在我背后悄悄说。
“梦里水乡”洗浴城的霓虹招牌撩人地闪烁着,却让我看得阵阵恶心。这个烂地方我和大官人光顾过,那是看了它家的“尽享异国风情”的蛊惑人心的广告,才苍蝇逐臭般地寻觅而至的。我俩把裤子都脱了一半了,才搞明白,所谓“异国风情”,准确的说法是“异国技术”,说店里聘了个韩国技师来培训,服务的还是本地妞。“那个韩国人呢?”大官人贼心不死地问,回答说,走了。
我操,这不是误导消费者吗?!我和大官人象吃了满嘴沙子,淬了又淬,恼怒地离开了。垃圾!全是垃圾!发誓再不来这些烂地方!
金钱包裹下的声色只能让人享用片刻,每一次的放纵只能使内心更加空洞。
济南的夜,已失去了对我的吸引力。
虚弱万分的我,仿佛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艾雪流满泪花的脸庞在我眼前晃动。
心中的愤懑变成排山倒海的悔恨与自责,我慌乱地拨打艾雪的手机,一遍又一遍。
话筒里面除了哭声就是哭声,揪得我一阵阵心痛。
无声的恐惧紧紧把我包裹,我几乎喊叫着,艾雪,你在哪儿?!
趵突泉公园南门。
坐在路沿石上哭成泪人的艾雪,被我半拖半抱地塞进出租车里。“你傻了吗?你怎么不回家,你还发烧啊!”
“你都不要我了,我就没有家!”艾雪象一只委屈的小猫蜷在我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去电力医院。”我对惊愕的司机吩咐道。
我的心里,象多年失修的文化西路,七沟八壑。
看着注射液缓缓滴下来,我的心变得稍稍平静些。这才发现,汗水已浸湿了我的衬衣,慌乱中,我竟丝毫没有发觉。
白色的病床上,艾雪像个乖巧的孩子,默默地看着我,令人心疼。我抚了抚她眼角的泪水,无声地握着她纤细的小手。
两个人的病房,空寂而温暖。
看着药瓶里的药一点点减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消遣我的爱或者我的情。好像我从来都在刻意回避这些字眼。
是没有把握,是心存芥蒂,是过于沉重,还是……?无聊的问题好像永远都没有答案,因为,我好象已丧失了爱的权利。
我希望这样的夜,自己虚无的爱情能注入到她的血管里,能让她早点好起来。我希望她整天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即使远离这样的夜,远离了我。
墙上的“康巴斯”时钟指向零点,尽心尽责的小护士拔掉了艾雪手背的针头。她的脸色开始红润,睁开昏睡的眼睛,温柔地望着我,说,我饿了。
皎洁的月光洒满医院的每个角落,我们又像心无芥蒂的恋人一样,相拥着在大街上拦了一辆的士。
我们去了永和豆浆。
恋人和留在公司加班的职员是这里的主力军。我看见临桌女孩将一朵玫瑰插在男友敞开的衣领里,骄傲地欣赏自己的插花艺术。艾雪也如法炮制,把纸巾折成三角,插进我西服口袋里,调皮地说我是个绅士,我笑纳了。
灯光下,艾雪漂亮的大眼睛还留有哭过的痕迹。
看着忙忙碌碌的服务生,我给艾雪讲了个笑话——
老北京面馆最大的特色就是吆喝。话说小王与两位朋友去吃面,一进门,大厅里就吆喝起来:“来客,三位!”京味十足。
坐定,点完菜,伙计又吆喝上了:“5号桌,炸酱面3碗,小菜两盘!”吃饱喝足该结账了,一共25。8元。小王对跑堂的伙计说:“给你26元,两毛就算了。”伙计接过钱又吆喝上了:“5号桌有客送小费两毛!”满大厅都回头看这一桌。
小王涨红了脸说:“得了,那两毛您还是找给我吧。”伙计找回两毛钱,又吆喝道:“5号桌客人收回两毛小费!”
艾雪开心地笑了,灿烂的却让我心疼。
回到蜗居的小屋,艾雪象长青藤似地攀着我的胳膊,沉沉睡去,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我睡意全无,盯着蓝光闪闪的电视屏幕出神。
就见有着“史上最牛的广告人”、“广告界的金马影帝”雅号的“侯总”,正在不辞辛苦地推销他的“名品”。
我关闭了声音,看着候总搞笑的嘴巴一翕一合。
侯总,奇人也!电视购物演绎到这个份上,也算“小母牛敲门—牛B到家了!”他最近可是红透了半边天,听说他的粉丝还成立了什么“猕猴俱乐部”!
起先,只是觉得他的气焰太嚣张,明明是骗人钱财,却说的跟受多大委屈似的,一付牛逼烘烘的样子,好像是人都欠他八千块钱的嘴脸,恨不得冲进电视台暴抽他一通,方解心头之恨!
慢慢的看多了就觉的好玩了,他太扯了,那表情,那语气,那肢体,这种层次不是一般人能表现的,贱到极至则天下无敌,主持人跟他在一起就是个小瘪三,语无伦次手脚抽搐,完全没有他那种气势镇全场,甚至直冲屏幕外的范儿。简直可以称“视觉盛宴”了!
和职场的压力与无聊相比,侯总的“江湖把式”倒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精神鸦片”。
一番大吼大叫之后,就见老侯侧着头,摆出一张臭脸,气乎乎的样子。那时候大家可能就会想:“侯总卖这个东西一定亏了不少钱啊,不买简直就是对不起他!”
当主持人还在费尽口舌推销之际,侯总就在一旁尖叫:“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这时大家就会想:“侯总一定是被电视台骗来的,他本身肯定不想用这个价钱来卖的,真是好人啦!”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侯总的表演让我有点轻微的快意,真的要感谢他呢。
窗外,天幕深沉,如我并不轻松的心情。
看着身边恬静的艾雪,我陷入茫然之中。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延续她明天的快乐。
真想就这样沉沉睡去,不再醒来。
第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