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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磊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叶清臣，心中实在嫉妒眼前人的运气，他治好皇子昕、发明痘苗，两件天大的功劳，也不过换来太医局正四品提举还有一堆虚衔，而叶清臣不过就是高抬贵手少写几个字，就换来盐铁副使这种肥的流油的实缺，真是人比人要死啊！
但是赵磊同样知道，盐铁副使这种官职，不是叶清臣这种没有背景底蕴的人可以把持的，这个位置就像火山口，坐在上面，一旦犯错就会被烧死的，所以叶清臣估计比吕夷简更加如履薄冰、兢兢业业，因为他一旦犯错，一点翻身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知叶大人请下官来有何要事啊？”赵磊对叶清臣拱手问道。
“赵大人何必这么见外，难道没事不可以请赵大人来这里坐坐吗！毕竟你我同朝为官，现在同在三司效力，也算带水袍泽了。”叶清臣笑眯眯的看着赵磊说道。
切！防疫寺只是临时衙门，虽然挂在三司下面，但是里面的官员都是从三省六部抽调的，等痘苗接种完毕，说不定就砍了，什么带水袍泽，都是扯淡的！赵磊心中鄙视想到。
“下官不过侥幸研究出痘苗，得官家信任管理防疫寺，但是下官深知本分，太医局才是下官的分内位置。”赵磊不亢不卑的说道，不着痕迹的推脱了叶清臣套近乎的话，不准备和这个比吕夷简更受百官排挤的三司副使拉上什么关系。
“食君俸禄，为君分忧，本官既然任职盐铁副使，就会将盐铁这方面管理的蒸蒸日上，不负官家厚望，其他事情，本官没有兴趣参合，也不准备参合！”叶清臣微微一笑，淡然对赵磊说道。
聪明人，绝对是汴京官场最聪明的家伙，明哲保身，听官家的话，跟官家走，不参合朝廷党争，也不参合里面的权利斗争，只为官家管理好盐铁这一块，赵磊来到汴京这么久，第一次碰到这么没有野心和欲望的官员，想想范仲淹和欧阳修，他们也够聪明的，但是一个悲天悯人，立志改变大宋的现状，消灭一切贪官污吏，另一个却想要用文采在官场打下一个大大的烙印，以求流芳百世，而王素，百年家族，更有许多放不下的东西，只能参与到朝廷勾心斗角的权利斗争路上。
而叶清臣这番话，说得无欲无求，既不想升官发财，不用搅进官场洪流，又不想天下大义，百姓悲苦，只求管好赵祯交给他的这一摊子，这种没有野心和欲望的人，再碰到赵祯这种千古仁君，绝对是一棵官场的常青树，恐怕只要赵祯活着一天，他就会呆在三司一天吧！赵磊心中敬佩的想到。
赵磊猜的很对，三司这种掌控全国财政的部门，很少有人能够在这里长干，纵观整个仁宗时期，也只有叶清臣这位百官排挤的低调大臣，在不久后晋升三司使，一干就是十五年，直到他去世，三司使这个职位，才再次出现在朝廷派系争夺的目标中。
“不知叶大人究竟找下官何事呢？”赵磊从叶清臣的话中，得出他估计一生都不会跟叶清臣这种人有交际的结论，所以失去探究的兴趣，开门见山的直接问道。
“这是痘苗这十天销售的帐目，你看看！”叶清臣从赵磊的话语中知道以后这个汴京红人不会有可能烦他，赞许的点点头，拿出一本帐簿交给赵磊。
赵磊不客气的接过帐簿，翻开一看，大吃一惊。
帐簿的最后面，居然清清楚楚的写着，痘苗短短十天时间里，居然进帐将近二十万贯，如此算来，赵磊就能分到两万贯。
想想折扇铺因为汴京雨后春笋一样冒出的其他折扇铺的挤压下，每月利润不过三千贯，而药铺更因为他进入太医局，无暇给百姓看病而流失很多病人，现在每月利润更不足千贯。
这痘苗推出短短十天，就进帐两万贯，居然比折扇开业头十天赚钱多十倍，这也太暴利了吧！赵磊不敢相信的想到。
第三卷 初涉官场
第二十六章 树大招风
三司衙门，赵磊看到帐簿最后的数字，惊讶的对旁边含笑而立的叶清臣问道：“叶大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呢？汴京不过一百五十万人口，就算全部种痘，也不过一万多贯，现在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利润呢？”
“本来不会有这么多钱的，但是秘卫传来消息，西夏、辽国等大宋周边国家，正在流传大规模的虏疮，所以我就提议官家对外出售的痘苗提高价格，官家同意了，西夏和大辽那些国家的使者也同意了，而且他们很快买走很多痘苗，送往他们的祖国供王公大臣们种痘，所以现在才得到这么多的利润！”叶清臣笑着说道。
