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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今天的事还有些渊源,“你是怎么遇上凌息袁的?”
“我与……父亲本想去宣义城投靠亲戚,可不巧那……那日镇南军……攻下了宣义城,我与父亲走散了,一个人在山下被困了……三天,我以为自己快饿死时,是大凌将军救了我……”大风忽忽地刮过耳边,她连自己说的话都听不清,只能张大了嘴大声说,冷风乘机直灌入喉,冻得她发抖。
“大凌将军让我扮成男子跟在身侧,说是待攻下了宣义城便找了父亲与我团聚……可我没想到他竟……”秦燕心下已经明白,这原是她在淮洲发生的事,不过,一凌息袁的为人,早早给些吃食打发了小玉便是。怎会那么好心留她下来。怕是看上小玉的姿色,早藏了这份色心了。
秦燕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先狠狠抽他几鞭子,也好消消心中的不快。
她们后方突然一阵噪杂声起,秦燕回头见后方隐隐有光亮靠近,阵阵马蹄声响渐近渐远。
她心下暗道不妙,若不是凌息袁醒了?
她当即勒马,小玉不知所以地跟着停下。之见秦燕迅速下马,伸手一抽马屁股,马儿便一溜地冲了出去。小玉还没明白,便见她一下上了她的马,手下一抽,坐下马儿当即狂奔起来。
秦燕伸手覆上她的嘴,一声呼喊硬生生被吞回进肚里。
14—15
坐下马儿跑得越快,山里的寒风就越像刀子般刮着她们的脸。身后的马蹄却没有远离,反然更近了些。夹杂着人的怒呵声。
“在前面——”
“放箭!放箭!”
“注意着点,给我留活口。”
小玉听说其中一个人正是凌息袁的声音,她想回头看,却也被秦燕一把按住了头。
冷箭一支支地从她们身侧飞过,可怕的破空之声清晰可辨,小玉怕极了,浑身都没了力气,可她的身体被秦燕从后面牢牢地压在下面,身体几乎是平贴在马背上。
突然马儿一声嘶叫,覆在身上的人跟着一颤,小玉只见自己目光所及,那只握着缰绳的手只松了一瞬,随即又被握紧。
马屁股上中了一箭,这让马受了惊,发了狂一般跑得飞快,小玉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她甚至觉得她们比那些身边飞过的箭还快。
身后追赶的人刚刚被她们甩开一些,还未等小玉稍稍放下心来,便听得她身后那人轻轻说了一句,“抓紧我。”
秦燕把她身子一提,带着她向旁一卷,谁知就那么被带着卷下了马,好在她们落地前打了好几个圈,借去了力道。
小玉吓得都忘了叫,但秦燕护着她,自己第一个撞在了地上,小玉听得她闷哼了一声,两人连滚了好几圈,一直滚到了山边的草丛里。
一番天旋地转,她险些摔昏过去,等反应过来,身上疼得像被针扎了一样,所幸身上的衣服还算厚实,衣服是破了好几处,自己身上并没有流血。
她们的马早跑到前面去,她看见秦燕一人蹲在草丛里,周边黑乎乎,锋芒的草盖过了她的头。
她回过头,对着小玉止了止声。
路那头,有大批人马呼啸而来,周边一下通明开来,但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躲在草丛中的两人,只追着前面发了疯的马一路狂奔着过去。
过了许久,秦燕才坐在地上轻轻喘息起来,后面的小玉见了也跟着松了口气。
小玉抬头看看面前的女子,她脸上的面具早就掉了,头发已经披散了下来,面孔在黑夜里看不真切,但不看也知道是极美的。
小玉回想刚刚的一幕,心中不免后怕。
这是跳马,还是从发了疯的马上跳下来,没些功夫底子的谁敢这么做,她看她也不是会功夫的样子,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
小玉在心中暗暗佩服她。却见她喘得越发难受,捂着心口不能动弹,于是想起刚刚摔下来时是她先着的地,便立刻坐过去,想看看是不是刚刚摔下来时受了伤。
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吓了一跳,只见秦燕背上插着两根断了箭杆的小箭,一箭在肩胛骨处,另一箭则在背脊右侧。箭杆一定是在刚刚摔下马时断的,虽不是要害,但肩头扎的颇深,经过那么一摔。只怕箭头不是扎得更深,就是早把她背上的肉搅烂了,但不管是哪一种,那都是钻心的痛。
小玉抚着她,抬头见她紧紧闭着眼,寒冬里,额头上竟有汗一颗一颗的掉下来,看这样子,一定是极疼痛的。
