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德成干咳一声,胡子立刻哑言。
“大爷,这个地牌(女人)自己闯进来。”胡子报告说。
众胡子闪开一条道,徐德成走近徐秀云。
“去掉‘蒙眼’!”徐德成命令道。
去掉蒙眼布,徐秀云揉揉眼睛,看徐德成。他一愣,是徐秀云!好在对方没看到自己真面目。
“你是大掌柜的天狗?”徐秀云毫无惧色地问徐德成。
一个胡子喝斥道:“天狗是你随便叫的吗?叫大爷。”
“你们不是七不夺,八不抢……”徐秀云嗤之以鼻说,“怎么,徒有虚名?说得比唱的好听。”
“呜?我的弟兄对你非礼啦?”徐德成反问道。
“动手动脚的……”徐秀云说。
“你到此有何贵干?”徐德成问。他想知道徐秀云来山里干什么?进白狼山正常,摸进老爷岭不是随便吧,尤其是接近胡子老巢,必须盘问清楚。
“我找木营地,误入你们的地盘,被你手下的人蛮横拉来。请你放我走!”徐秀云说。
白狼山有多处木把的木营地,过去时代,常喜天木把总管最有名,他的排窝子靠近江边。
“她不是熟麦子(自己人),不能轻易放她走!”胡子起哄道。女人的突然闯入,使他们想入非非。
“听见了吧,弟兄们怀疑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威武窑子(衙门)和花狗子(兵)派来的探子?”徐德成问。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10)
“我不懂你说些什么?”她说。
“我们大当家的问你是不是官府和当兵派来的探子?”草头子说。
“他们用一个女人当探子?你们一定叫官府和当兵的给吓破了胆,才这般疑神疑鬼。”徐秀云轻蔑地说。
“我问你,怎么直接奔我们这里来?”徐德成问。
“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往江边走。”徐秀云也没隐瞒道。
“可是你走上山来了。”
“山上怎么啦?不行走?”徐秀云并无惧色道。
徐德成不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四弟德龙,一个人在外飘荡。他下令道:“送她走!”
“走吧,”草头子上前说,“没听我们大当家的说让你走。”
“谢大当家的!”徐秀云已有几分匪气,骑骡子离开。
“二弟,”徐德成低声吩咐草头子,“你再辛苦一趟,一定送她到安全的地方。”
“我明白。”草头子心领神会。
初冬的山野里,徐秀云骑骡子赶路,草头子远远地跟着,她没发现有人跟着。
三个山沟人骑马迎面拦住徐秀云的去路,他们手里握有钩杆铁齿,且气势汹汹。
“你们要干什么?”徐秀云临危不惧,问。
“看你还往哪里跑!”端肩的人领头,摇动手中的四齿叉子道。
“哪也不跑,我们河水井水互不相犯……”她凛然道,这气势镇住了众人。
“偷人家的东西,脸还不红不白的。”端肩的人没先前那样硬气了。
“我没偷东西。”她说。
“呲!”端肩的人道,“白瞎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做贼。走吧,和我们到村公所去!”
“凭什么说我是贼?”
端肩的人反问:“你骑的骡子哪来的?”
“朋友送的。”徐秀云答。
“这么说偷我家骡子的不只你一个人,你还有同伙。屄娘们,大老爷们整你才老实?”端肩的人说起糙话。
“小时候你娘用褯子(尿布)给你擦嘴了咋地,那么脏。”徐秀云与拦截她的人打起嘴仗。
“这娘们嘴还不短!”
“走!”端肩的人挥舞铁叉子道。
草头子快马赶到,拔出双枪说:“你们没活腻歪(厌烦)吧?”
几个山沟人退缩。他们认得枪,来者不善,不能吃这眼前亏。
“放她走!”草头子说。
“那什么……”端肩的人底气不足地说,“她偷了我家的骡子。”
“你家的骡子?”草头子狡赖道,“你叫它,它答应了你牵走。”
“哑巴牲畜会答应吗?你说理不?”端肩的人鼓足勇气说。
“说理,你冲它说。”草头子抬枪击掉端肩人的帽子,横问道,“说理没?”
天老爷!山沟人大惊失色,叫上随来的几人说:“骡子不要了,咱们走。”
“站住!”草头子喝住他们,说,“等她走远了,你们再走。”
几个山沟人未敢动地方,惊恐的目光望着枪口。
“你走吧。”草头子走近徐秀云说。
“谢谢您搭救!”徐秀云感激说,鞭骡子走远。
“大爷,”几个山沟人战战兢兢地说,“是不是让我们走?”
