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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
记得刚刚进入戏剧学院的时候,我和父母一起走进宿舍,当时屋里已经有两个女孩在整理床铺了。当她们知道我就是溶雪的时候,就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啊,你就是溶雪啊?”
“是啊,你认识我吗?”
“我知道你啊,你的专业考了第一啊,是不是?”
我不好意思地点头笑笑。
那两个同学不久就一起出门打水去了,妈妈在门口瞧了瞧,就把门关上。她拉着我坐在床边,对我说:
“小雪啊,我跟你爸爸这回可真是砸锅卖铁的,还欠了一屁股债来供你读这个大学啊,你知道吧,光学费一年就一万啊!”这时,爸爸示意她不要再说,可妈妈没有理他,继续对我说:
“小雪,你肩膀上担子可是很重的,妈妈等着你做大明星赚大钱的那天啊!你可不要叫妈妈失望,知道了吗?”
听到这番话,我沉默了。其实这些事情,谁能够知道呢?
“你倒是听到没有?”
“嗯,妈,我知道了。”我点点头。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所谓的机缘巧合是怎么回事。一年的时间,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只是睁眼眨眼之间的事情,而对于我来说,却是改变一生的起点。
那天晚上,我在时光酒吧里面认识了一个导演,我们一直泡到十二点。离开的时候,连衡山路都已经开始“睡眠“。我突然有个冲动要打电话回家,可手机就在这时莫名其妙地没了电。
我走到一个电话亭里,摸摸口袋才想起早上买地铁票时兑的硬币刚才给那个为我端来第七杯纯白芝华士的服务生了,我绝望地把拳头捶在门上。
第一部分第3节:詹姆斯,你真迷死人啊(3)
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原来电话亭旁立着个自动贩卖机,有个年轻的男人正在反复试着把一张纸币塞进去,他是被我捶门发出的响声吓着了吧,我想。
“喂,先生,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能借我一个硬币吗?”我对他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点喝醉了的缘故,我竟然如此大胆地对一个陌生人提出这种要求。
“硬币……哦,身上没有了……要不,你用我的手机吧。”他说。
我仔细看了看他,瘦而高的一个男孩,脸庞非常清秀,双颊微陷,俊朗而明净的样子。
“没关系的,拿去用吧。”我迟疑之际,他把电话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来。
我拨电话的时候,他很礼貌地走到一个恰当的距离之外。
“喂,妈妈?是我。”
“溶雪啊,你好久不来电话了呀!”
“妈,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接到戏了!是女二号,挺重要的。”
“真的,那太好了!多少集的?一集有多少钱呀?”
“这个……我还没跟人家谈,我想能接到这个戏就挺好的了,我不在乎钱。您知道我演什么吗?是个女警察啊!我小时做梦都想要演的那种角色……”
妈妈马上就打断了我的陶醉:
“你这个傻丫头,你不在乎妈妈在乎呀!哦,我是说你在外面那么久了,不能总是这么混吧,你要为自己的未来想想,为我和你爸爸想想呀!看看现在那么多大红大紫的女孩; 人家都是怎么混的,你又不比她们少什么,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依我看呀,你应该多从自身找找原因,不要就知道玩……”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啦!妈,我不跟你多说了,我用的是人家的电话,打太久不好的。”我有点不耐烦了。
“好吧,不过,你要千万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一有了新消息就马上通知我,知道了吗?”妈妈的语气很着急。
“知道了,拜拜。”
我把电话挂了,很沮丧。那个男孩走过来,问了句:“怎么了?”
