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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争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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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岂不是一了百了……倘使警察是个机敏的刑侦人员,竟然查明了我和真弓的关系,也许会怀疑我是凶手。可是,警方所疑之处,我却是万无一失的。此刻我并未下手,夏子自杀并非虚假……事实胜于雄辩,胜于一切。
  固然,《刑法》中载有“自杀关联”与“自杀教唆”两项罪名。夏子在我眼前吞服过量的安眠药片,我虽目睹,却未制止。如果警察查知了这一事实,显然会以上述两项罪名拿我问罪。不过,这事实他们如何证明呢?只要我不自供,绝无第三者知情。我得出一条结论:“无论如何,我将安稳如山。”
  夏子又把第二盒药片全部倾倒在手掌里,可它举到口边之前,踌躇片刻。也许她期待我上前制止。可是我不予理睬,只是藉着昏暗的灯光,静观夏子的举动。不过,我的心跳已经加速。
  夏子似乎下定了狠心,把药片全部倒进口里,喝着杯里的水咽送下去。然后,她以出乎意料之外的镇静态度,把装束整理一番,在她自己的褥垫上躺了下去。
  一分钟还未过去,夏子鼾声大作。
  我心中暗叫:“终于胜利了!”于是放下心来,摊开了手足。
  一觉睡去,早晨醒来,便逃脱了八年的束缚,而且不曾破费半文……
  8
  次日早晨,我比平日提早了一个小时张开了眼睛。我立刻回首左顾,把眼光投向夏子的铺位。
  夏子躺在那儿,被子蒙过了脑袋。
  “喂!”我试唤一声。
  没有回答。
  “真的死了……”想到这一点,我竟是意外冷静。我把睡夜想好了的事后对策,在心里复习一遍,我要在报案之前作一次预习。
  “行了,毫无疏漏!”这一点确定之后,我起床下地。接着,走过去掀开夏子的盖被。
  “啊!”
  我不禁惊呼一声。夏子的尸体,理应在盖被下面,却已不翼而飞。盖被下唯有一只坐垫,套着夏子的睡衣。盖被之所以隆起,便是这套着睡衣的坐垫玩的把戏。
  我立刻大声叫喊,呼唤夏子。可是这幢并不十分宽敞的屋子里,无处报以回应。
  “这究竟是演的什么戏?”我对眼前的处境迷惑不解。思索只是徒然,百思不得其解。“是谁做出这等怪事?……”
  不过,这事也许是不必细想的。不会有第三者潜入这间卧室,把夏子的尸体劫持而去。稍作思量,便知此事必定是夏子自身所为。
  “难道夏子没有死去!”如此一想,前夜我所见的情景,莫非是虚梦一场?想到此,我朝铺垫上的枕边望去,只见两只空空如也的安眠药盒,真真确确躺在那里。不是梦幻。
  “说不定……”我又开动了脑筋。我甚至忽然想起一条古怪的理由:夏子为失眠所苦,经常服用安眠药,也许她体内产生了耐药性,两盒安眠药还不足以致她于死地?
  然而即算如此,她特意把睡衣裹在坐垫上,这用意何在呢?此外尚有一疑:在这大清早里,夏子到哪里去了?
  我忘了换装漱洗,呆呆地凝视着那张空铺。
  这时,门厅外,传来了人声。一听便知那是是安的声音。我顿时感到轻松了几分,心想:“他来了,没准能为我想出个究竟。”
  我在睡服上披一件长外衣,朝门厅走去。
  “哟,来得正巧!我正想去找你呢!”
  “哼哼!”是安走进门厅,朝客室走去,眼里显出他特有的嘲弄神色。“不过,就是来找我,我也没法帮你啦!”
  “啊?怎么回事?”
  “告诉你吧!我正式接受了一位妇女的委托,出任诉讼代理人。那女人还是和你利害攸关的对头呢!”