明明伤得那么重,却还带着她跳下马,明明这么疼,先前却连哼都不哼一声。小玉看着看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呜呜地哭起来。
秦燕缓缓睁开眼,硬是扯出一个笑来,一手轻轻覆上她的嘴,“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见她呜呜地止不住哭声,便又说,“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他们引开,你可不要再把他们引回来。”
这话倒是见效,只见她渐渐收了声音,但面上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小玉抹抹脸,问她,“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她道,“先扶我起来。”
小玉扶她起身,秦燕吹了个口哨,不是太响,但足够清晰。不一会儿,远处渐渐有马蹄声响起,一匹骏马从不远处慢慢得踱过来,小玉仔细一看,便认出是先前那匹被秦燕自己弃了的马。
秦燕尚有些力气,便让小玉先行上马,自己跟着跨马坐在她身后。
小玉担心她的伤,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听她说,“现下大路是不能走了,我们走山里的小路。”
秦燕拉过缰绳,交道小玉手中,“我先前看过地图,不出意外,过了这座山,最晚天亮之前,我们就可以到宣义城。”
“宣义城?”
秦燕将头靠在她肩上,笑道,“你不是要找你父亲吗?”
小玉依她意思驾起马,心中却不免起疑,“但如今宣义城早就封了,前后都有镇南军把守,进不去的。”
秦燕轻轻回她,“若他们不让我们进去,你便在门前大声叫‘玉狐狸’三个字三遍,若还有人要抓我们,你便告诉他们你坐后的是萧夫人,若他们不认得萧夫人是谁,便让他们叫来静宣王亲自来认,看他还认不认得自己的夫人。”
小玉在前听得怔住,好一会儿都对不了神。
她缓声道,“小玉,之后……就拜托你了。”
小玉浑身一紧,身后人已靠在她背上再无言语,她闻得她微弱地呼吸,紧紧咬住了唇。
她似下了决心似的,突然面色一正,将身后人的双手环抱至自己的腰上,用一手牢牢按住,另一手抓起缰绳低呵一声,驾马上了山路。
16—18
天微微亮时,宣义下了一场颇大的雪,雪片像鹅毛一般,一波一波地飘着,绮丽非常。若这是在京城,也算不得新奇,可这是在连雪粒子都很少下的南方,如此大的雪,便成了难得一见的奇景。
萧翊子时才睡下,天微亮时却又醒了。现下只披着一件外衣,懒懒地靠在窗前看雪。
天井旁的腊梅树积了一层薄雪,腊梅早早地开了,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他将窗棂上积的雪轻轻拂去,再看新雪一点点打在窗棂上,积起一层白雪。
他忆起多年前的某一天,姑苏城外也下了一场大雪。他记得漫天落下的雪,还有那素白中的一抹惊鸿。那时,他尚不懂情爱,只知心中悸动,以为是病了,却不知这一病便是那么长久,直至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再无药可以救得。
冬去春回时,远去的燕子是不是也该归家来了呢?
他看着那纷飞的雪,心中轻轻感叹。
但雪不停,东不去,燕又如何归呢?
俞瑶起得早,本是想照例去林中取些露水煮茶,可不想才起了,外头却下起雪莱,这露水也就採不得了。但无事也是闲着,她便去萧翊房门前守着。
自紫云山一战,皇帝驾崩的消息传来之后,俞瑶就很少见他走动,他日日呆在屋中,明灯不息,偶尔见上金呈巾他们一面,便又回了屋里。俞瑶有时见他伏在桌前就睡了,有时又整夜不睡,手中握着一条紫色丝带,出神得看着烛火。
是不是想着她,你便能忘记那些伤心事呢?
她静静在廊中坐着,怀里捧着捂手的暖炉。这宅子本是董湫的府邸,董湫被服后,这儿便成了帅府,萧翊喜静,他屋前的院落除了巡查的士兵遇有走过外,也只有俞瑶可进得,所以十分幽静。
廊下本是安静的,可不想她才坐一会儿,廊子那头就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她看见急匆匆跑来的士兵,说话毫不客气,“脚下轻些,王爷还睡着,你这时来吵什么?”
那士兵跪至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