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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影尘梦-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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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愿,他非但旗开得胜,还得到了天子的嘉许,委以了重任;非她所愿的是,他从此虽然每战必胜,可他始终没有凯旋,回到她的身边。

他欠了她,一欠就是八个寒来暑往。

如今的江南是什么样的?他怕他早已忘却了。

叹了口气,他努力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耳畔回响着,不绝于耳的是当年内心里对她的承诺:他明白她的心意,男儿志在四方,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不会让她失望,他要对得起她的良苦用心。

“卿灵,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站起身来,面对着那只“大鹏鸟”默默起誓,“不论什么时候,我都记着我对你的承诺!”

平定了流寇,平定了辽东,他绝不贪恋赫赫彪炳的战功换取的荣华富贵,哪怕只是乡野粗鄙的日子,他也要好好补偿她,加倍的偿还他欠下的一切。然而,这个安逸的日子却迟迟的等不来——

燕地的寒让他在不知觉中念着江南,念着新近亡故的父亲,素手可人红袖添香的妻子,承欢膝下的一双活泼烂漫的儿女。

燕地的寒让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

天,开始飘雪了。

这雪,白的如他身上的孝衣。

他扯碎了揉皱的卦辞,走到大帐门口,展开手掌由它们纷纷而去,飞了满天,雪一样的飘却,去远了。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霁雪后的晨风掣掣地抚平了旌旗的褶皱。

“卢大人!”

他只顾出神,丝毫没注意到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听见唤他,这才反应过来:“廷麟兄,你怎么来了?”

杨廷麟微然一笑:“天都快亮了,听说你还没休息,又熬夜了吧?”

“嗯。”卢象昇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夜未睡了,“多谢廷麟兄惦记。”

“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顺道来看看。”杨廷麟笑道,“给你带了点吃的,垫垫肚子。给!”

卢象昇接了来,打开纸包立时有些惊喜:“桂花糕!”

“是啊!来的路上路过一家铺子,掌柜的夫妻俩就是你们宜兴人,桂花糕做的很好,所以给你带点来。”杨廷麟甚是体己,“你尝尝!尝尝嘛……”

“呵呵。”卢象昇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岂能识不破杨廷麟此来的用意,“你不是就为了给我送桂花糕来的吧?有什么消息么?”

杨廷麟呵了一口白气,眉头隐隐揪起:“我是来告诉你,杨大人和高公公决定与辫子军议和,已经派了一个叫周元宗的人前去辫子军那里议和,走了有三个时辰了。看来,你可能要无功而返了。”

卢象昇似是意料之中,没有多大的惊怔,只将眉头一揪:“皇上知道么?”

“皇上应该知道吧,怕是默许的。不然,杨嗣昌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杨廷麟长叹了一声,甚是失望,“看来,卢大人在朝上的一个‘战’字,押错了地方啊!”

“建斗何曾以‘战’字押官职,押仕途?”卢象昇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很多,语气也强烈起来,“别人不知道,廷麟兄焉能不知?廷麟兄不见南宋之教训吗?和,只能平一时之战,平不了一世。大明内乱未平,如今与辫子军议和,只能为自己留下更深的隐患。议和治标不治本,要治本,只能是战。建斗是为大明天下,为大明百姓,非为一个小小的虚名!”

“卢大人这么激动,真是难得看到。”杨廷麟抚着他的背,让他平静下来,“杨某自然也明了你的心思和你的抉择,可而今天子已属意杨大人和高公公统领天下援兵,只分宣府、大同、山西三路兵马给卢大人。你要好自珍重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多谢廷麟兄良言。建斗一定铭记于心。”卢象昇恢复了冷静,用灼灼的目光看着杨廷麟,“只望廷麟兄能助我一臂之力。”

“杨某助你一臂之力自是不用说的。只是,杨某临来之前,为卢大人卜了一卦,还望你小心。”杨廷麟如有所指,又不便点明。

“什么卦?”

“不太好的卦,卢大人不知道也好。”杨廷麟拱手告辞,“你一夜没睡了,早点歇息。”

“是不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卢象昇脱口而出。

杨廷麟一下僵住了,抬着头看着他:“你……”

“建斗受国恩,恨不能以死相报。倘若真如此卦之凶险,注定我卢象昇当赴黄泉,只希望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此生方无憾矣!”卢象昇的眼神中镇定而执着,不见分毫的凄凉与悲哀。

杨廷麟望着他的镇定,红了眼眶……

目送杨廷麟远去,消失在天地茫荡荡之间,卢象昇仰起脸。

梦的江南,也去远了。

剩下的只是彻骨的寒冷。

“大人!”参军杨陆凯从亲兵手中取过披风,小心地为他披上,“您得保重身子,许多军务还等着打理,身体要紧!”

