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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灭族之仇的敌国国君吗?哈哈哈哈,便是他真的不顾礼法,抛开世俗眼光娶了你,我倒也想看看,等到你血毒攻心的时候,他是如何惨死在你枕边的。”
沐夜的目光瞬时变得冷冽,冷中又带着些难掩的震惊。
“我可真遗憾啊,十天前没能亲眼目睹你变成了怪物,一剑穿过他宋玄曦的身,一剑穿肠,那场景,一定很壮观吧!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那痛的,你们这样相爱相杀到死,到底是谁可怜呢!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的狰狞,笑的残忍,笑的……叫沐夜心寒。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沐夜的脑海中依稀浮现过一个画面,在高高的废墟之上,一把长剑,横穿过两个人的身体,那一幕,像是一根沾着剧毒的针,狠狠地扎在了沐夜的心尖上。
“沐夜——!”门外传来一道呼喊,沐夜却没有察觉,她的心就在刚刚那一刻像是沉进了一个很深的深潭里,血红色的水将她淹没,叫她几乎窒息。
“沐夜,你,你不要听他胡说!”白泥跑进屋子,她的身后跟了许多人,那些人将沐麟连拖带拉的扯出了门外。
“怪物,你就是个怪物!哈哈哈哈——!可怜,可叹啊!”沐麟几欲疯癫的声音越来越远,后来,承恩也进了屋子,他看着面色惨白双目空洞的沐夜,心痛的红了眸子。
“姐,过去了,都过去了,姐,你瞧,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以后,我们会很好很好的……”沐承恩用力抱着沐夜的身子,白泥也张开大大的手臂,抱着他们两人。沐夜闭上眸子,久久,才回了一个,“嗯。”
…… ……
夜深了,睡了太久的沐夜,彻夜难眠了,她听见外面敲梆子的声音,却忘了数是几更。
沐夜听到门外有微弱的动静,她试着唤了一声:“云川?”只是说完,心头又不自觉的痛了一下。
云川推门进来,脸上是亦如昨日、前日,每一日的笑容,沐夜想要起身,却被他拦下了。云川走到沐夜的身旁,一只手熟练的搭在了沐夜的脉上。
沐夜的脸上泛起一丝浅笑:“我们相识到现在,不是你伤,就是我伤,完好无恙的时候,太少了。”
云川笑着收回手,看着她的侧脸,将她垂落在耳旁的头发勾好,轻声回道:“以后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从今以后,不会再叫你受伤了。”
沐夜微弯着眸子,将云川抽离的手握住,垂在床边,摇着头说道:“我想看着你安康,看你无忧。”她的弯眸里闪过一丝晶莹,似是为了掩盖那微弱的水光,她迟不敢再抬起眸子。
“睡吧,我在这里看着你。”云川将她的手放回被中,沐夜却仍握着不放。云川无奈的只能将手放在她枕边,为她寻了个舒适的姿势。
沐夜闭着眸子,什么都不看,像是思绪也飘了很远。她轻弱到几近于无的声音,说道:“云川,受伤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云川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低下头,藏着唇边的笑意,回道:“我想起,你从墓地将我背回卞园时的情景。”
“为什么会想到那时?”
