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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王 作者:[美] 罗杰·泽拉兹尼-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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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姆拉起一个控制杆,调整了某个刻度,然后注视着眼前的各种读数。一阵震颤传遍机身。
  “准备好了?”陀罗迦问道。
  “我没法这样启动,必须预热。还有,控制板没我想像中那么简单。”
  “我们得争分夺秒。”
  “我知道。”
  远处传来几次爆炸声,盖住了战车逐步增强的咆哮。萨姆再将操纵杆往下拉了一格,重新调整了刻度。
  “我去拖住他们。”说着,前来报信的罗刹像来时一样消失了踪影。
  萨姆又把操纵杆拉下两格,在某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噼啪”一声熄了火。战车重新变得一动不动。
  他将操纵杆推回原来的位置,扭转刻度,按下刚才的按钮。
  战车又是一阵震颤,同时传出咕噜声。萨姆把操纵杆拉下一格,调整刻度。
  过了一会儿,他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咕噜声变成了柔和的低吼。
  “完了,”陀罗迦道,“死了。”
  “谁?什么?”
  “去阻挡火王的那个。他失败了。”
  更多爆炸声。
  “鬼狱完了。”陀罗迦说。
  萨姆的手放在操纵杆上,焦急地等待着,额头上大汗淋漓。
  “他来了——阿耆尼!”
  萨姆透过长长的、倾斜的护罩向外望去。
  火王进入了山谷。
  “再见了,悉达多。”
  “还不到时候。”萨姆说。
  阿耆尼看着战车,举起火杖。
  什么也没发生。
  他站在那儿,右臂直指战车;随后他垂下手臂,甩了甩手中的火杖。
  他再次将它举起。
  仍然没有火焰喷出。
  他伸出左手,调了调颈后的盒子。火光从法杖中涌出,在他身旁的地表上烧出了一个大坑。
  火杖又一次指向战车。
  什么也没有。
  他开始朝战车跑去。
  “是你干的?电导?”陀罗迦问。
  “是的。”
  萨姆拉下操纵杆,再次调整了刻度。周围响起巨大的轰鸣。
  他按下另一个按钮,从战车的尾部传来清脆的噼啪声。就在阿耆尼来到舱口时,他调好了另一个刻度。
  一道火光,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金属轰鸣。
  萨姆从座位上站起身,钻出机舱,走进战车的通道中。
  阿耆尼已经进入了战车,他举起火杖。
  “别动——萨姆!魔物!”他喊道,声音盖过了引擎的轰鸣;他的护目镜一闪,变成了红色,他微笑起来。“别动,否则你和你的寄主会一齐燃烧!”
  萨姆朝他扑了过去。
  阿耆尼没有料到对方能碰到自己,被萨姆轻易地击倒在地。
  “短路了,是吗?”萨姆一拳击中他的喉咙。
  “或者是太阳黑子的影响?”这次是太阳穴。
  阿耆尼倒向一旁,萨姆用手掌的外侧给了他最后一击,正好打在锁骨上方一点。
  他将火杖踢到通道的另一头,等他想过去关上舱门时,却发现为时已晚。
  “离开我,陀罗迦。”他说,“从现在起,这是我自己的战斗。你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保证过会帮助你。”
  “你现在无法提供任何帮助。趁你还有机会,赶快离开。”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好吧。但我还要告诉你最后一句话——”
  “留着你的话!等下次我来的时候——”
  “缚魔者,这是我从你身上学到的——我很抱歉,我——”
  一种可怕的扭曲感穿透他的身心,使他痛苦不已,那是阎摩的死亡之眼落在他的身上,击中了比他的自我更深的地方。
  迦梨也看进他的双眼;与此同时,她举起了尖叫的权杖。
  仿佛一片阴影刚被移开,另一片又随之落下。
  “再见,缚魔者。”这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接着,骷髅开始尖叫。
  他感到自己摔了下去。
  一阵刺痛。
  在他的大脑里。在全身各处。
  他被这刺痛唤醒,感到自己被疼痛裹得严严实实,就像浑身缠满了绷带。
  手腕和脚踝上套着锁链。
  他半坐在一个小隔间的地板上,红衣人正坐在门边吸烟。
  阎摩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为什么我还活着?”萨姆问道。
  “许多年前,你在摩诃砂定下了一个约会,你活着就是为了赴约。”阎摩说,“梵天特别急于见到你。”
  “但我却不怎么急于看到他。”
  “这么多年以来,这一点已经相当明显了。”
  “看来你平安无事地从流沙里脱身了。”
  阎摩微微一笑:“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我知道。我时常练习。”
  “这么说你的买卖没成?”