“知道了……”他呵出一口白气,收起了只有柔弱伤感才该有的泪,腾出手紧了紧披风,耸耸肩,红着眼睛,“走吧!”

“建斗兄留步!”身后急来的马蹄声绊住了他的脚。

“是杨大人。”杨陆凯小声道。

他缓缓转头,竭力调整出如常的亲和笑容,拱手一揖:“杨大人降临,有失远迎,恕卢某不周。”

“哎——”杨嗣昌翻身下马,正了正有些倾斜的暖耳,一掸金鹤补服上的风雪,“卢大人客气了。”

“杨大人清晨到访,有何见教?”他谦恭的一支手,“还是请进帐一叙吧!”

“你我之间何谈见教?杨某是听闻令尊大人千古,特来相吊,为建斗兄宽心的。”杨嗣昌热络地携了他的手,轻抚他的肩背,“生死有常,建斗兄不必太过伤心,身体要紧啊!”

他心里厌恶的紧,恨不能耸身一摇,脱开杨嗣昌的一双手。他的脾气虽是朝中出奇的温和派,可是面对这个不顾国之大义媚颜求和的小人,他的书生意气竟也抑不住冒出了争辩怒斥的火苗。

然,出于理智,他终于一狠心把这“火苗”掐灭了,烂在心里。

两个人屏退了左右,一起守着帐中的平静,谁也没有先开口。

他摩挲这令箭筒中的令箭,放进去,抽出来,只这样反复着盯着杨嗣昌禁闭的唇。

生平最恐惧的冷场迫得杨嗣昌在尴尬中开了口:“天子已经遣人同辫子军议和去了,估计,这仗也打不起来了。”

“这一仗不打,下一次呢?”他若无其事的笑,温柔的眸中尽是熠熠。

“我以为如今内有流寇,外有边患,这攘外必先安内,先跟辫子军议个和,让边患消停几天,才好腾出手灭了流寇。”杨嗣昌见他答了话,心下一松,呷了口热茶,全身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倾身一笑,“建斗兄有何高见?”

“岂不闻,城下之盟,《春秋》尚且耻之。”他想拍案大骂杨嗣昌麻木不仁的惬意和卑躬屈膝的丑恶,却只谓之以冷笑,“撇去这耻辱不说,杨大人就不为自己考虑么?京城之中,口舌如锋,大人还是不要忘了袁崇焕的前车之鉴吧!”

杨嗣昌脸上的笑颜一窒,却又扳回了强拧的笑,不着痕迹地避了开去:“卢大人这么说,莫不是——莫不是要自比袁崇焕,为天下除害,用天子御赐的尚方宝剑,杀了我杨嗣昌?”

他黯然看了一眼那张寡廉鲜耻的面孔,长长叹了口气,象是将毕生的悲哀都用尽的奢侈:“建斗既不能回去为亡父奔丧守孝,又不能跃马疆场为国杀敌,该用尚方宝剑斩杀的误国之人是我,怎么又能轮到你杨大人头上呢?”

杨嗣昌依旧扮着空硬的笑,这笑中掩着羞辱之耻的愤懑。

他看得出,但他不想点破,因为绵里藏针的一击,已经让他的命运走向了悲剧。

他知道,象晋的卦从来没有失过手。

待到杨嗣昌离去,他揉皱了,撕碎了只有“卿灵”两个字的信笺,雪白的湖宣从中间裂开了,碎了。

他一手撕开了两个世界,飘然落地。

“南仲在内,李纲无功。潜善兼成,宗泽殒恨。国有若人,非封疆福……”曹变蛟在灯下一字一句的咀嚼着手上的一张纸笺,经不住连连感叹,“也难怪杨嗣昌恼羞成怒把杨廷麟大人降为兵部主事了,这番话恰是刺中了杨嗣昌的要害。”

谢弘呷了口茶水,沉吟了一下:“但是,正是这个实话,怕是要害卢大人万劫不复了。”

“你觉得杨嗣昌会因为这个对卢大人下杀手?”曹变蛟的眉头拧在了一处,“天子面前,当真他有那么大的胆子?”

“你以为他没有?”谢弘冷哼一声,带着蔑视的口气道。

曹变蛟张了张嘴,将没有把握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地看着谢弘,像是等他把话说出来。

谢弘沉了下呼吸,抬头看了曹变蛟一眼,不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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