“因为……”他的手微微紧了一下,眸光澄净无暇,浅笑而道:“那天,你将我背在身上,我的血留在你的背上,从那一刻起,我已无法与你分离了。一直想着,就是死,也要死到一起,所以,便是那时如愿,我倒也无悔了……”
沐夜侧了一下脸,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云川看不到的一侧。
“睡吧……”他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被脚,那夜,真的很寂静,静到,可以听见泪水滴落在枕边的声音。
紫纱帐被夜风撩起,拂过云川那身明黄色的长袍,金丝线绣成的龙在他的身上,几欲腾空而出。龙翔于夜,绕在床边,却只是为了守护身边的某个人……
…… ……
翌日清晨,侍女走进沐夜的房间时,里面只有叠好的被子,收拾整齐的床铺,还有一纸书信。
她留的信上,简单的只有一句话,六个字:吾去,勿寻,勿念。
云川是在同一天的夜里看到这封信的,那时,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将信收进了怀中,独坐屋中,不语不食不寝,直到次日。战后朝内琐事众多,政务繁忙,云川不负众望,力挽狂澜。
那一年,西皇王朝易主,前太子宋玄曦登基,庆夜第一年,冬,小雪,新帝入住皇城,玄武殿前诵昭:悼百香一族,封墓,举国免赋税一年。
至此,仍没有沐夜半点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赶紧跳出来喊一句,没完呢!!!!还有一章呐!最后一章,一定给甜!一定啊!别打我~
☆、尾声【二】
庆夜二年,西皇王朝依旧一片繁荣景象,深山荒野里,一抹浅黄色的长裙拂过朝露,在裙裾上浸出一朵朵水花。这里是荆北城外的沐家的墓园,时隔两年,沐夜不过故地重游。
沐夜着一淡黄长裙,素白里衣,外罩一白纱长袍,散发及腰,每迎风起,黑发拂过脸庞,静落在肩后。淡颜依旧,一双黝黑深沉的眸子波澜不惊,如今的沐夜脸上的苍白褪去,再不是往日的一副病颜,玉面粉颊,贝齿红唇,此时的她恰如一朵正在盛开的牡丹,娇艳而高贵,她的身上带着淡淡的寒意,远看去,仿若不食人间烟火,让人不敢亲近。
墓园里的这条路,曾是沐夜最最熟悉的,时至今日,这里的石冢、土坟,莫不是杂草丛生,对脸前的时过境迁,沐夜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当她穿过小路寻到母亲的冢旁,只见那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杂草,石碑上干净整洁的连一点灰尘都看不到,冢边还种着一圈蝴蝶花,那是母亲最喜欢的花。沐夜也曾经种过,可是后来被沐麟除掉了,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沐夜就只有沐承恩了,想到这里,沐夜的心底划过一丝暖意。
“娘,承恩现在长大了。”沐夜坐在石碑旁边,一手抚过石碑上的字,轻声说道。
“我两年没有见到他了,这会儿正是他长身体的时候,现在,应该比我高许多了吧?”
墓园里仍是寂静无声,沐夜回想起以前,她也总是这样一个人对着石碑自言自语,那时只觉说完了畅快,而如今,一个人的自言,心中的寂寥却是更重了。
沐夜轻叹出一口气,她倚在石碑旁,手摸着碑沿上若有似无的一道暗红,又道:“娘,这一年我都在百香谷里,我们的村子里现在是一片花海,废墟之上长出好多树木,小时候我最喜欢的那条小溪边长出几颗桃树,我走之前,桃花刚好开了,景色好美啊……”
“娘,我想守在那里一辈子,直到死的。”
“可是为什么时日如此漫长,一辈子,真的好长啊……”
那一刻沐夜渐渐合上了眼睛,毫无察觉之时睡意袭来,她渐渐睡去。两年的时间里,沐夜可以安眠的日子,屈指可数。最后一次熟睡还是在两年前,有人彻夜陪在她的身边。
太阳升到了头顶,墓园里的薄雾散去,沐夜抖动了几下睫毛,缓缓睁开眼睛,身上暖洋洋的。她看看身旁的石碑,又抬头看看正烈的太阳,也不知刚刚在睡梦中,究竟是谁温暖了她的身体。
沐夜又在西琉的冢边坐了一会儿,她看到周围开的正艳的蝴蝶花,临走时,采下一朵,用石子压在了石碑的一角上。沐夜渐渐走远,她再一次回头看去,那瞬间,仿佛母亲就站在那里,耳边别着一支蝴蝶花,她美艳的容颜依旧,面带柔笑,对着沐夜挥手告别。
当风吹落了碑上的那朵蝴蝶花,母亲的身影,随风散去,沐夜转过身子,再无停留……
离开墓园,沐夜没有进卞园的门,卞园在墓园的东面,西面是一座山,那山上埋着许多沐家的先祖,沐夜守墓的七年里就生活在这院子和山之间,沐夜曾经多少次幻想过,幻想这座山的另一边是的模样。像是为了证实当初的那一份幻想,沐夜一路攀上西面的山头,绕过最高的山峰,穿过丛林,继续向西。
西山的西面,没有高大的树木没有村落,这里竟然是一片草原,一望无垠的山脚下,远处有溪流穿过,不是潺潺流水,而是交错复杂的溪流,最令沐夜震惊的是,就在那远处的溪水边,竟围着成群的仙鹤,雪白的羽毛,细长的腿,它们有的在溪边饮水,有的正欲振翅高飞。
那一刻,沐夜是真的看惊了,她从没有见过仙鹤,她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仙鹤的模样。师父曾经养过,可是这物金贵的很也难养的很,苏子鹤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仙人驾鹤,这等仙物也只有仙人才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