“这么多钱，提高了多少价格啊？”赵磊惊讶的问道。
“十倍！”叶清臣奸诈的笑着说道。
奸商啊！坐地起价，而且那些人还不得不卖，果然是朝廷官员比商家更黑啊！赵磊看着叶清臣感叹想到。
两万贯可不是小数目，北宋铜钱本来就不足，否则也不会出现替代铜钱的交子，幸亏北宋还有更大价值的金银货币，否则赵磊还真不知道如何拿这两万贯痘苗利润。
现在大宋黄金兑换铜钱的比例是一两黄金兑换十二贯铜钱，而一两白银兑换一贯铜钱，三司不愧是大宋财政中心，两万贯铜钱兑换成将近两千两金饼，赵磊告别叶清臣，返回西角楼官宅区嚣张的赵府。
“老爷回府了啊？”赵府门前，少林俗家弟子朱大力，正无聊的和几个河北豪杰坐在那里互相吹牛，看到赵磊的马车返回赵府，连忙迎上去说道。
“将车上的东西搬进库房！”赵磊在门口下了马车，对朱大力几人吩咐完，径直进走府中，身后，传来朱大力等人看到两千两黄金后的兴奋惊呼声。
赵磊穿过门房，管家候山已经在前堂等候，看到赵磊回来，马上迎上来说道：“老爷！王大人来了，在客厅等候，有要紧的事情找老爷！”
听到候山的话，赵磊微微一愣，他知道这个时候王素前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来到客厅，王素正站在客厅中，静静打量墙壁上挂着的一张范宽的新作。
“仲仪兄今天有空到这里来了。”赵磊信步走了进来，笑着说道。
王素听到赵磊的话，转过身来，神情肃穆的看着赵磊说道：“三石！你有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赵磊知道王素前来肯定有要事，但是却没有想到开口就是这种事情。
“刚刚得到消息，官家接到那两个愣头青的奏折，他们参到台州刺史严文浩之后，居然将下个目标打在你身上，参你利用痘苗换取私利，而且将孟王、吕夷简、宋绶、王曙他们都囊括进去，包括你这栋三品大员的住宅，宗室从折扇铺定做的折扇，吕夷简答应的蒙荫补缺，王曙他们答应的从赵家药铺进的军方药材，都被那两个愣头青翻了出来，捅到官家那里，参了你一本！”王素看着赵磊，笑着说道。
赵磊听到王素的话，心中实在可笑，多么明显的事情，将孟王和朝廷五位执宰全部圈进去一起参，除了李迪这个新任宰相，恐怕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做了，赵捄桶训婪枇寺穑【尤徽饷醋隼畹系氖种星埂�
不过赵磊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担心，毕竟有些事情也是官场惯例，况且这些事情都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官家都知道而且首肯，赵捄桶退阍倮骱Γ芄唤庑┤嗽趺囱兀�
“这两个愣头青，没有想到居然愣到这种地步，居然什么事情都敢做，恐怕这次孔道辅也开始头疼了吧！我敢打赌，这件事情御使中丞大人肯定不知道！”赵磊笑着说道。
“说得不错！这件事情孔大人还真的不知道，估计他知道后就该去找那两个愣头青了。”王素开心的笑着说道。
“奇怪！李迪刚刚回到汴京，为什么会对我动手呢？”说笑这后，赵磊皱眉思索一番，不解的说道。
“准备搅乱朝廷呗！李迪虽然回到汴京，但是他离开的时间太长了，根基太浅，很多事情都无法插手，想和吕夷简对着干，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但是如果朝廷一直这么平淡下去，他根本无法在汴京发展下去，所以想将水搅混，然后从中取利！祁国公宗说的事情，朝廷被牵连了五位官员，空出来的位置李迪的人占了三位，现在官家对李迪圣眷正隆，如果不乘着这个机会打根基，在过一段时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王素对赵磊仔细的解释说道。
“李迪这么做，不是四面树敌吗？”赵磊不解问道。
“树什么敌，前面不是还有那两个愣头青顶着呢吗！况且还有举荐他们的孔道辅，也分担一部分压力，轮到李迪，谁跟他较真啊！”王素冷笑不屑的说道，不知道是不屑李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