  是安正面朝我,在沙发上就坐,一边说出这番话来。他把面孔徽侧,从眼角对我斜目以睨。
  “什么?就是我的……”
  “对!你的夫人。这是委托书。”
  我看了看是安递来的纸片。文字的大意是委托是安为代理人,办理与我离婚的手续。上面有夏子的签名和她的指印。
  我不得要领地说:“可是……”
  “哼哼哼!没什么‘可是’不‘可是’!首先,你同妻子以外的女人发生肉体关系,有不贞行为。这是照片,证据确凿。底片也在这里。真实无误。”
  说话之间,是安从西服衣袋里掏出一张六寸放大照片,向我出示。我不用拿在手里细看,便知那是我和真弓床上光景的照片。
  “这么说……”
  “喂喂!还说那些有什么用处?反正你有不贞行为。所以,你妻子的离婚申请,理由充足,将会得到认可……”
  “可她吞了两盒安眠药,为什么……”
  是安见我提出这个问题,更是喜不自禁地说道:
  “喂!说话当心!你以为你妻子昨晚吞服的是安眠药。可是,你见她一次吞下两盒,却不加制止。如此看来,显见你是希望妻子死去,对吗?这又是一条绝妙的理由,可用于申请离婚。怎么样?想打官司吗?”
  “……”
  我沉默不语,睨视着是安的面目。总而言之我是中了圈套,垂死挣扎也是白搭。
  “你自然会同意离婚吧?”是安紧追不放,“你本来就想离婚……不过,你想离婚而又不出赡养费,如意算盘妙过头啦!你妻子既要赡养费,还要平分财产,合计二百万。喂,这笔钱请你拿了来……”
  “你、你竟然……”
  我的声音近似呻吟。
  “你不给,那也没法。只好正式提起诉讼!不过,我可是有言在先,你别想打赢官司!既然有这么响当当的证据……”
  “这么说,一开始你就想叫我钻圈套……”
  “不,不是一开始!你把底片交给了我,是我拿着它来找你夫人的。”
  “等等!这么说,是你自己来找我妻子?”
  “对呀!我给她看了你同那少女做出爱情场面的照片。可她起初不肯相信,她倒是格外信任你呢!后来她说,那是单纯的轻挑,一时的过错,可以原谅。于是我多次拜访,最后向她证明:你甚至指望妻子自杀。结果她才死心踏地要求离婚。”
  是安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前后晃荡,言语问得意洋洋。
  “是这样?自杀也是演戏?”
  “当然嘛!你妻子昨晚上吃的不是安眠药,而是钙片!如果当时你过去劝阻,她或许就不会索取二百万元了;照她今天早晨说的话看来,她实在忍无可忍了!唉,这是理所当然的嘛!”
  “哦!”我呻吟一声。然而,我仍不明白是安为什么对夏子如此鼎力相助?
  仿佛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是安又说:
  “你老是说你妻子是个冷血动物,可是根据我的经验,这话不合实际!说句失礼的话,论及爱情技巧,你还不够圆熟!充其量不过是向那位浪荡少女学了几手。”
  “浪荡少女?”是安暗示了他和夏子的关系,我还不尽在意,可是听到他把真弓称为“浪荡少女”,我却忍不住追问一句。
  “是啊!就是和你幽会的那个小姐。我们事务所里有个毛头小子,看了那张裸体照片,便说出这‘浪荡少女’四个字来。听说他是那小妞的游乐搭档,每周星期六一起儿作乐的。”
  我心里混乱如麻。我想:“不会真有其事吧?”然而每到星期六,真弓确实不愿和我幽会。惟有那个星期六破例一回。她自称星期六要去学习插花术,可照此看来……我头昏脑胀了,便问是安:
  “先不说别的,请问我妻子现在哪里?我想和她谈谈。”
  “唉,不用谈啦!她已经对你深恶痛绝了!看来你至今还不懂得什么是女人的欢心。看来她打算向你索取二百万元,然后同我结婚。我呢,要是能够娶她为妻,宁愿抛弃独身的自由!”
  “哦,明白了……不过,既是这样,我妻子也有不贞行为。由我支付赡养费,就大可不必了吧!”
  “这倒是事实。不过,如果你负隅顽抗,咱们就上法庭一争高低!你手里毫无证据,如果坚持这种说法,说不定反控你一个诬告罪名!”
  是安说罢,起身而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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