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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村庄-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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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福的内科医生退席了。
  费立兹·亚当斯传唤的下一个证人是法警本人。会议主席极度认真地站了起来,绕过「审判席」,拿起《圣经》,执行宣誓。然后他又回会议主席的位置。
  「是你发现芬妮·亚当斯的尸体吗,哈克治安官?」
  「是的。」
  「告诉我们七月五日下午发生的事——你怎么会凑巧发现尸体以及后来发生什么事。」
  本尼·哈克叙述他的故事。星期六下午三点他离开家走到亚当斯寓所去见芬妮·亚当斯洽谈她珍贵绘画的保险计划,几分钟后他抵达,发现厨房的门是开着的且雨打进去,以及他是怎么发现芬妮婶婶的尸体躺在厨房隔壁的「绘画室」里。他指认证物,就是他在尸体旁边发现的火钳。
  他打电话给辛恩法官,哈克说,他才挂断电话就又响起来,那是彼露·普玛,她偷听了他和辛恩法官的对话(普玛小姐在陪审席中怒目而视),告诉他有一个流浪汉大约在一点四十一五分时曾到她家后门,彼露·普玛拒绝给他食物,然后她看到他无精打采地走在辛恩路,转进芬妮·亚当斯婶婶的住处并绕到厨房门。哈克随后打电话给在康福的卡西曼医生,这时候辛恩法官和辛恩先生跑进来……
  「当你一看到尸体,在辛恩法官和辛恩先生还没有到达之前,」费立兹·亚当斯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死者的脖子上有一条金链子的项链表?」
  「有的。」
  「那个表的情况如何?」
  「正面的浮雕已经破碎了,表壳也弹开了。在我看来,有一记敲击落空后直落下来,打到她胸前的表上而使其破裂。」
  「是这只表吗?」亚当斯把它交给哈克。
  「是的。」
  「证物二,法官……你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表面上的时间是多少?」
  「就是现在显示的时间:两点十三分。」
  「这不仅是破了,它同时也停了吗?」
  「停了,是的,它停了。」
  治安官讲到费立兹·亚当斯的到来及他所说不久前在路上与一个流浪汉擦身而过的事,以及他,哈克,是如何指派亚当斯、辛恩法官和约翰尼·辛恩去追那流浪汉,以及几分钟后,他是如何带着群众尾随在后,在那流浪汉从毕柏湖后面的沼泽地跑出来时把他抓住。
  「那就是你们抓到的人吗?」亚当斯问道,指着约瑟夫·科瓦柴克。科瓦柴克的嘴张得大大的。
  「是的。」
  「他是否平静地投降,哈克治安官?」
  「他挑起打斗,我们被搞得手忙脚乱。」
  哈克然后说到把科瓦柴克带回村子里,整理教堂地下室的储煤室作为监狱,搜查囚犯时,在他的衣服下找到藏起来的钱……
  「治安官,我给你看一些不同面额的美元纸币,总计是一百二十四元。这就是你和胡伯特·赫默斯搜查被告时由他身上取出的钱吗?」
  本尼·哈克拿了纸钞,翻动拨弄,把它凑近鼻尖。
  「就是这些钱。」
  「你怎么知道?」
  「第一点,我把它们放进一个信封并注明——」
  「这个信封,上面写着:七月五日下午由犯人身上取出的钱,是你的笔迹吗?」
  「没错。总共有十三张纸钞——四张二十元、三张十元、两张五元以及四张一元。」
  「你是否有其他的理由确信这十三张纸钞就是你从被告身上取出的十三张纸钞?」
  「当然有,它们有很浓厚的肉桂气味,这上面你还可以闻得到。」
  「法官,我把这信封及里面的东西列为证物三,而且我认为我们都该闻一闻这些钞票。」那些纸钞就被传到辩护律师的桌上,再传到陪审席。每一个人都闻过了。肉桂的气味很微弱,但却毫无疑问。
  「那么哈克治安官,」费立兹·亚当斯说道,「你声明发现芬妮婶婶的尸体后,你就打电话给辛恩法官。在发现尸体和打电话之间你有没有做任何事?」
  「我从厨房门跑出去很快地看一看四周,想着我或许可以遇到别人。当时我不知道她死了多久。我还没有注意到停了的表。」
  「你说你『很快地看一看四周』,治安官,你是指站在厨房门口看,还是你真的到了别的地方?」
