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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聊斋-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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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依旧上我的夜班,依旧在午夜准时行走在漆黑的楼廊里,三楼的门逢再也没有灯光泻出,但我依旧感觉到后面似有人在跟着我,当我停下转身时,脚步声会停止,当我继续上楼的时候,后面脚步声会再次响起,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好象是两个人在身后。有时我走到四楼时候,会听到身后有窃窃私语声,我快速的转身下楼,想看个究竟,一直来到一楼,发觉没有一个人影,月光如雪,远处的树木象挂了霜。                        
  一连几天,身后没有出现脚步声了。我继续摸索着上楼,还是那么黑,眼前的幻觉如期而至,那些死去的人们冲着我做着各种各样的姿态,在我眨眼的时候,他们的脸变成蓝色。这些我已经习以为常。我只希望早一点回家,早一点见到光亮,用光亮将幻觉驱走。走到三楼的时候,我听到了女人的呜咽,象从一楼传来,又象从楼上传来,我忍住心跳,继续往上走,忽然,我觉的自己的脖子上好象有头发一样的东西在扫来扫去,我伸手一抓,抓了一把头发,我吓的赶紧松开手,转身呵道:“谁”,楼梯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回响,——谁——,——谁——,一声比一声弱。我使劲瞪大了眼,但什么也看不见,我再次伸手去抓刚才的头发,前面空空如也。我赶紧上楼,开门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女子发出吃吃的笑声。我忽然觉得这笑声有些耳熟。                       
  第二天,我下班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我冒雨急急的往家里赶,伞根本无法遮挡瓢泼似的大雨,当我来到楼洞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了。闪电把楼廊照的忽明忽暗,我赶紧上楼。走到三楼的时候,我发现,那门底逢里出现了久违的光,那光紧贴着地面向我射过来。                        
  难道里面有人?我问自己,就在我迟疑的时候,我发现从门逢里挤出了一只手,一下抓住了我的脚腕,那手在闪电的青光下,白历历的,只有骨头没有皮肉。同时伴随着女人的呜咽,我吓的寒毛竖立,急忙往楼上跑,但那只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脚腕,让我举步为坚。我用伞使劲向抓我的手打去,只听喀嚓一声,手从腕部折断,拉长的手臂一下缩回门逢里,但手依旧留在我的脚腕上,还不时的顺着我的腿向上移。我用伞尖去撬向上移动的手,在我的用力下,手指一个一个跌落到地上,瞬间没入水泥地面。当我将最后一个手指撬掉时,手掌已经移到我的膝盖,我轻轻一推,没有手指的手掌,从我的膝上落入地面。                        
  我失魂落魄地来到家门前,从衣兜里拿出钥匙,但怎么也不能插进锁空,忽然门慢慢的开了,我大吃一惊,忍住心跳走进去。屋里漆黑,窗户全部都打开了,风夹杂着雨点鱼贯而入,窗帘如帆如帜,动荡飘摇。一道闪电划过,我发现窗台上蹲坐一人,黑色的斗篷被风鼓起,好象要向我飞来,红色的眼睛,发着兽光。我扭头向卧室望去,发现床上躺着一个人,是个女人,一身雪白的睡袍,头发长而弯曲垂落在床边,我缓步走过去,床上的人直直的立了起来,站在床上,白色的睡袍没过脚,头发把脸全部遮盖了,衣服和手臂笔直的下垂着,一只手臂长,一只手臂短,长的手臂到膝,而且没有手。      
  一道闪电划过,我发现她的眼睛是两个空洞,空洞的深出似有亮光一闪,马上被长发遮盖了,有个声音在空气里流淌,还——我——手,还——我——手,声音是飘忽的,一个黑影从我的身后飘来,我一侧,窗台上的黑衣人,站在我的对面,他面色惨白,眼睛与嘴角都在流血,红色的血丝从一个嘴角流向另一个嘴角,血丝也使他的眼睛看上去象(又鸟)腹中取出的卵。他的脖子有一个洞,有五分硬币大小。透过洞,我可以看到身后白衣在飘动。                        
