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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机械的回答,严家亮很象一个木偶。这个效果正是我要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受操纵的木偶。
“反……”邹汉年站起来了。
“我说的一切都是和案情有关的!”我恶狠狠的打断他,看着那老头子一脸严正的样子,我很想把吐沫喷到他脸上。
“反对无效。”
可惜邹汉年的准备比我想象的充份,接下来的提问中,严家亮和赵奎海的叙述保持了严格的一致。即使在细节上我也挑不出毛病。我所能做的就是把他逗得象木偶一样重复回答,把这一面暴露给陪审团看。
“我保留对严先生进一步提问的权力。”我退回了自己的桌子。
休庭半小时后,我要求传唤一号证人从犯方大宏。方大宏人如其名,大块头,耸拉着脑袋站在那里。
“方先生……”
“三月十五日晚上,严家亮他……”方大宏看来过于紧张了,我刚刚开个头,他立刻就把全套供词搬了出来,我相信他背得很流利。他低着头和背书一样不停顿的说着,我回过头去,对陪审团耸了耸肩膀。
“方大宏先生!”我提高了声音,“我想你会提供和严家亮,赵奎海先生一样的证词吧?”方大宏茫然不知所措,点点头。
“那么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我说,“让我们从别的东西开始。”
“你在奎海公司的职务是什么?”
“保镖。”
“赵奎海先生在公司里的声望怎么样?”
“赵先生在公司里一直很有声望,大家都很尊敬他。”我微笑的看着方大宏一步一步踩进我的陷阱。
“反对!”邹汉年终于感觉到了什么。
“法官先生,我以御用大律师的身份保证我正在询问与本案关系密切的一些事实,请允许他把这些事实展示给尊敬的陪审团成员们。”我照搬了邹汉年的话,我敢打赌,连口音都模仿得很象。
“反对无效。”邹汉年讪讪的坐下了。
“我想你的意思是说赵先生在你们职员一直很有威信是么?”
“是这样的。”方大宏想了半天才小心的回答。
“你呢?”
“我也很尊敬赵先生。”
我托着下巴撑在证人席上,让我的目光能够直射进方大宏的瞳孔,我慢慢的绽放笑容,没有声音。方大宏恐惧的看着我笑的时候,我才说:“那么你在受害人江年宝被残酷殴打虐待的时候,你不但没有去帮助你尊敬的赵奎海先生,你还加入了残酷殴打的行列,打断江年宝的肋骨,用匕首连续捅他的全身,并且使用铁棍打断了他的左腿?”
“我……”
“够了,验尸报告很清楚,谢,谢,你,方先生!”我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了了自己的桌子。
控方律师(四)——黑玫瑰和油麻地
□ 江南
“陆警官,请问赵奎海和严家亮的双人牢房在三湾口监狱的什么位置?”站在我面前的是陆德明,三湾口监狱当天夜里执勤狱警的队长。他有一个硕大的肚子,一张胖乎乎的宽脸,似乎很老实。他有一双小而亮的眼睛,我不喜欢这样的眼睛,但是我还是强迫我自己不眨眼的盯着他,因为他眼里闪动的光芒使我想起一只大耗子,很贼,我一眨眼他就会溜走。
“三楼西侧3A17号牢房。”陆德明崭新的警服多少给他增加了一点气派,他的回答很缓慢,也很傲慢。证人席大大高出地面,他低头傲慢的撇了我一眼。我微笑着看他,眼神柔和而且散乱,我知道他看了一定很惊奇,我相信邹汉年一定提醒过他要小心我对他施加心理上的压力。然后我微微眯起眼睛,让我的眼神越来越朦胧。陆德明开始紧张了,他看我的时候越来越多。因为他看不懂我的表情,他感觉到那种未知的恐惧。
其实不只是他,我相信谁也看不懂。谁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这是我最后的砝码,也可能是我唯一的砝码。
“离一楼的杂物间很远吧?”我问。
“不是很远。”
“从3A17牢房到杂物间要多长时间?”