“不,没什么,谢谢你。”我马上笑着回答,但酒精支配了一半脑子,所以我当时的笑一定很怪异。他倒是笑得很高兴:
“小case而已,再见。”说完以后,这个男孩就转身离开了。而我则看了看那间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在便利店附近总是会有很好的事情发生的。想到这里,我笑了笑。
我打车回到学校,已经是空空的宿舍,粉粉也已经不在了。
有时候,母亲往往对孩子的前途产生很大的影响,也许客观地看,妈妈显得有点势利,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自然,尽管有些别扭。
我出生在上海郊区的一个普通工人家里, 小时候我就很有舞蹈和音乐天赋。从幼儿园到中学,只要有晚会,主持人和台柱都一定是我。学校的戏剧社,我还演过莎士比亚里面的所有女主角,算是十分活跃的女孩,老师和同学都非常喜欢我,我也是女孩子羡慕的对象。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使我对舞台和银幕有了异常的热爱。我非常希望你能够了解这样一个事实:我的热爱真的仅仅就是表演和银幕,我渴望得到认可,我是把电影当成一个事业来爱的,而不是一个挣钱的工具。
当时我还是那么理想主义,理想主义到认为如果一个演员被某个大款包下来,那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算是成功的演员,我的目的是要在戏剧学院学艺术,不是吊金龟婿。
对于那些一天到晚在派对上露面的光鲜女人,我一直都很反感。
我真的是那么坚持的,请相信我。
人大概往往都是这样,还来不及感受今天的生活,一切又成了昨天。我对许多事情都已经记不大清楚,但那个男孩的眼睛却在我的梦里重复着。
大概过了两天吧,我还是恍恍惚惚地去广告公司拍一些没有什么意思的广告片,要么是穿上奇怪的衣服,要么是拿着奇怪的产品,做出很欣喜的表情,意思似乎是这辈子最好看的设计和最伟大的发明就是那些东西了。
我并没有在什么公开场合看到过那些广告照片,真是奇怪啊,那些照片都到哪里去了呢?
正在想的时候,我突然被一阵轰鸣声打断了思路,当时我正在地铁站的电梯上。唉,自己怎么总是那么倒霉,每次快要到站台的时候就刚好有一辆地铁刚刚开走。
我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身边的一个人,转头跟他说了声:“对不起!”
不料,三秒钟后,就有一个声音响起了:“真巧啊,又见面了!”
怎么那么眼熟啊?我定睛看了看,啊,对了,就是前天午夜里在便利店旁边借我手机用的那个帅帅的男孩。可能是出于矜持吧,我还是说了一句:“啊,你是……”
“两天前啊……”
“哦,你就是那天借我手机的那个帅哥啊!”我开心地笑了。他也笑起来。
很久都没有那么开心地笑啦!
“你也是往那个方向走吗?”我指指站牌。
“嗯,对啊——不过,其实去哪里都无所谓啦,今天天气不错,心情却有点难受,所以就到处走走。”帅哥回答。
“是吗?我也是这样,刚刚忙完了,随便找个地方溜达溜达。”
“那一起吧。”
“嗯!”
我们只坐了一站,就下了地铁。在街上,我们并肩走着。那天的太阳真明亮,一切都很可爱的样子。
第一部分第4节:詹姆斯,你真迷死人啊(4)
“那天真的是谢谢你了,不过,我好像挺失态的,是不是?”我问。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哦,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詹姆斯,‘詹姆斯·迪恩’的詹姆斯,——你看,我长得是不是有点像他?”他马上做出一副表情,那是五十年代好莱坞巨星詹姆斯·迪恩在电影《巨人》里的经典表情,有点冷漠,有点柔情的样子。他头发梳成一个极为有代表性的五十年代美式飞机头,又有点像猫王。
“哈,你别说,还真的有点相像呢。不过,你比他英俊。”我微笑着说,并不是恭维他,因为他长得实在是很俊秀,属于很耐看的那种类型,也很文气。
“我叫溶雪。”我继续说。
“咦,听你说话的口音,好像不是上海人吧?”詹姆斯问道。
“我不是上海市区的,我家在郊区,宝山,你听说过吗?”
“嗯……我想想看……那好像是一个工业区吧,宝钢是不是在那儿?”
“对啊,我爸爸就是宝山钢铁厂的工人。”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