  他神出手指,黑色的手指只有黑色是骨头,他把手指伸向我的眼睛,他的声音从喉头的洞空里发出,快——来——送——死,我急忙闪身躲过,冲出家门,然后把门重重的带上了。                        
  就这样,我一夜没有回家。第二天晚上,当我和小蓉再次回家的时候,发觉一切如初,窗户还是完整的关着。睡觉时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她。小蓉看上去没有丝毫恐惧。她说:“世界上本来就是有鬼魂的,当某个鬼魂找到适合自己的替死鬼时,他(她)就会附体而生,而你就是被选中的之一,要不是你的八字硬,昨晚可能就当替死鬼了。”我一阵紧张忙问:“那我该怎么办?”小蓉说:“别怕,你这人天生就不惧鬼,让我来想想办法吧。”                        
  后来,小蓉脱光了衣服钻到我的怀里,在我的耳边轻声说:“亲爱的,今晚我想了”我说不行,我昨晚的事情还没缓过劲来,一点情绪也没有,小蓉吃吃的笑了,用手在我的下面使劲抓一把说,胆小鬼!她的笑声听起来很怪。                        
  三天后是星期天,同事小马告诉我,他的爸爸去世了,让我帮忙去抬尸。我答应了。在单位都知道我胆子大,我给许多死人净过面,穿过衣,把他们放到小滑车上,亲手送入焚烧炉,看着熊熊的烈炎将尸体包围,看焚尸员用长勾,翻弄燃烧的尸体。惯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医院的太平间在住院部大楼的地层,安静的让人窒息,我们六个人的脚步声,听上去象千军万马,震耳欲聋。里面的顶棚有一个青紫色的灯,发出冷冷的光,把我们的脸照的没有半点血色——灰中带青。据说这样的灯可以杀菌,但它的视觉效果是渗人的。小马开始办理手续,我开始打量四周——设施现代,空间很大,不象我常见的那种平房,能让人想起底下停车场,左侧是用栏杆围起的空地。我的对面和右侧是冷藏室,有二十四个停尸位,都是抽屉试的,用不锈钢制成,象我们在大饭店厨房经常见到的冷柜差不多。我想象这些抽屉里一定躺着冰冷死者,他们的渴望与梦想,也随之冻结在着狭窄冰冷的空间里了。                        
  忽然我的左侧发出喷水的声,急促有力短兵相接,水在四溅。我顺着声音走过去,发觉左侧用栏杆围起的空地上,一个管理员正在用水喷地上的一个肉球,肉球有吹起的大号的气球那么大,能很清楚的看出是肉的。我问管理员,这是干吗。他扭过头来,把口罩向下拉了一下,说:“化冻”,我又问,那是个什么东西?他沉稳的说:“是人,前几天让车给压了,是半夜发生的,当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马路的中间躺了五个多小时,不知有多少车从他身上碾过,所以,他送我们这里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用塑料带,装着全是肉,我们就直接给冻起来了,已经一个多月了。明天死者的家属要来看,我们负责组装,哎,麻烦!”                        
  我一阵恶心,快步离开了那里。这时小马已经把手续办好。当我们抬着尸体上楼的时候,我们身后传来管理员的对话。                        
  “化开了吗?”   
  “差不多了,你先把头和一条胳膊拿过去”   
  “他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睁着,靠,眼球跟(又鸟)肚子里的卵一样”   
  “哎,死不瞑目啊”                        
  办完葬礼,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小马请我们去吃饭。但我心里非常不舒服,不是因为那个肉球太恐怖,而是管理员的那句话——眼球跟(又鸟)肚子里的卵一样。这话一直在我的脑海的翻腾,挥之不去,让我想起那个雨夜的遭遇,想起那张布满血丝的脸,还有那双(又鸟)卵一样的眼。我有些精神恍惚,大家问我是不是掉了魂,我说,我八字硬,不会。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喝了不少酒。                        
  几天来的经历,让我有理由相信这个世界是有鬼的,而且是会缠身的,我相信,我好象就处在这样的边缘,尤其那双眼。难道那个黑衣人与冰冻的肉球有关?于是,在回家的路上,我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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