  “很不幸,被你说中了。”
  “也许你可以试着弥补自己的损失。我们离天庭还有一半路程。”
  “你认为我还有机会?”
  “不是没有可能。没准这周的梵天会变得很仁慈。”
  “我的职业顾问告诉我,我应该专门从事那些注定失败的事业。”
  阎摩耸了耸肩。
  “那魔物怎么样了?”萨姆问,“跟我在一起的那个?”
  “它狠狠地挨了我的一击,”阎摩答道,“但我不清楚它是死了还是仅仅被赶开了。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在你身上涂满了驱魔剂。就算那东西还活着,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从这次接触中恢复——也可能永远无法复原。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还以为你是惟一一个对魔物附体免疫的人。”
  “我也曾这么想。驱魔剂是什么?”
  “我发明了一种化学制剂,对我们无害,但却令能量体无法忍受。”
  “很方便嘛。在束缚魔物的那段日子里,要有它该多好。”
  “是的。这次下鬼狱我们就用上了。”
  “就我所看到的部分来说,真是场不错的战斗。”
  “是的,”阎摩道,“感觉如何——我是说魔物附体?被另一个意志制服是什么感觉?”
  “很奇怪,”萨姆答道,“也很可怕。同时还相当有教育意义。”
  “怎么讲?”
  “这原本就是他们的世界,”萨姆说,“却被我们夺去了。他们理应憎恨我们。对于他们而言,我们才是魔鬼。”
  “但那是种什么感觉?”
  “自己的意志被另一个意志制服?你应该很清楚。”
  阎摩的微笑突然褪去,随后又回到他脸上。
  “你想让我打你,不是吗,佛陀?会让你产生优越感。很可惜,我是个虐待狂,不会遂了你的心愿。”
  萨姆哈哈大笑。
  “说得好,死神。”
  他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
  “能给我枝香烟吗?”
  阎摩递给他一枝,为他点上火。
  “第一基地现在什么样?”
  “你恐怕都认不出那地方了。”阎摩道,“即使里头的每个人都在这一秒钟死去,一万年之后它仍将保持完美无缺。鲜花照样绽放,音乐声照样响起,喷泉照样依光谱而喷涌,热气腾腾的食物仍将出现在花园的凉亭里。这座城本身是不朽的。”
  “我猜,对于那些自称为神灵的人而言,这是个很合适的居所。”
  “自称?”阎摩问道,“你错了,萨姆。
  ‘神’不止是一个名字,它是一种生存状态。人并不会因为永生不死就变成神,因为即使整日在田间劳作的最低等的人也能持续地存在下去。那么,它是指能够塑造自己的形象吗?不。任何称职的催眠术士都能对人的自我形象做手脚。是施展神性的能力吗?当然不是。我所设计的机器比人所能培养出的任何本领都更准确、更具威力。所谓神,是指一个人能完全地活出自己,以至你的激情与宇宙的力和谐统一,以至那些看见你的人无需听到你的名字就能意识到这点。某个古代的诗人曾说世界里满是回声与和谐。另一个写了一首关于地狱的长诗,诗里每个人都在忍受着折磨,而这种折磨的性质和他生前所追求的东西正好一致。作为神就是能够在自我中识别出重要的东西,然后敲响那个惟一的音符,让这些要紧的东西与其他一切和谐共存。在那之后,他就超越了道德、逻辑或是美感。他凭着在自己心中占着主导的志趣而统治。人们尽管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看见他们,就不由地说,‘他是火。她是舞蹈。他是毁灭。她是爱情。’所以,作为对你的回应,他们并不是自称为神。但其他人会这么称呼他们,其他所有人。”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法西斯班卓琴所弹的调子,嗯?”
  “你选错了形容词。”
  “你已经把其他词都用光啦。”
  “看来,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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