“走?嘿嘿!”草头子冷笑道,“把马扔下。”
“大爷我们家靠它种地,再没别的牲畜……”领头的庄稼人哀求道。
“你们不想走?”草头子黑着脸,语声变蛮横道。
“想,咋不想。”端肩的人说,目光粘在马身上,舍不得。
这时,一条草蛇穿过山道,草头子举枪射击,不偏不倚正中蛇头,它立刻翻白儿。
几个山沟人瞠目结舌,极不情愿地扔下马,仓皇逃走。
6
乡间二十四节气歌云:小雪河查冻,大雪地封严。三江一带农历小雪地就封严了,那个冬天像上街赶集人似的来得特早。
马家窑部落点给厚厚的积雪捂着,很少有露地的地方,围墙的铁蒺藜上雾凇一样冻着雪,春夏秋三季为方便出行开通南北两门,冬天封死了北门,也不完全因为冬天才封的北门,近一时期闹胡子,又发生了行驶在南满铁路线上的军车颠覆,各个部落点加强管理,严格限制人员外出,为割断与抗日组织联系。
第二十章捉人逼嫁(11)
徐家人忙着四凤出嫁的事,徐郑氏和特意赶来的二嫂缝制嫁衣。
“这日子不禁混哟,转眼四凤出嫁当娘啦,我们也马上当奶奶。”二嫂手里的针不时地在头发间蹭一下,为使针沾了头油而滑溜,也是她的习惯动作。
“都让孩子们撵老喽。”徐郑氏熨烫一件衣服的贴边,火盆里烧着烙铁烙铁:生活用具。生铁铸造,呈三角或树叶形,舌面平整,柄为长圆,顶端弯成小圈并套一小铁环。,用它烫衣物。她问:“他二嫂,你怀里没动静?”
“有啦。”二嫂羞答地说。
徐郑氏从火盆里拔出烙铁,用贴近脸颊的方法试试温度,以免过热烫糊衣服。她问:“几个月啦?”
“三个多月。”
徐郑氏扫眼二嫂的下腹部,说:“身板儿挺好看的,不显怀。”
“瞧四凤身板那个汹势,一定是小子。”二嫂说。
乡村女人的逻辑是男孩在娘肚子里就拉弓射箭的,肚子自然就显;女孩文文静静的,肚子就扁乎乎的不显。
“说对啦,在四平街陶奎元他们请先生号了脉,是小子。你这当奶奶的,孩子生到侄女后面去了。”徐郑氏诙谐道,说着,两人禁不住笑了。
“陶奎元迎亲是来轿子,还是玻璃马车?”二嫂说警察局长迎亲肯定排场。
当时结婚坐轿子,坐马车,骑马的都有。坐轿子,亮子里镇上还有杠子房杠子房:专门经办红白喜事的脚力店铺。最早产生于北京,原是为满洲旗人、贵族服务的,后为民间以盈利为目的服务性行业。,坐轿子不愁抬。
“冻天冻地的,双身板儿(孕妇)还是坐马车安全。”徐郑氏说,当年德龙带淑慧、秀云坐玻璃马车回徐家大院的情景至今没忘,侄女出嫁坐玻璃马也算风光。
“四凤,”徐德富问侄女道,“大伯最后问你一句话,到底愿不愿意给陶奎元做姨太?”
“大伯,我都到了这份堆儿(程度),不嫁他,嫁谁?”四凤没直说,但也表达清楚了。
“大伯不是怕落埋怨才问你。”徐德富在侄女的婚姻上,总觉得不如意,手让人硬插进磨眼里,碾也得碾,不碾也得碾。他说,“你爹不在,我也一时没了主意啊。”
“我嫁给他。”四凤这次干脆道。
“大伯一定叫你风风光光。”徐德富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把侄女的婚礼办得隆重,平慰一下亏对亲人的心理。
婚礼临近,陶奎元和冯八矬子也在商量这件事。
“你说的对,还是坐玻璃马车。”陶奎元满脸喜色道。
“我安排好了,用骡子拉车,那样更稳当。”冯八矬子没放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好好表现对局长的忠诚。
“迎亲去警察不能少于五十人,骑马挎枪,就是让徐家看看咱们的气派,压压徐德