  「我穿越后院,看了谷仓里面,谷仓后面,小屋里——」
  「你进了小屋,治安官?」
  「笔直通过。」
  「你在小屋里有没有看见或发现任何东西?」
  「什么都没有。」
  「你没有看到柴薪或类似的东西?」
  「小屋是空的。」本尼·哈克回答。
  「在谷仓后面你有没有看到任何证据显示出最近曾劈过柴?」
  「一点木屑也没有。」
  「不管是在小屋或是房子的任何部分,也不管是你发现尸体之后第一次快速搜索或其后的任何时间内,你有没有发现刚劈过柴薪的迹象?」
  「没有,先生。」
  「该你了,韦斯特法官。」
  安迪·韦斯特说(这一次,约翰尼注意到,他那干瘦的鼻尖上因下定决心而泛白):「哈克治安官,上星期六,七月五日下午,你有没有检查过被告的衣服?」
  「我和胡伯特·赫默斯。那是当希诺先生带了一些干的旧衣服下来时,我们把他的湿衣服脱掉。」
  「你有没有在被告的衣服上发现任何血迹?」
  「呃,没有,虽然那也是我要寻找的。可是它们已经湿透了而且沾满了沼泽地的泥土和泥浆,他的衣服或手上若有血迹也已被洗掉了。」
  「不要说那些完全没有证据的论点,治安官,」安迪·韦斯特打断他,「身为一个执法人员,你难道没有想到有一种化学检验布料的方式,即便是潮湿、泥泞不堪的布料,也可以检验出血迹的存在——或不存在?」
  「抗议!」
  「驳回。」辛恩法官温和地说。
  「根本没想到,」本尼·哈克悻悻然地说着,「而且我们也没有那种设备——」
  「欧达汉有一个现代化的科学检验室,供邻近的喀巴利警方使用做这种检验,有没有呀,哈克治安官?」
  「这不是适当的交互——」费立兹·亚当斯马上接口,然后他摇摇头又闭上了嘴。
  「治安官,你从被告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呢?」
  「伊莉莎白·希诺把它们洗干净了——」
  「换句话说,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来证明血迹存在或不存在。哈克治安官,你是否尝试将凶器上的指纹取下来?」
  本尼·哈克的下鄂颤动:「指纹……啊,没有,韦斯特法官。我对指纹一无所知。再说,那柄火钳是一团糟——」
  「你没有把火钳送到正规的警察或其他实验室去做指纹检查?」
  「没有……」
  「星期六之后你有没有拿过火钳,治安官?」
  「唔,我有,是的。还有胡伯特·赫默斯、亚当斯先生、欧维利·潘曼……我猜想星期六之后每一个人都碰过火钳。」
  哈克的大耳朵已经变成鲜红色的了。
  费立兹·亚当斯的目光向辛恩法官求救,但法官只是像个法官一样坐着。
  「还有一件事,治安官。为了记录周全,星期六下午两点十三分你在哪里?」
  约翰尼松了一口气。他会要求安迪·韦斯特问出每一个证人在谋杀当时人在何处,他还以为这老人忘记了。
  哈克吓了一跳:「我?星期六早上我开车到喀巴利去找黎曼·辛其莱,谈论关于芬妮·亚当斯婶婶做的保险计划。我拿到黎曼的估算之后就离开喀巴利回来——」
  「你什么时候离开辛其莱的保险公司?」
  「大约两点。雨刚要开始下。回到家时是差二十分三点。把车停好……我记得我还很气我家吉米,他把他的三轮车放在车库的正中央使我还得弄出来,那只是一辆车的车库,因此弄得我一身湿淋淋——」
  「别管那个,治安官。那么你花了四十分钟由喀巴利开到辛恩隅,从喀巴利是大约两点钟出发的。这么说,两点十三分的时候你是在喀巴利到这个村子之间的路上?」
  「呃,当然,我想……二十八英里路用了四十分钟,一整天时速在四十英里多一点……我想两点十三分时我是在离喀巴利九英里处。也就是距辛恩隅十九英里。」
  「我问到这里为止。」
  下一个由亚当斯传唤的证人是山缪尔·希诺。
  这矮小的牧师慢慢地从第一列陪审员的最后一个坐位站起来——约翰尼就在他的正后方,可以看到他单薄的肩膀收缩着与他清瘦的脖子缩在一起。他走向温莎椅,本尼·哈克带着《圣经》等在那里。触摸到它的柔软封面似乎让他感到安心。他以清晰的声音宣誓。
  在桌边的年老的安迪·韦斯特把手遮在眼睛上,仿佛要挡住陪审员准备在谋杀案中宣誓的这个可怕画面。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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