“三分钟左右。”
“据我所知,每层应该有两名狱警一起巡逻,是不是?”
“是的。”
“他们的的房间是在楼梯的右边是么?”
“是的。”
“那么,他们当晚在哪里?”我凑近了陆德明,在我的注视下,陆德明那对小眼睛一闪一闪,他太胖了,挪动脖子不方便,只能借助转眼珠来逃避我的目光。
“我们在执勤的大房间里赌马……”
“赌马?”我点点头,“我也喜欢,请问那天赢的是四道的黑玫瑰么?”
“不是,是五道的刀锋。”邹汉年没有反对,我轻轻的笑,舌头舔去了牙齿上的碎烟草末。“作为一个狱警,在工作时间赌马是会被取消警官资格的,陆先生,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我们每个星期都赌,有点上瘾了……”
“是么?你在哪匹马身上下的注?”
“黑玫瑰。”
我不怀疑他的话,即使他收了黑钱而不干预赵奎海的行动,他也得做点什么事情,赌马是最好的选择,很多狱警赌马。如果是我,我也会去下一笔赌注,然后等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干。
“很有眼光,我就喜欢黑玫瑰那样的西班牙马。”我对着陆德明赞许的点点头,我相信我的演挤不比赵奎海差。在邹汉年高喊“反对”的时候,陆德明已经说了我想让他说的话:“我也喜欢。”
我对格雷森点头致意说:“我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询问证人了。”
然后我又微微摇头,斜着眼看了陆德明许久才说:“陆警官,你所下注的黑玫瑰是一匹纯种英国马而不是西班牙马,当晚您赌马的时候好象心不在焉啊!”当知道别人在外面杀人的时候,恐怕没有人能认真的赌马吧?
陆德明慌了神,他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快速的扫向邹汉年。
“犯罪嫌疑人是怎么得知江年宝告密的?”
“我不知道!”
“严家亮是怎么得到钥匙的?”
“我不知道!”
“犯罪的凶器是怎样进入监狱的?”
“我不知道!”
在我急速的提问中,陆德明汗如雨下。我刻意提高声调,加快语速,让陆德明在慌乱中随着我的节奏回答问题。他准备的答案根本不起作用了,他只能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阻拦警官进入监狱逮捕犯人?”
“我不知道……”
陆德明忽然意识到他说错了,那双小眼睛愣愣的看着我,一挤一挤的。
一片寂静里,陆德明的声音颤抖着:“保护监狱和犯人的人身安全是我的工作……”
“我还以为陆先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原来陆先生还知道保护犯人的人身安全,当陆先生知道这一点的时候,你的犯人已经死了!”我的手拿起那份报告,上面贴着江年宝的照片,我拿着它举到陆德明眼前,几乎摔到了他脸上。我制止不了自己手上的抖动,我压制着自己的音量,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出自己话语里咆哮的意味。
每当我看到照片上那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和那具失去头颅的尸体,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我强迫自己安静。最后,我的嘴角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终于平息了。
我遭到了邹汉年的反对,而且我知道我这一轮的努力失去了效果。我的失态给陪审团留下了糟糕的印象,可惜我忍不住。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自己不可能忍得住。
“我希望能传唤一位证人,江年宝的儿子江翰先生。”邹汉年对格雷森说。
我的脑子处在混乱中,我正把自己放到陪审团的地位去思考邹汉年和我所提供的两个“事实”哪一个更可信。可是邹汉年这样说的时候,我的一切思路都被打断了,他的话象一声焦雷轰在我耳朵边上,我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片空白。这一着棋完全超出了我的计划。
我设想了所有可能出现的证据和证人,可是这样一个证人是我从来没有想到的。
我诧异的看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出现在证人席上,他大约二十多岁,戴着细框的眼镜,白晰文雅,和照片上的那个老人毫无相似之处。
在我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邹汉年已经开始提问江翰了。江翰很简要的回答着问题,他证实自己的父亲江年宝曾经多次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